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番外(3)

作者:今夕故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两人兴致勃勃地一顿瞎猜,正聊得兴起,其中一个忽然疑惑地哎了声,拽了拽另一人的衣袖:“你看看那边有个人……”

他下巴往那边一抬,示意道:“我看见他刚从司暮君屋里出来的——”

两人登时打了鸡血似的,刷得站起身来,三两步跑过去,将人拦了下来。

走得近了,看清少年模样,两人有一瞬失神。

谢清霁此时套着的少年身还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五官还未完全展开,犹带几分稚气。

不过也不难看出,待他来日长成,必定又是个容貌隽美的好郎君。

但这都不是重点。

少年身上衣衫单薄,质量算不得上好,虽然已尽力整理过,但仍有些褶皱一时半会消不去。

衣领就是其中一处——它不顾谢清霁三番几次的镇压,非要顽强地翘起一角,露出少年一小截锁骨。

一抹暧昧的红痕就在那衣领下锁骨上冒出头来,若隐若现。

修行之人眼都比较尖,在黑夜里也能清晰视物,两弟子看见了这痕迹,立刻脑补出一场大戏来。

他们压了压吃瓜看戏的热切心情,状若无意地惯例询问:“你是谁?这大晚上的要上哪去?”

谢清霁自动忽视前一个问题,只把司暮的名头拖出来挡着,淡淡道:“司暮让我随意。”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好好思考一番,没什么心思应付弟子们,冷淡地微一颔首:“劳烦让让。”

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无形释放,两小弟子陡觉四周气温都降了几度,下意识就噢噢了两声,也没发现他对司暮君没用敬称,就顺从地让开了路。

直到少年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小弟子才反应过来:“啊!”

另一人要比他冷静,没好气地扯着他回身:“别乱叫!吓我——啊!司暮君!”

方才还在屋里的司暮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正幽幽地看着他们。

小弟子急忙行了个礼,然后就见司暮君绷着声音问:“人呢?”

小弟子呆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抬手指了个方向,问:“是方才您屋里出来的人吗?他说您让他随意……”

司暮君皱了皱眉,皱得小弟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偏头盯着谢清霁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半晌后才转过头来,抬手指自己的脸:“看到了吗?”

“啊?”

“他泼我。”喝醉了酒的司暮君用指腹抹去下巴的一滴酒,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看到没?他泼我。”

两弟子心里皆是卧槽了一声暗叹真会玩,表面上小心翼翼地问:“那,那弟子们将他喊回来,任您惩罚?”

这显然不是司暮想要的答案,他脸色一沉,显而易见不太高兴,低沉着嗓音嘟囔了几句,末了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再搭理小弟子,转身又摇摇晃晃回屋里去了。

小弟子大气不敢出,直到司暮君也不见了影,才松了口气,神色古怪地对望一眼。

“方才,司暮君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要找人告状。”

……找的谁两人都没听清,只隐约听见了“师叔”两个字。

大概是听错了吧,司暮君眼下可是飘渺宗辈分最高的人,哪里还有师叔呢。

小弟子们默默地想着,看完了热闹,最终还是匆忙去向上头管事报告去了。

吃瓜归吃瓜,那少年毕竟不是宗门中人,万一出了事,他们可不想担责任。

……

却说谢清霁,他从司暮那儿脱身后,便一直挑着小路,避着巡逻弟子走。

薄云遮月,月色浅淡。

谢清霁回想起方才在司暮屋里看见的画卷,心底微沉。

那画卷随意卷着,被扔在软榻边,微微展开了一点,露出来半只倾倒的酒杯,以及司暮的私印,痕迹都很新,看着是最近画的——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谢清霁看见了落款的时间。

那时间……距离他与天道一战,已过去百年。

谢清霁捏了捏眉心,他再自恃冷静,也有点接受不能自己一闭眼一睁眼就来到了百年之后。

还不知占了谁的身体。

谢清霁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没琢磨出后续该如何,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他敏锐地回头,身后是一株枝叶茂盛的矮树,正哗啦啦抖着树叶。

片刻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树上跳下来,抖落一身绿叶,随手扒拉了一下被树枝蹭乱的头发,然后冲谢清霁一本正经地笑了笑。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出来今夜有同道中人出现——兄台,你也是睡不着出来赏风景的?”

第3章

少年在说什么,谢清霁没听懂。

谢清霁只从少年的装束上分辨出他并不是飘渺宗的弟子,便沉默地看着他,以不变应万变。

谢清霁不回话,少年也不尴尬,他挠了挠头,笑得眉眼弯弯,爽朗道:“我开玩笑啦!你也是来参加入门试炼的吗?我叫迟舟,你呢?”

少年眼底有着好奇,清澈的眼一眨不眨地望过来。

入门试炼?

谢清霁略一思忖,很快明白过来。

一个宗门想要维持地位和实力,就得不断吸收新鲜血液,飘渺宗是修仙道第一宗门,深谙这道理。

每年这个时候,飘渺宗都会举办入门试炼,安全无恙通过试炼的人,就能成为飘渺宗的新入门弟子。

谢清霁心念微动,一个想法冒上来,他顺着少年的话往下接:“嗯。”

嗯完看少年仍旧眼巴巴地看着他,谢清霁迟疑了一下,眼角瞥见天边弯月,现编了个名字:“弧月。”

少年终于和“同道中人”互通了姓名,哎了一声,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一声怒喝打断了:“迟舟!”

他一个激灵,转头就看见拐角处有人健步如飞地走了出来,满面怒容,看样子气得不轻。

少年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就往谢清霁身后缩,缩到一半想起来不能拿刚认识的好兄弟来当挡箭牌,于是他又顽强地探出头来,飞快地认错三连:“我错了我忏悔我有罪!”

来人是负责安顿看管新弟子的管事,刚任职不久,一板一眼地按着规矩办事,生怕出现一点纰漏。

偏生上任不过三天,就来了个最大的麻烦。

他风风火火地赶到两人面前,正打算看看这回迟舟又拽了谁来一起造作,结果看清了谢清霁容貌,脚步一顿。

片刻后他神色古怪地确认道:“你是……君上屋里跑出来的那位?”

……

两刻钟后,管事带着两条小尾巴回到迟舟的住处。

将某个试图凑热闹的人扔回屋里,哐一声关上门,管事转头看谢清霁。

少年有些清瘦,背挺得笔直,视线落在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份有些尴尬不明,这气质倒是很稳。

管事在飘渺宗待了很久了,见多了形形色色各种人事,对这种状况波澜不惊,认出谢清霁之后立刻就传讯给上头。

他没有直接联系司暮君的权力,通讯符一层层传上去,等了好一阵,才收到司暮君的回复——一张潦草凌乱写着个“可”字的通讯符,浸满了酒气。

他低头看通讯符,再次确认了一遍:“君上说可,那既然你选择参加试炼,又和迟舟认识,那我便将你们安排一处住——他爱胡闹,你别跟着闹就成。”

谢清霁心说司暮都醉得不成人样了,八成都没仔细看通讯符,随手就给回复了……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淡淡应了声好。

管事还待吩咐几句,门被拉开,迟舟探出脑袋,振振有词地辩驳:“这不是胡闹——君子去看风景,怎么能说是胡闹呢,这顶多算是件优雅的——”

管事弯腰抄起一块石头砸过去,迟舟笑嘻嘻地缩到门后,催促:“好啦好啦规矩我最懂了,我来给弧月说,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去歇息吧!”

催走了管事,时间也不早了,迟舟邀着新室友一块去洗漱。

谢清霁摇了摇头,他独来独往惯了,能和刚认识的人一屋同住都已是难得,这邀请自然不会应下的。

迟舟见他实在不愿,也不强求,简单说了位置,自己先去了。

少年一走,屋里恢复寂静。谢清霁站在属于他的床铺面前,竟觉一丝荒谬的寂寥感涌上心头。

他其实不是爱悲春伤秋的人,只是这接连发生的事叫有些他措手不及——于这尘世间而言或许已过百年,但对他来说,只是睁眼闭眼两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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