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如看向他,“主子何出此言?”
“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不是怀疑我,阿暖不会说这种话,即便他是那么想的,他也不会那么说。”
“为何?”
邵凛玥应道:“阿暖他...他很会顾及别人的心情,他明知我的处境与他相差无几,明知我艰难的活着,所以,断不会在我面前说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话。”
荆如被他说的糊涂了,“主子的意思是,于公子在试探您?”
邵凛玥点点头。
荆如不知该说什么,这种时候随便一句话都会影响邵凛玥的判断,故而他不敢随意发言。
“或许是我想多了,尚书府和皇宫再怎么样都有一些差别,所以阿暖生出了和我不一样的心境?”
荆如听后,这才道:“皇上规定的三日时间已过去一半,程远很快会交上答案,无论是不是试探都无济于事。”
邵凛玥听后,心情豁然开朗,“对,只要顾文华受损就行了。”
荆如见他心情好转,这才道:“是的,凭它怎么乱,其实只要皇后‘疯了’就行。”
邵凛玥抬起手指勾了下自己的长发,笑容温柔又明媚,“歇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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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义庄
顾南辰看着仵作把尸体翻过去翻过来验了几回,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死者为大,你翻几回了,到底怎么样了?”
仵作睨他一眼,摘掉手上的布手套,道:“的确是死于中毒,而非剑伤。”
顾南辰拧眉道:“看来她是中毒后才和人搏斗的,如果不是中了毒,来人还不一定能杀得了她。”
仵作赞同。
顾南辰拧眉,“那么,下毒之人和杀她的人是同一人吗?”
仵作不懂这个,噤声立于一旁。
顾南辰有些好笑的自言:“如果是,事情倒还简单些,如若不是,那就复杂了。谁能给她下毒,还让她不曾察觉。这种在宫里侍奉的掌事宫女,向来谨慎小心。”
仵作听后,只道:“顾公子是怎么怀疑她中毒的?”
顾南辰指了指卫仪的嘴唇,“嘴唇乌黑,我第一眼瞧见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当时才死不久,倒是不明显。”
仵作很是佩服他细微的观察力,正想拍一拍他的马屁却见顾南辰转身离去。
“顾公子,这尸体怎么处置?”仵作忙问道。
“送回京兆府去,尸体不见了,程大人肯定心急如焚。”顾南辰边走边说。
仵作瞬间很是气愤,“这是您偷出来的,我还回去,大人定会怪罪,诶,顾公子!”他话还没说完,顾南辰已经策马而去不见踪影了。
顾南辰一路疾驰,他忽然在想,能给卫仪下毒,是不是就能给皇后下毒。还是说,那毒原本就是给皇后下的,只不过被卫仪误食了?
想到此处,又想到皇后医治了几年都不曾见效还越来越严重的头风之症,顾南辰背后一身冷汗。
所以,他必须立马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入V啦,谢谢小天使的支持,么么么么哒,360度,不,今天要720度倒立势旋转鞠躬O(∩_∩)O~
第50章 意料之外
韶华宫,午后
于暖深思熟虑之后落下最后一颗白子。
邵凛玥瞧着, 将黑子落下, “叫吃。”
于暖一瞧, 无奈的笑了笑, “我又输了。”
“连输三盘,不像你平日的水平, 可是在走神?”邵凛玥微微笑着道。
“没有, 这下棋本就不是我擅长的。”于暖盖上棋盒, 淡淡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是在担心南辰还是担心你爹?”
于暖看着他, 有些失笑,“真的没有。”
邵凛玥不信,却也不追问, 只看了眼外头的烈日,道:“今日是最后一日了吧。”
于暖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知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
“亏你躲到我这儿来, 于大人没办法来要人。”邵凛玥关怀的说道,邵承雍曾下旨, 不许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单独见邵凛玥。
“所以我选了你啊, 图个清静。”
“只是, 若真和于大人有关系, 你可怎么办?”邵凛玥轻声问道。
于暖笑笑不答,他早说过了, 于晋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最后他都不会让自己粘上一点泥的。不过, 若顾南辰真能实锤和他有关,也不全算一件坏事。
“我无妨,只是若那样,说不定日后不能和你见面了,不能帮你什么了。”
邵凛玥一听这个就有些惆怅,“所以我不希望那样,我只有你一个。”
“你不希望我爹出事?”
“自然,于大人出事,你也会受牵连,即便你不在意,但牵连多深,是父皇说了算,有时候在你意料之外。”邵凛玥严肃的说道。
于暖承了他的关心,却道:“凛玥,若没了我爹,朝中局势会如何?”
邵凛玥正视着他,应道:“我不知道。”
于暖还未再说什么,杨骏忽然炸起的一声“公子”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荆如瞧着邵凛玥真切被吓到的表情,睨着杨骏的眼神里冒着火气。
杨骏哪里管这么多,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匆忙行礼后道:“公子,府里出事了。”
于暖未急,“可是爹出事了?”
杨骏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嘴唇上都是密汗,“是四公子。”
于暖脸色微变,“沁儿?”
杨骏急道:“江姨娘在宫门口差人找您,说京兆府的人抓走了四公子。”
于暖一听,这才嚯然站起,脸色极其难看,“什么——凛玥,我先走了。”
邵凛玥站起来,“你要出宫了?”
“嗯。”话落,于暖疾步而去,杨骏紧跟而上。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邵凛玥忙不迭的道。
于暖边走边应了一声。
***
“到底怎么回事?”出宫之路的大道上,于暖掀着车帘,急切的问道。
杨骏驾着马车,应道:“说卫仪的死是中毒造成的,下毒的人是四公子。”
“一派胡言!”于暖斥道:“沁儿才十一岁,如何下毒?更何况他成日不是在府里就是在上学监,怎么可能给宫里的人下毒?且他根本不认识卫仪。”
杨骏也是有些着急,“事情究竟如何属下也不清楚。”
正说着,两人便见江心正六神无主的在宫门口等着。
幸好她曾经是宫里的人,还能拖个人进去给于暖传话,不然真不知怎么办。
于沁被带走,她急的向于晋求救,然于晋只有轻描淡写的一句“相信京兆府会查明真相还沁儿清白。”
想到此处,江心便心痛难抑,见于暖出来了,面上才露出一丝“希望”。
“姨娘,快上车。”
江心上了车,还不等于暖细问便道:“京兆府的差役抓走了沁儿,说沁儿是下毒致卫仪死的嫌疑人,我拼命拦着,却怎么也拦不住。”江心说着,忍住哽咽声,一把抓住于暖的手臂,“阿暖,怎么办,京兆府大牢那种地方,又是差役又是刑具又是犯人的,沁儿会吓坏的。他们,他们会不会打沁儿,会不会对他用刑...”
江心越说越害怕,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于暖安抚着她,“姨娘,不会的,沁儿再如何都是尚书府的公子,程远不敢。”
江心听着,略微控制了下,却忍不住啜泣。
于暖这才疑惑道:“沁儿才十一岁,又和卫仪不识,这事怎么也扣不到他头上来啊。”
江心听后,看了他一眼,却双手捂脸摇头,哭着道:“不,不是。”
于暖不解。
江心哽咽着,“我当年在宫中任职时,和卫仪交好;后来到了尚书府,因考虑到你爹和顾大将军的关系,便避嫌未有再联络过。直到前几日,卫仪忽然来找我...”
“卫仪来过尚书府?”于暖打断江心的话,惊诧道。
江心掩面点头,“你前些日子因为宫中课业繁忙,时常未有回来,所以不知;我因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特别告诉你,后来卫仪死了,为避免麻烦,我也没跟你说。”
“爹知道卫仪来过吗?”于暖表情难看的道。
江心点点头,“知道。”
于暖脸色难看,只问道:“她找您做什么?”
“我未入宫之前有一位亲戚也曾患过头风,发作时苦不堪言,多少大夫看了都无效,后来被我娘的一个偏方治住了。卫仪来找我,就是问我那个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