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更晕了,几次三番想要请安东“说人话”。
“借助桑德兰这次夺冠的时刻,您在伯纳德那里观察到的这次脑电波一场波动,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伯纳德设定的先决条件,其实是对应在桑德兰,也就是我执教的球队。”
这解释了为什么在游戏中与安东结盟的球星会先后加入桑德兰。
“桑德兰夺得联赛冠军之后,我想伯纳德本人的意识会变得更加活跃,在过去的两小时里,我对模拟器底层数据的观察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教授终于等来了问这句话的最好时机。
“等待,并保有希望。”安东回答,“我们需要等待下一个触发条件的来临。”
弗里德里希教授想了想说:“可是安东,你现在暂时卸去了主教练的职务,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接下来的等待,可能是三个月五个月,也可能是三年五年……很多年,你就这么忍心放下你在足坛已经取得的成就,你……能放得下桑德兰吗?”
安东沉默片刻,随即一挑眉,笑着说:“谁说我放下了——就算是以后不能继续执教,也并不意味着我放下了这个足球俱乐部呀?”
*
5月22日,英超收官之战,桑德兰南下伦敦,对阵已经降级的“铁锤帮”西汉姆联。
这是一场无关“结局”的比赛:在这场比赛之前,桑德兰已经提前夺冠,而西汉姆联则已经提前降级,这一场比赛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毫无影响。
但这依旧是一场比赛。已经降级的西汉姆联队到底怎么想无人得知,反正桑德兰是兢兢业业地准备了这场比赛,结果自然不出意外。桑德兰3比0完胜西汉姆联,为这个赛季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这场比赛在伦敦的厄普顿公园球场举行,能够容纳3万多名球迷的厄普顿公园球场里,坐着的绝大部分都是桑德兰球迷——比赛结束之后将举行联赛的颁奖仪式,球迷们不想错过自家球队最荣耀的时刻。
这场比赛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个小花絮:比赛进行到第70分钟的时候,厄普顿公园球场上突然飘过一个飞艇广告,飞艇下拉一条长长的标语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格兰特成为米尔沃尔名宿!”
很显然,这个飞艇广告是西汉姆联的死敌,米尔沃尔球迷恶搞的。格兰特正是西汉姆联的主教练,在球队确定降级之后他就被解雇了。但是米尔沃尔球迷显然很感激格兰特以一己之力让“死敌”降级,毫不介意给他封了一个“名宿”的称号。
自从上次桑德兰造访厄普顿公园球场发生的“大巴遇袭”事件之后,米尔沃尔球迷的行为开始收敛,暴力行为逐渐较少,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这种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恶搞”。
厄普顿公园球场的西汉姆联球迷都感到无比羞愧:但是本赛季降级已成定局,再哭泣也没有用,只能等下赛季再努力翻身了。
待到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球场内的桑德兰球迷一起跳起来,热烈鼓掌,相互拥抱。
不知是谁,伸手指指湛蓝的天空,只见天空中再次飘来一个飞艇广告,这次的飞艇艇身被做成红白相间,正是桑德兰球衣的颜色。飞艇下方拉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分明写的是:“Sunderland til I die!”
桑德兰的球员和教练组见到了,一起抬头望着天空。紧接着桑德兰球迷也都发现了,站在看台上劈里啪啦地鼓起掌。不少球迷都使劲拽着胸前球衣上的队徽,有人在大声说:“这是咱们的心里话呀!”
我心永随桑德兰!
安东这时也正和桑德兰的管理层一道,并肩站在看台上。他凝望着那句标语,嘴角抬起,心里在想:经过这么些日子,将来无论身在何处,也无论桑德兰这支球队发展得如何,是顺境还是逆境,他心里永远会有一个位置会留给它,留给这支球队,留给这群可爱的球迷。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
第268章
桑德兰赢下英超的收官之战以后, 厄普顿公园球场正中, 工作人员现场开始搭建为球队和球员颁奖的颁奖台。
桑德兰的球迷全体起立, 站在看台上为自己的球队鼓掌祝贺,掌声经久不息。罗素则带着桑德兰教练组和一线队所有成员绕场一周, 对球迷长久以来的支持表达感谢。
这时颁奖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厄普顿公园球场里奏响了欢快的乐曲, 而金光灿灿的巴克莱杯已经放置在颁奖台正中。
颁给英超冠军的奖杯叫做巴克莱杯,奖杯碑座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是英超有史以来夺冠的球队与年份。早在桑德兰上一场对狼队开始之前,夺冠的那一刻,英超联盟已经着手在这座巴克莱杯的底座上刻上桑德兰的名字了。
桑德兰有不少年轻球员都已经凑上去看过一眼, 看请了桑德兰的名字之后立即心满意足, 却又都不好意思在奖杯面前久留,还是跑回去和他们的队友待在一起——毕竟还有颁予奖牌的仪式要举行,之后才能由桑德兰的队长举起奖杯。
这时全场开始叫起“安东”的名字, 球员们在场上听见, 也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
之前安东说过的, 会来看他们的比赛, 也会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球员们这时还没能看见安东本人的身影, 少不得有些心焦。
还是埃里克森眼尖,指着球员通道大喊一声:“看呀, 头儿来了!”
果然, 安东与桑德兰管理层一道, 陪伴着英足总和英超联盟的官员一起,缓步从球员通道走出。
见到安东的身影,全场的气氛终于达到顶点, 原本喊着安东名字的球迷,此刻心中大石放下,转而开始欢呼。
联盟的官员接着开始给球队颁奖,先是一线队的球员,每人都得到了一枚奖牌。联盟事先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挂着奖牌的带子也是红白相间的,与桑德兰的球衣颜色一致。
等到球员们脖子上都挂上了奖牌之后,已经站上颁奖台的桑德兰球员人人都扭过头来,望着教练组。
接下来就是给教练组颁奖的时刻。
桑德兰的教练组不容安东推辞,齐心协力地把安东推在最前头。罗素大声说:“嗨,哥儿们,这个奖牌你要是不拿,我们谁也没脸拿。”
如果没有安东,桑德兰在赛季末绝不会站在这里,登上这座颁奖台。
无论安东现在还“是不是”桑德兰名义上的主教练,这个奖绝对是他应该拿的。
于是安东接受了同事们的建议,大踏步走上前,与前来颁奖的联盟官员和英足总官员握手。
继上赛季的足总杯颁奖典礼之后,威廉王子再一次出现在了颁奖现场。他热情地与安东握手,并且亲自把一枚奖牌挂在安东颈中。威廉轻声对安东说:“谢谢你,‘绿茵人生’模拟器我太喜欢了,现在唯一在等待的就是完整版了!你可不可以帮我给‘星威’带句话?”
安东:……感情这位特地跑来颁奖,就是跟他来说这个的?
下一位和安东握手祝贺的,则是英超联盟的主席,他与安东握手的时候说:“年轻人,本赛季你可真是为联盟惹出了不少麻烦呀!”
英足总在赛季中调查他并禁止他指挥比赛,最后又偏偏不得不宣告他没有任何违禁——本赛季英格兰足坛因为安东的存在,凭空生出不少波折,当然也引来全世界的关注,带来了不少流量。联盟主席对安东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是埋怨的,心里却暗暗高兴。
“想必您也为桑德兰这样的球队能够夺冠,而感到由衷欣慰吧?”安东不软不硬地回。
一国联赛如果长期由一或两支球队垄断冠军,往往会造成悬念减少,比赛索然无味,但如果联赛中百花齐放,不断出现冷门与惊喜,这将最大程度提升可看性,提升联赛在世界各地的影响力,同时联盟也能在转播收入上捞一桶金。因此桑德兰本赛季夺冠,绝对是联盟主席乐见的。他听见安东这样通透,实在忍不住,也哈哈笑了一声,郑重握了安东的手,才放他上颁奖台。
安东一上台就被所有的球员都围住了,桑德兰球员们又要把他抬起来抛向空中,安东只得拦住他们:“别着急——捧杯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等到罗素他们都已经挂着奖牌来到台上,这时有专业摄影记者来向他们打招呼,指挥他们列队。然后由站在最前面的队长加纳和队副亨德森一人举一只奖杯的杯耳,准备好了就喊一二三往上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