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见他不说话,起身便要离开。“你看,你当真是哄骗我的。”
释然连忙拉住她:“若是你与师傅我只能选一个,我定是要选你的。”
“此话当真?”
释然郑重的点头。
“我这么招人喜欢,智远师傅应该会同意的吧?”灼华又道。
释然也想起师傅对待她与旁人的不同,心里也充满了希冀。
“呀,我都忘了。快起来用午膳了,一会又凉了。”灼华拉着释然的手就向外走。
释然此时,满心满眼全是她,便让她一直拉着。
他们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灼华忽然松开了他的手。释然的手里顿时空无一物,心里也变的空荡荡的。
面对释然疑惑的眼神,灼华解释道:“一日没还俗,你便还是这寒山寺的和尚。拉拉扯扯总归是不好的,若是让人瞧了去,会招惹祸事的。在外面,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不得不说,灼华想的很周到。释然也清楚,她这样是为了他不受旁人的非议。
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本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正大光明的生活的,可都是因为他,所以她便要小心翼翼躲躲藏藏。
“好,都依你。”他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整理好,才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他暗自握紧了拳头,为了她,他有必要将还俗之事早日提上日程了。
释然将膳食从餐盒里一一摆放在石桌上,见灼华偷偷拿了一块糕点便要吃,他皱起眉拿过那块糕点,对着灼华道:“先去洗手。”
灼华慢吞吞的起身,小声嘟囔:“洗就洗,凶什么凶。宫里丽母妃管着我,出来你还管着我。你不也没洗嘛,就知道凶我。”
她没注意到释然就跟在他身后,将她的话全都听到了耳朵了。“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摔了。还好释然及时拉住了她。“小心些,总是这样大意。”
灼华站直了身体,指着释然说道:“你看,这还不是凶我?”
释然无奈的摇摇头,说:“是我的错。伸手。”说着舀了水给她洗手。
洗完手,他们二人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你吃。阿翁说你生病了要多吃一点儿。”灼华将很快将释然的碗给装满了。
释然慢条斯理的吃的很是优雅,不像灼华,狼吞虎咽的,吃饭的同时也能说好多话。
这一顿饭下来,他想了好多好多。甚至日后他们要几个孩子都想到了。最好生个女孩,像她,叽叽喳喳怪可爱的。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难怪有那么多师兄们最后都还俗成家。之前他还不理解,如今,佳人在侧,他倒是热切的希望那一天的来临。
他们刚吃完没一会儿,正坐在石凳上晒太阳呢。耿军医端着药碗进来了。
“小姐,小师傅,药熬好了。”
“辛苦大夫了。”释然连忙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将药碗还回去。
灼华见释然一口将那又苦又腥的汤药给喝了下去,连连皱眉。“耿叔辛苦,坐下歇息。”对着耿军医说完便冲进了释然的房间,将没吃完的甜蜜饯儿拿了出来。
将军一早便交代:“除了送药,一律再寒光阁逗留。”耿军医接了药碗,又顺手收拾了餐盒,快步离开了。
灼华出来后,院子里就剩下释然一人。她捏了一颗大的蜜饯,塞进了释然口中:“耿叔走了?”
“嗯。”释然咀嚼着甜蜜饯儿点点头。
春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再加上吃完饭的缘故,释然又是刚刚喝了一剂汤药,更是让人困顿。
灼华就显得异常活泼了。她又跑到桃树下面折桃枝儿去了。释然坐在石凳上,望着那抹灵活的身影,嘴角含笑。
“释然,你来。”她向他招手。她又发现一枝花开的极好的桃花儿,奈何她的身高不够,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鬼使神差,释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她跟前儿了。
“我想要那一枝。”灼华伸出手指着她头顶的那枝花,对着释然说道。
释然刚要伸手去摘,看到她笑靥如花,他又想亲她了。他凑近她耳边,说道:“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摘。”
灼华霎时羞红了脸,用手里的桃枝儿抽打了他几下,娇嗔:“浪荡子。”
他发现,如今他极其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
“不逗你了。我帮你摘。”释然刚要抬头,不曾想她揪住他的衣领吻了上来。
释然刚想回应,她便抽身离开。
待释然摘下桃花,灼华一把夺过来,头也没回的上楼回房间了。只留下释然一人在桃花树下回味那意犹未尽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羞涩,不会写这种暧昧,也不知道写的怎么样,反正写的时候,我是一脸姨母笑。
第46章
灼华回到房间也默默回味了许久,她的唇瓣上似乎也沾染了一些平日里最讨厌的汤药的味道。可是这一次, 她没有很讨厌, 甚至还有些喜欢。
她躺在床上回忆着他们的点点滴滴,脸上写满了甜蜜。
“若是父皇不同意我与释然在一处, 那我便去求阿翁。阿翁那么疼我,定然是会同意的。实在不行, 我就带着我的一大箱银钱与小和尚远走高飞。”她想着想着睡着了。
楼下的释然可就睡不着了,他想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她的身份是那么尊贵, 若是官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他又当如何?她锦衣玉食惯了, 远走高飞的苦楚她能不能忍受?想到这里,释然的心情就沉重了许多。他不想让她受那么些苦楚。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的好。
灼华睡醒就跑下来找释然, 没曾想他竟不在房里。
“这是去哪了,生着病还敢乱跑。”她去了智远师傅那里寻他, 没人。
“莫不是又去了藏经阁?”她嘟哝道。藏经阁是禁地, 她是不能进去的。但她还是想去看看, 还未走到藏经阁, 便看到他手里拿了好些本经书走了过来。
灼华连忙跑向前,劈头盖脸一顿说道:“生病了你还敢乱跑, 若是再受了风寒,可有你好受的。”
释然来藏经阁一下午了,又生怕她来寻自己,便一直站在窗口,一边翻阅经书, 时不时的从窗口处向下望。
她还未走近,释然便瞧见了她。连忙收拾了书籍,下来。
“我闲着也是无事,来寻几本经书看。好了,天色渐晚,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释然面对她疾风骤雨般的唠叨,温顺的像一只小羊羔。
“嗯。”灼华出来本就是来寻他的,既然寻到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释然是和尚,灼华是姑娘家。这样的组合难免惹人眼球。灼华自小在宫里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讥讽,对于这种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忽然停下脚步:“我忽然想起来,我找阿翁还有些事儿。外面风大,你先回寒光阁。” 还好寒光阁在寒山寺的角落里,鲜少有人过往。再加上阿翁的侍卫守的严实,没人发现她也住在那儿,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释然抬眼望向四周,也发现过往的僧人香客探寻的目光,说道:“我不怕。”既然决定了与她一起,那所有的艰难困苦他迟早都要面对的,所以他不怕。
灼华太明白这些流言蜚语对于一个人的杀伤力了,之前他们之间没什么,各方面她也不在意,可如今他们是真的有什么了,她舍不得让他受到这种摧残,毅然抬步离开了。
释然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一阵抽痛。待那抹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他才迈开步子,回了寒光阁。
灼华看着文庚年与智远师傅下了两盘棋,正要回去,释然挑帘进来了。她望过去,见他多穿了身僧袍,才没说什么。
“师傅,文阿翁。”释然站在灼华身旁,对着两位下棋的尊长问好。
“释然过来了。感觉如何了?身子可还有不适?”文庚年棋也不下了,连忙拉了释然坐下,一阵关切。
“喝了药已经好了大半了,想来明日便能痊愈。”释然道。
“如从,阿翁...也。如此,阿翁与你师傅便放心了。”若不是智远和尚从背后偷偷戳了他一指头,他就要说漏嘴了。
趁智远师傅与文庚年没注意,灼华与他说着悄悄话:“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寒光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