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丧心病狂。”向葵嘴里咒骂道。
她心里最坏的想法应验了，她们即将面对的不仅仅是僵尸，还有植物里的最强者。
向阳在看到向葵时，眼里浮现出挣扎的神色，可是在感受到向葵周身的能量后，眼里的挣扎全被压下。
这不是他的妹妹。
他们都被注射了僵尸病毒，身体成为了两种病毒的角逐场，薄弱的意识还在抗争，但终是压不过病毒的控制。
战争一触即发。
*
伊诺顺着deaf残留下来的能量找到了他安身之处，是伊诺曾经呆过许久的实验室。出乎意料的是，deaf安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
“伊诺，这么久了，我终于找出了你身体里病毒的秘密。”
deaf的声音环绕在伊诺耳边，手术台上的人并没有开口，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伊诺停下脚步，漠声说道：“你找出来了？找出来了，你也不会进入不了你自己的身体吧。”
周身的空气发生颤动，他好像被伊诺激怒了一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身体已经抵抗不住病毒了。否则你也不会以能量的形式存在与空气里。”伊诺的话将deaf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全部揭开了。
“小青的实验还没有完成吧。”伊诺嘲讽地笑了起来，“要不然你也不会这样和我说话了。”
他手往空气里一抓，手指攥成拳像是在把看不见的东西捏碎一样。没了安抚凶兽的驯兽师，恢复本性的伊诺看上去危险而狠戾。
“你以为你的秘密不会暴露吗？”deaf损失了一部分能量，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空气里炸开了火花，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只要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俩的交易了。”伊诺语气充满了危险。
“你不是不在乎这个世界吗？”deaf质问道。
“我是不在乎，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任由你研究了。可你杀不死我，让我活下来遇到了她啊。”伊诺声音很轻，想到向葵他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她喜欢这个世界，她也想拯救这里。只要是她喜欢的，我当然要帮她完成。”
当年伊诺被deaf带回去，尽管他濒死，但要脱离一个普通人的掌控还是易如反掌的。
但当时的他一心求死，他知道濒死过去面对死亡，他还是会重新复活。所以他没拒绝deaf的治疗，他早就厌倦了活着。
deaf和以前往他身体里注射病毒的人很像，伊诺想，也许他可以找出让自己死的方法。
他便和deaf有了一场交易。
任由他随意研究自己，但deaf必须找出让他彻底死亡的方法。
他高估了deaf，低估了身体里的病毒。在deaf研究的病毒发生第一次爆发时，deaf让他去帮忙，要不然这个世界的人都活不下去了。
伊诺本来懒得管的，对他来说，死亡是遥远的，他又死不了。但是deaf告诉他，这个世界里有足够杀死他的东西，不能毁灭。
伊诺没有怀疑，他把那些人身体里的病毒都掠夺了，他的身体恰好维持在活着的底线上。
deaf开始了第二轮的研究，但他还没有找出让伊诺死去的方法，自己的身体就遇到了问题。
他渴望得到像伊诺那样不老不死。
他选择了赌一把。
很显然，他赌输了，也赌赢了。
他活下来，但无时无刻都得忍受痛苦。他总会陷入沉睡，所以他找到了博士，他选择让博士来接替自己研究。
伊诺身体里的病毒任由他们研究提取，他在等他们找出让自己死去的东西。
僵尸和植物都被研究出来了，伊诺有时无聊会去看两眼。遇到木仓也是偶然，他们的计划像伊诺新找到的乐趣，加上他们给伊诺的感觉太像以前实验室里的同伴了。伊诺也多了几分耐心，毕竟这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乐子。
伊诺不在意计划是否成功，但他厌恶背叛。博士在他身体里不知道注射什么，让他一直昏昏欲睡，甚至对外界提不起警惕。所以他也没想到计划会被偷听的。
伊诺跟在博士回了实验室，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博士和deaf那些小伎俩他看在眼里并没有管。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什么都没给他研究出来，伊诺也不打算等了。
正好向阳的妹妹“向葵”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她眼底的绝望让伊诺起了几分兴趣。他答应了“向葵”的请求，杀死deaf救这个世界。
既然他死不了，那还不如给deaf找些麻烦，谁让他浪费这么多时间。伊诺散去能量找到了接替向葵身体的外来者。
死去的伊诺陷入了新一轮的复生，他把身体能量留给了博士，他期待复生后博士和deaf会研究到什么地步，也期待着外来者会怎样搅和这里的浑水。
唯一的意外是他强行拉扯来的外来者。伊诺在失去记忆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她。
向葵第一次遇到的伊诺是只有背叛者记忆的他。第二次遇到的伊诺是和小僵尸共情的他。第三次遇见的伊诺是少年时候的他。
恢复全部记忆的伊诺不想让向葵知道真相，便没有说过自己和deaf的交易。
伊诺想，既然向葵喜欢他曾经想毁掉的世界，那他不毁掉就是了。
deaf是疯子。
伊诺也是。
第43章
向葵身上沾了不少的液体，修长的脖颈都有血迹。她砍下第一个僵尸的头颅时才发现，这一批僵尸和以前杀的僵尸不愿意。
以前杀掉的那些僵尸没有鲜红的血液，没有被砍头时痛苦的神色。他们像被操纵的机器，无喜无悲。
可现在他们面临的却不同，这些僵尸更像是刚僵尸化的人类。
向葵金色的长裙一点点被血液染红，飘带上也渗进了血渍，金色的暗纹渐渐变深，往血液的颜色靠近。
但向葵不能停下，一旦停手，这些僵尸会吃掉她身后并肩作战的伙伴。
破风声响起，向葵下意识避开袭击而来的拳。她看清往自己身上袭来的木仓，身子仓皇一避。
“木仓。”向葵沉声喊道。
木仓神色半点没变，他眼里一片冰冷，动作很快往向葵身上击去。
向葵知道他被控制了，一味躲避甚至会受伤，还不如先把人打服了。她动作变得凌厉，不仅挡住了木仓的攻击，还让他身上添了几道伤口。
博士似乎对胶着的局面不是很满意，他看了向阳一眼说：“你还在等什么吗？”
向阳被一群僵尸护在中间，他听到指令，和向葵一样郁金色的眼眸变得明亮。与此同时，屠杀场上，僵尸的实力猛地提升了许多。
一时间，植物居然抵抗不住僵尸的猛攻。
向葵脸颊被木仓的拳风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液顺着脸流下。她目光冰冷，神经紧绷。木仓的实力一瞬间提升了太多了，她都有些抵抗不住。
“姐姐，是向阳强化了他们的能力！”樱桃丢了个炸弹，把向葵身侧想偷袭的僵尸击退，也挡住了木仓的一击。
向葵手背往脸侧一抹，她冷声道：“我先把向阳解决掉。你可以抵挡住他们吗？”
樱桃甩了甩辫子，她指尖出现小小的樱桃，“姐姐，你去吧。这里还有我们。”
她侧身，本就注意着她们这里的植物都露出笑容。向葵愣了愣，最后还是轻笑，“对，还有你们。”
向阳被保护在最中心的位置，向葵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往他靠近。阳光织出的长裙被血渗透，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尸体上的。
束发的飘带不知何时散落下来，她的金发沾上血渍却不显脏，金色的飘带缠绕在向葵的手臂上，血色的纹路让向葵看起来来自于地狱。
向阳眼神漠然，他看着向葵，嘴角扯开一抹笑容。
“小葵。”
“不是妹妹。”
向葵顺利地靠近了向阳，本以为还要动手制服他，却没想到向阳直接收了手。他直直的看向向葵，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着，眼神在空气中碰撞。
向葵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发现向阳收回了目光。
其实向葵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觉得对不起向阳。是她霸占了人家妹妹的身体，也是她取代了“向葵”的身份。
向阳没挣扎反抗，让向葵也松了口气。
“杀博士。”向阳声音嘶哑，没有向葵想象中那种温暖。
向葵惊讶地挑眉，她以为向阳被控制以后不会有自己的意识。难道是和当初的木仓一样？他对自己的妹妹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这才激发了他的意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