“瑞雪对我恨之入骨。
在云泽这件事上，我的确有了私心。
我......”
但她同时想到，便是再来一次，她也做不出其他选择。
可能瑞雪说的也没错，她自私自利罢了。
“公主，你还在考虑她怎么想么？
她竟敢对公主下毒，便是千刀万剐又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
咱们快些回去找太医看看罢，跟王上说明这件事。
说不得，太医院里面就有内奸。”
瑞橘心急如焚。
在回去的马车上，凌霄一直猜测着到底是谁要害她。
瑞橘道：
“没准根本就没有别人，就是她自己不知道去哪里弄的毒药来谋害公主，临死前都不肯说实话。
咱们在这里，认识的人又有几个，谁会这么阴损，竟然想要公主的命呢！”
第31章
匆匆回到宫中，凌霄直奔自己房间。
“瑞橘，昨日的药渣呢？”
“我都倒花盆了，公主我把它找出来。”
瑞橘回道。
凌霄则匆忙出去了，很快就回来，把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咱们先去太医院。”
瑞橘道：
“不若先去禀告王上？
毕竟这件事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捣鬼，咱们防不胜防。”
“先去太医院。
那两个侍卫必定跟着我们，这个东西咱们分成两包。
我去找太医询问，剩下的你寻着机会去找太医院后院的那个小药童。
别多问，按我说的做。”
瑞橘压下心底疑惑，道：
“是。”
待主仆二人从太医院回来，瑞橘还未来得及同凌霄交流结果。
六煦已经过来了，他早早等在屋内，见凌霄进来，站起身道：
“公主，今日受惊了。
你没事吧？”
只是见凌霄脸色又苍白几分，心急道：
“那两个侍卫行为不妥，我必定会重重罚他们。
中午没能脱开身，你想不想吃点心，我现在做。”
“我还以为王上过来是问那个赌约的。
结果，想必王上已经知道了吧？”
六煦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公主便应当遵守诺言，乖乖待着。
公主方才去了太医院！
太医如何说？
为何不先来找我？”
“太医说，这个汤药里并无什么毒药。
想来不过是瑞雪看到自己已经穷途末路，所以说了些话来吓唬我的。”
六煦显然也放下心来，道：
“那便好。
若真有什么，便是我照顾不周了。”
“那李誉侠等人，王上能否放了他们？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王上说。
之所以我急着要回去，是因为李公子传来消息说我娘亲患病在身。
眼下我若不回去，心里也不能安的。”
“凌霄，你还不不肯信我。”
六煦忽然换了称呼，
“既然如此，你就待着好好反思。
你娘亲那边，我绝不会弃之不顾的。”
待六煦走后，凌霄追问瑞橘那边的答案。
瑞橘的答案却和太医给出的答案是一致的，药汤里边并没有毒药。
而除了药渣外，凌霄带着的另外一包，是从瑞雪房间里搜到的。
那包药的确是一种叫做清蕈的毒药药草碾磨而成的药粉。
门口侍卫未撤，门又上了锁。
六煦很长时间不再出现，听底下人说，王上的大婚很快就要举行了。
只是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熟悉的味道，凌霄知道，那都是他亲手做的。
十日后，王宫的上空盛开着盛大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的绽放，一朵盛一朵的美丽。
凌霄倚在门边，静静听着。
这日，终于到来了。
凌霄咬着牙，眼泪却忍不住，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去。
瑞橘只知公主站在门口在看烟花，见公主半天没动，便好奇地也凑过去。
这才发现凌霄竟然哭了。
瑞橘慌了，一把搂住凌霄的肩膀，道：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瑞橘，他成亲了。
我难受，我该怎么办？”
凌霄终于忍不住，抱着瑞橘低声哭了起来。
瑞橘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但是慢慢心惊起来，原来她一直以来的担心都是真的。
公主喜欢六煦，是真的，只是公主不愿意说罢了。
如今六煦成亲了，公主的心也碎了。
恐怕公主那么迫切想离开这里，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罢。
这几日不是没有闹过，没有想过要逼着六煦放她走。
可是六煦传话来说，若是凌霄再闹，便立刻杀了李誉侠一干人等。
凌霄后来绝望了，只能日复一日地待在这一方寸土之间。
凌霄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地攥住，呼吸不过来。
瑞橘抱着她，像小时候无数次公主受了委屈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瑞橘着人打了水来，替凌霄擦了脸和手，替她换了衣服整理好床铺，看着她入睡。
后半夜，月亮升起来了，月光明亮似水照在地上。
瑞橘守在一旁，怕凌霄半夜醒来独自难过，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门口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瑞橘立即提起精神，看向门口。
门从外推开，一道黑色的影子率先从门外投射进来，紧接着是一个男子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男子见瑞橘守在那里，嘴里低声吐出两个字，道：
“出去。”
瑞橘听见是六煦的声音，虽则他如今身份不同，但仍然低声争辩道：
“今日是王上的大婚之夜，王上夜闯公主宫殿，恐怕不妥罢？”
她怕吵醒凌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瑞橘，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你。
在大元皇宫，我便忍你许久了。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么？”
六煦一个手刀过去，瑞橘身子瘫软下来，被六煦如同扔小鸡仔一般扔在门口。
他把门合上，借着月光打量在床榻上安睡着的人儿。
可惜她睡得并不安心，眉心紧蹙着，翻了个身，面朝着六煦。
六煦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眉间。
皱着的眉头似有所应，暂时舒展开来。
六煦不太满意，又去抚摸她的眼睛和鼻子。
指尖忽然触到一片湿意，六煦迟疑着收回手，再去看凌霄时，却见凌霄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
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瞧着他，不知是梦是醒。
六煦僵住了。
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呼喊，紧接着一双手揽在他的脖颈上。
“六煦，你怎么又来我的梦中？
我就知道，只有在梦里你才不会抛弃我。
今日看到宫里的烟花，我知道你成亲了，和你最喜欢的人。
我就在想，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我失去你了，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
凌霄抽了抽鼻子，身子大半倚在六煦身上。
六煦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知道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放肆一回，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唤她
“凌霄”。
凌霄捡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六煦怀中。
便是知道凌霄还不清醒，六煦仍郑重道：
“凌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你不管的。”
从皇宫里那个小公主到现在，六煦一直没能忘记她，但同样也不敢过分接近她。
她是一颗蜜糖，他闻一闻便舍不得放下。
可是他自己的人生尚且没有归路，一路颠沛，才走到今日。
何况，他的心底是那么阴暗，没有一丝阳光可以透进来，他怕自己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喜欢。
而今日，凌霄的话让他稍觉慰藉。
这个傻瓜，他根本舍不得放手让她离开半步，又怎么会抛弃她呢？
六煦克制着自己，低头吻了吻凌霄的额头。
凌霄却勾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吻上他的唇。
少女粉嫩的唇犹如一剂迷药，很快将六煦好不容易筑起的理智击溃，他笨拙地亲吻着凌霄，渐渐地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快速地攻城略地起来。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六煦这才不舍地放开凌霄，让她平躺着，自己也躺在她身侧。
只是胸口微微地起伏泄露了他此时不那么平静的心境。
六煦翻了个身，看着凌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