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番外(6)

作者:今夕故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谢清霁话音刚落,弟子们就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钟子彦离奇愤怒:“你看不起我!”

迟舟呆滞了一瞬,想起来弧月来得晚,确实没有分配到木剑,赶紧把自己的递上去:“我有啊我有!弧月用我的!”

……

与此同时,六峰之上。

宿醉醒来的司暮歪歪斜斜地躺在软榻上,衣衫凌乱,一动不动。

昨天没用修为压着,像个普通人一样酩酊大醉了一场,今天醒来,他脑壳有点疼,视线迷迷蒙蒙了好一阵才变清晰。

满室酒香,自个儿身上尤其浓烈。

司暮揉揉眉心,依稀觉得昨晚好像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

他翻身坐起,衣袖带落了画卷,骨碌碌滚到地上,整张展开来。

画纸上空空如也,唯有落款和私印犹在,被泼了酒,化开了些。

在那旁边,还躺着一张被酒浸透的传讯符,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都看不出内容了。

记忆缓慢回笼,少年冷清又沉静的眸在他脑海反复浮现。

司暮凝着空白的画卷,望了许久,才俯身捡起,缓慢仔细地卷起,收到了枕边一个小巧精致的储物盒里。

然后他三两下收拾好四周乱糟糟的酒坛杯盏,施了术法让自己恢复整洁干净,推门而出,顺手逮住路过的小弟子,垂眸冷静地问:“昨晚从我屋里跑出去的小家伙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吃瓜弟子们已开始撰写新话本《霸道君上的一夜落跑小娇妻(?)》

第5章

谢清霁是剑修,师从清虚君。

清虚君是名副其实的修仙道第一人,是他第一次提出仙修理念,开创了修仙道第一个宗门飘渺宗,被千万仙修以“君”敬称。

然而最开始,谢清霁顶着清虚君徒弟的名头,却是没什么名气的——他的生活太单调了,成日除了闭关修炼就是出门历练,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流,论知名度,他还比不得修为一般的同门师兄。

直到后来清虚君神游不知所踪,谢清霁继任飘渺宗宗主之位,才猛然闯入众人视线中。

意料之中,无数人反对——飘渺宗这块肥肉,早被各种人觊觎着,甚至没了清虚君压着,连宗门内都不甚安宁。

他们怎么可能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不知几斤几两的人,来独自掌控飘渺宗?

有人含沙射影,暗示谢清霁配不得这位置,怂恿之下,还真有些自命不凡的炮灰送上门来,要和谢清霁一决高下。

而其他大宗门暗中窥伺,企图黄雀在后。

那日恰逢深冬,天色阴沉,风雪纷纷,谢清霁孤身一人,白衣胜雪,握着他的本命剑——风止,翩然而来,神色冷淡。

一言不发,只举起了手中长剑。

剑意凛冽,一剑出而风云止,时间都仿佛被凝固。

在场高修为者无数,竟是无人能抵一二。

谢清霁削萝卜一般,一剑力破三千敌,轻描淡写的,就将这群心怀不轨的人削了个屁滚尿流。

自此一战成名。

那日情景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谢清霁成了继他师尊之后,第二个被人以君敬称的仙修——修仙道,到底还是以强者为尊。

——所以这场比试,钟子彦注定要赢。

谢清霁哪里拉得下脸来,去欺负一个年龄还不到他零头的小孩子?

于是当司暮随手掐诀,缩地而来时,迎面撞上的,就是假装不敌、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的少年。

他只一眼就猜出来这群人在做什么,顺手抬手揽过少年肩头,带着他站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枝折得七零八落的树枝照脸一怼。

司暮啧了声,转手捏住谢清霁的手腕,微微用力,让自己免受毁容之苦,短促地笑了声:“别那么热情,我遭受不住。”

他昨晚喝酒喝断了片,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胡话,只记得有个小家伙泼了他一脸酒,故而一醒来就过来逮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小家伙看见他之后,居然没怂,还敢再次动手——

自他师叔离开,这百年岁月里,司暮还真没再见过敢这么直接给他甩脸色看的人。

司暮突然起了逗弄之心,松开谢清霁手腕后,顺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揉了几下,将对方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弄得一团糟,才施施然收回手,面不改色道:“在比剑?来,我教你啊。”

谢清霁:“……”

他做不出当众把树枝砸到司暮脸上的失礼行为,只能木着脸当没听见,转身回到人群里。

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看戏没看够的授课长老明溱适时出来,行了个礼,含笑喊了声“君上”,然后积极地煽风点火:“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有看中了谁,要收个徒弟?”

少年们纷纷醒神,参差不齐地行礼,“见过君上”喊得像几重唱,然后热切的目光嗖嗖嗖地直往司暮身上扎。

天道生变,降下无数灾祸,风止君以身殉天道后,飘渺宗群龙无首了好一段时间——风止君是飘渺宗里辈分最高的人,司暮仅此之,按道理,这种情况下,司暮该站出来控一控局面的。

然而司暮也不见了影——他在风止君跌落无归崖后,也紧随而去——在一众宗门弟子震惊的注视中,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好在不久之后,司暮就回来了。

据说是带着风止君的遗骸——之所以说是据说,是因为众人并没能亲眼看见。司暮是悄无声息回来的,一回来就去了风止君的主峰,直接闭关了十数天。

出关后,他以雷霆手段,迅速清理了一批试图浑水摸鱼的人,然后成了飘渺宗第三代掌权人。

众人或许是看在飘渺宗和风止君为大家做出的牺牲、司暮又亲自去替风止君殓骨的份上,带着补偿性的心理,也给司暮安了个“君”的名头。

司暮对此不置可否,他懒得管。

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飘渺宗时至今日仍旧是群龙无首的,因为司暮始终没有认下“宗主”这个名头,仍旧以六峰峰主自居,对此宗门中人猜测无数,不过没人敢开口问。

开口问过的人都被司暮的死亡凝视给盯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司暮如今炙手可热是事实,少年们眼巴巴将他盯着,只盼望着他挑自己当徒弟。

钟子彦赢了比试,本该感到高兴,但眼下场景并不允许他高兴。

他收起木剑,随着大众一起行了礼,在明溱的示意下也退回了人群中,然后悄悄打量司暮。

别的少年看司暮,眼底都是殷切而充满盼望的,唯独他眼底只有狐疑和猜测。

昨夜他怕管事发现,并不敢走得太近,有些话听不太清晰,但他好像是……有听见君上两个字。

只是当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弧月空降一事上,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今天见着了司暮君才恍然大悟——

飘渺宗里,如今能被以“君上”称呼的,除了司暮,再没别人了啊!

弧月搭上的大人物居然是司暮君?

钟子彦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弧月要真搭上这么个大人物,何苦还要来和他们一块儿参加历练?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见司暮君轻笑一声:“有啊。”

司暮君懒懒散散地朝谢清霁的方向一抬下巴,饶有兴致道:“我觉得他根骨不错,有心要收他为徒,明溱,你替我去问问他肯不肯?”

众人登时神色各异,特别是钟子彦,憋着气,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定格成锅底黑。

站在他旁边的、和他同住的另一个少年章浩,察觉到他情绪反复波动,试探性地叫了声:“子彦?你怎么了?”

钟子彦紧紧盯着谢清霁,没吭声。

章浩就以为钟子彦是抹不开面子——明明自己赢了,被君上看中的却是输了的对方,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住。

章浩出身市井,年纪小小就看惯人情世故,他发现钟子彦挺厉害之后,预测对方前途不凡,便时常有意讨好对方,想趁早打好关系,以后好攀附着往上爬。

此时见钟子彦心情不好,他赶紧宽慰道:“子彦,就算君上收了他为徒也没事,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拜入飘渺宗的,到时候……”

他自以为是地劝慰了一通,末了还情真意切地反问了一句:“子彦,你说是吗?”

钟子彦还在琢磨司暮和弧月的关系,偏生不得清静,有人在耳边不断地叽叽咕咕,他皱了皱眉,大少爷脾气上来,头都不回,没好气道:“你别吵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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