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纳吉尼边打赤脚的人，目光缓缓从柔软材质的巫师袍向上看去，苍白的手，看起来骷髅架子一样瘦弱的胸膛，还有那扁平的脸。
滴。
菲尔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她看着手纹中留存的透明液体。
自己……怎么哭了？明明是不认识的人！明明看起来长得那么丑！明明自己该嘲笑他的……
只是……怎么会哭呢？
泪水像是止也止不住一样，逐渐模糊了菲尔的双眼，她死死盯着站在自己对面骷髅样的男人，
苍白的脸色，像是涂多了粉底，那异样的白色下还隐约有着黑色的血管，尤其是头顶的地方，那种黑色的血管越发清晰，像是深扎在黑暗地下的根系，蜿蜒蔓延。
他眉弓有些高，没有眉毛，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应该是鼻子的地方却只有两条细细的孔，看起来像是蛇的鼻子，压的扁扁的，唇上仅有一丝丝的血色，此时微张着微微颤抖，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他舌头吞吐终于是什么都没说，红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菲尔没有动作，会客厅气氛沉闷，甚至听不到呼吸声，一定是刚刚吃的巧克力弄得，怎么心这么疼。
疼的她想捂着胸口蹲在地上，什么都不管，但她没有那样做，她只是泪眼模糊的看着对面那个因为泪水的阻挡而看不清的人影。
“菲尔……”
终于，伏地魔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像是某种信号，所有屏息的人都活了过来，重新学会呼吸。
“主人，我们抓住那个女人了！”贝拉特里克斯疯狂的声音此时在大厅中回响，她身后还跟着三个急促的脚步声，叮叮当当的响着却没有什么韵律。
“我们认识……么？”
菲尔流着泪，前半句肯定，后半句疑问。
伏地魔这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可以确认那就是菲尔，他的菲尔，她还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孩子样……
而自己，已经腐朽成了烂掉半截的木头。
像曾经说的那样——我比不上幽灵，比不上最底下的鬼怪……然而，我还活着。
只是活着而已。
而这样活着的自己……
剧场：
罗恩：哈利，你怎么了？
哈利：突然好难过，我也不知道（擦泪中……）
罗恩·切葱·韦斯莱：我也挺难过的……
第七十八章 哭了
而这样活着的自己，还能站在自己最喜欢的小姑娘身边么？还会被承认是当初那个人么？还会是那个被称为天使的小哥哥么？
“我……”
伏地魔迟疑了，他的嗓子发出一种疑似是我的颤音，却没有被淹没在急促的脚步声中，菲尔听的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秉着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她觉得这个答案会对自己很重要。
“主人，主人，我将叛徒为您抓回来了，主人。”贝拉看到自己主人的背影，先是急促的叫着，最后一句主人却又充满依恋和某种别的感情，很复杂。
贝拉咋咋呼呼的样子虽然让伏地魔很不舒服，但是算间接的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所以他没有发火。
只是菲尔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就在伏地魔踌躇之际，贝拉已经走近，身后跟着三个戴面具的食死徒，其中一人抓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那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了，正被拖着走。
“喂，你叫什么？”
菲尔有些紧张，泪水一直不停。
半天不见伏地魔的动作，打算自己先开口，只是声音怎么听怎么颤抖的不像句子。
伏地魔从中听出了紧张，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认出了自己，只是，这样可能么？
“你怎么敢。”贝拉注意到开口的菲尔，“怎么敢直视主人，你这个……”贝拉拿出魔杖，弯曲的魔杖尖都快戳在菲尔的脸上了，在她没说完话时，就已经飞了出去，随后是她尖锐的叫声响起。
“主人，我错了，饶了我吧！主人！”贝拉浑身颤抖着坚持爬起来，跪在地上，脸都贴在地面上了。
之前因为卢修斯和贝拉办砸了差事，所以她遭受过惩罚，卢修斯当天就被投入了阿兹卡班，而前一阵子都在马尔福庄园陪西茜，直到德拉科从学校回来，她才来到这边，侍奉在主人身侧。
菲尔从伏地魔的红色眼睛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他回答与否都无关紧要了。
她知道眼前这个让自己悲伤的男人是谁了！
菲尔擦了擦眼泪，退后了几步，伏地魔急急的向前迈了一步，生怕她离开一样。
“小哥哥，雪已经停了，说好的回来呢？”
菲尔眼睛中的金色全部消失，血红的双眼和伏地魔惊人的相似，那里面什么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
“菲尔，我……”
周围的食死徒都呆站着，看着小女孩对黑魔王不敬的态度，黑魔王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还一副我内疚、我错了的样子，太震惊了有没有。
斯内普手背到身后，微微点脚，身形微晃，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
他的推断被证实了，菲尔确实认识黑魔王，也就是说莉莉也认识他？但是为什么第一次莉莉见黑魔王的时候两人都没有一丝异样，除非，菲尔是一个占据了莉莉身体的灵魂一样的东西，而她之前的身体才是和黑魔王相熟的菲尔，也许是意外，或者别的原因，她的身体毁了或者不能用了，不管什么原因，都致使她不得不将灵魂依附在莉莉身上，之前没有端倪也许是因为她太虚弱了，所以一直隐藏起来。
但是看着这种诡异的场景，斯内普自认弄不明白这个菲尔的和伏地魔的关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从他认识伏地魔起，就没见他对谁有过这种程度的愧疚和踌躇，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伏地魔是真的在愧疚，而不是年轻时候那种以假乱真的歉意。
在伏地魔失踪的十多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菲尔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他？
“我回去了，只是你已经不在了。”
伏地魔挥挥手，将所有食死徒打发下去。
大家乐不得赶紧离开，直到斯内普最后走出房间，将巨大的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门关上，两人都没有动。
菲尔直直的看着伏地魔。
“回去了又怎么样？你不是说总会找到我么！现在！你找到我了？时隔五十八年？”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我曾经找过你。”
菲尔不再看伏地魔，坐在一边巨大的沙发上，那样子看起来很是别扭。
“他们说我死了你就信了，你不是有我的名字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从我醒了之后，一次都没感觉到你的呼唤。”
菲尔语气冲冲的，“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而且有那么多方法，你都没有试过。你一定在忙着经营你的势力吧！看看你现在的权势，一定很得意吧！只是你的样子。”菲尔用尽嘲讽的语气，“啧啧！实在是不堪入目，真不知道你的审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像是只丑陋的妖怪。”
她控制不住自己说出那些恶毒的话，明明看到这样的小哥哥，自己也是心疼的。
“我看他们都怕你怕的要命。”菲尔别过脸不让伏地魔看到自己又眼泪汪汪的样子。
“菲尔，整个英国都被我翻了个遍，但是我感觉不到你，真的，我感觉不到。”
伏地魔有些颓废，他走近菲尔。
“我相信你已经死了，所以绝口不提你的名字，那样只会让我更难受，直到前几天，在魔法部，那是你么？你怎么是现在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
菲尔忍者泪水，让它们不掉下来，天知道她现在多想跑进小哥哥的怀里大哭一场，跟他诉说他走后自己受的委屈和伤痛。
“哼！”
菲尔哼的声音因为哭腔有些变调。
伏地魔坐在菲尔身边，将她的头扳正过来，他听到菲尔逞强的哭声。
温柔的将菲尔眼角的泪水抹去，只是那泪水像是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都是你的错，你说会来找我，我在孤儿院里等了那么久……那么久，等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我在地下室里看着雪花害怕极了，你都不出现，你说好的，是你说话不算数，都是你的错！”
菲尔开始还倔着不动，但是在小哥哥红色眼睛的注视中渐渐拉下了嘴角，皱起鼻子，一下子就扑进伏地魔的怀里，眼泪撒了伏地魔一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