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周敏行斩钉截铁地,“我愿意。”
周敏行都把左手伸到他面前了,梁林意抓住他骨骼分明的手,不是为他戴上戒指,而是呜呜哭起来。周敏行哭笑不得地给他擦眼泪。就连西餐厅最训练有素的服务生,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应不应该给他们放求婚成功的浪漫音乐。
周敏行摸摸他的脸,说:“傻孩子,哭什么呢,我答应啦。但我事先要跟你说好,你以后可能会觉得我是年轻的时候犯的一个错,可能会后悔自己太早把一生绑在一枚戒指和一个人身上。那时候我可不管你了,我不负责任,婚是你求的,我只负责答应。”
梁林意一通乱点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用抹了眼泪的滑腻腻的手给周敏行戴上戒指。
周敏行是梁林意年少时期的决断,梁林意是周敏行的一场豪赌。
幸好,他们谁都不会输。
(正文完)
第17章 番外1:林婉如与她的极端女权主义
林婉清10岁那年的某一个下午,林婉如呱呱坠地。
林婉清对多了个妹妹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她喜欢打扮妹妹,和妹妹一起过家家,玩芭比公主,等妹妹再长大一点,还能向妹妹炫耀她几乎每天都会收到的来自学校里的小男孩们的情书。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盘算得太美了。
妹妹很小就对粉色的东西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感兴趣,坚决地拒绝了姐姐珍藏的几个漂亮洋娃娃,投身了伟大的自然科学——她喜欢在院子里玩花花草草,抓蜻蜓蜘蛛等一切会让她的小公主姐姐尖叫的东西。
林婉清八千次哭叫:我讨厌妹妹。
然而等林婉如再大一点,她过早地识字了,开始看书。
此时即将升入高中的林婉清很诚恳地劝告父母:“这么早让她接触,呃,海蒂性学报告,呃,还有《亚当夏娃在拂晓》,我觉得不大好。”
爸爸妈妈都是藏书资深爱好者,见到书就会往家里藏,此刻一脸莫名:“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她也看不懂。”
“研究性著作看不懂,那《废都》啊《白鹿原》啊《金瓶梅》啊这些她总看得明白吧?”
爸爸妈妈依旧一脸莫名:“我们都看不明白,她怎么看得明白?”
可林婉如分明咬着拇指看得津津有味呢。
几次劝告无果之后,爸爸妈妈对自家爱看书的小女儿采取了十分欣赏的态度和完全放养的措施,林婉如就在自家书库里彻底跑偏了。
林婉清24岁那年,第一次把梁楚秋带回家。梁楚秋虽然已经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了,见到准岳父岳母还是十分窘迫,束手束脚。
晚上,林婉清和梁楚秋同住一间房,林婉清既是为他准备洗漱用具又是为他准备洗脚水的,等梁楚秋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发现林婉清连被单都准备得整整齐齐了。两人睡前温存一会,在爸妈家也不敢闹,就准备睡了。
正要熄灯,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和一声“姐姐,是我”。
于是林婉清说:“进来吧。”
小丫头推门进来,站在床边。她身量比同岁女孩子还要低一些,留了男孩子气的发型,面皮被晒黑,眼神凶巴巴,说话也没有小孩子的感觉。
林婉如字正腔圆地对梁楚秋说:“您好,我认为,男女是平等的。”
梁楚秋:啊?
林婉如认真地说:“我看到我姐姐一直在做这做那,伏低做小,我希望你不仅仅把她当作做家务事的工具,而是一个女人,拥有自主人格的、独立的女人看待……”
林婉清已经笑得趴在床上起不来了,抬手朝自家妹妹挥挥手说:“如如你过来。”
林婉如乖乖去到姐姐身边,照姐姐的手势一头扎进她怀里。
林婉清疼爱地摸着自家妹妹的头,在短短的发茬上亲一口,说:“姐姐知道你是来关心我,姐姐很感动。但是呢,你姐夫并不是指使我做这做那,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牙膏牙刷毛巾在哪都不知道,我不帮他做好,他自己怎么做呀?”
林婉如的脸已经红透了,很窘迫地逃出了卧室,还不忘帮姐姐姐夫带上了门。
后来林婉如读的书越来越多,渐渐地从狭隘的极端女权主义中走了出来,男孩子气的短发留成齐肩发,终于看起来有点像林婉清了。但梁楚秋还是一直不忘拿她当年的事打趣。
梁林意出生后,正在A大读英专本科的林婉如来梁家做客,逗小林意玩。
“林意,帮姨拿一下小恐龙好吗?林意,帮姨拿一下奥特曼好吗?”
小林意的小胖腿可爱地跑来跑去,开心地为他的小姨提供搬运服务,再领取小姨一个香香的亲亲。
梁楚秋端着水果盘不声不响地经过,突然大喊一声:“男女是平等的!不要因为你是个女人就指使我儿子做这做那!”
林婉如:……
梁楚秋凄楚地:“我希望你不仅仅把我儿子当作拿东西的工具,而是一个男人,拥有自主人格的、独立的男人……”
林婉如:“还没完了是吧……”
梁楚秋戏瘾大作:“大夏天的我浑身发冷、发抖,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怎么了!”
林婉清悠悠点评:“可不可以不要当着我儿子的面这么幼稚?”
多年之后,梁林意上了小学,周末晚上和爸妈一起津津有味地看某相亲节目。有一个男嘉宾上来就趾高气昂,要女方做这做那,还说希望未来女朋友不要工作,专心专意地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梁林意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慨驱使着他,猛然舞起双臂,大喊道:“男女是平等的!”
梁楚秋和林婉清面面相觑,沉默许久,林婉清说:“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家庭教育还蛮成功的,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这个方向没错。”
梁楚秋:“我同意。”
此时正在美国留学的林婉如在图书馆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18章 番外2:林婉清与她的非典型总裁恋情
林婉清大学是在本市一所审计高校读的,考了个会计证,大四校招招进了本地一家怪有名气的公司。
刚进公司的实习生菜鸟林婉清很兴奋,然而她发现同批的实习生菜鸟比她更兴奋。菜鸟们叽叽喳喳地交流着:“你们都知道梁总啊?”“知道知道!帅帅帅!”“气质又特别高冷!”“嗷我可以!”
林婉清:……
能不能救救这届被总裁文毁掉脑子的姑娘们。
后来菜鸟们口中的梁总出现了。他叫梁楚秋,子承父业,上任不过三年,估摸也就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的确非常年轻。林婉清趁梁楚秋peptalk的时候,偷眼打量好几眼。但是也没有很帅,骨架高大,长相虽说英气,但过于凌厉了,配上一身炭黑和一张死人脸,实在是很难让人心生亲近之情。
接下来几天,实习生状况连连,不是有小姑娘走着走着突然崴了脚,就是平地摔泼了水,要么就是突然脸色发白身子一软嘤嘤倒地。
唯一的共性就是,梁总都在场。
有一天,梁楚秋终于忍不住了:
“穿着平底鞋都能崴脚,辞了算了,这种废物留着干嘛。”
林婉清无语的实习生生活在鸡飞蛋打中结束了。她由于出色的精算能力和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工作狂精神,从实习生升到了正式职员。
实习生和正式职员除了薪水和胸前挂着的牌变了之外,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那就是中午吃饭的休息间变了楼层,变成了七楼。而这栋写字楼格局特殊,总裁下楼的时候必须要换乘一次电梯,换乘路线就经过七楼休息间。
中午休息的时候,林婉清的同事都喜欢从楼下快餐店统一叫饭上来吃,连梁楚秋都不例外。林婉清第一次吃那家店的菜,就被油腻得再也下不去第二口,之后都是自己做好饭菜打包带到公司来,中午用公司休息间的微波炉热一下吃。
于是在林婉清作为正式职员入职的第一天中午,正好下楼的梁楚秋经过七楼的休息间门口,被迫停住了脚步:香,真他妈香。
探头进去,是一个小姑娘,齐腰的长发乌油油的,眉眼灵动,捧着自己的饭盒吃得正香,小嘴吃得水润。他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好像是新晋升的实习生,之前那些女实习生假摔假晕的时候,她在旁边,白眼翻得不错。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馋饭,还是在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