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走,货可以过,留几张票子当过路费,无可厚非。
何况他前半夜输得太惨了,这一把翻盘之后,他需要有更多的碎钞玩到天光。
不知道每次这样值岗他都要损失多少钱,他发誓明天开始他就戒毒,正如他戒烟戒酒戒毒品一样。虽然不会成功,但听说生活总会犒劳愿意尝试的人。
他呼喊了两声,面包车彻底停下了。他举起冲锋枪,命令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
他的同伴也跟着站了起来,提着长枪管朝车的方向靠近。
但司机或许是没听懂当地话,没有动作。
两个小年轻不得不用通用语重复了一遍,他们的通用语说得不是太好,希望对方能够听明白,不然他们就只能开枪了。
不过很遗憾,他们没能扣动扳机。
另一个同伴刚刚靠上前,面包车的侧门就刷地一下拉开。里面如鬼影一样突然冲下来十几个人,比他们更快速度地射出了子弹。
另外几辆车也迅速地把门窗拉开,对着这小小的别墅就是一通扫射。
仓房内的守卫被枪声吵醒了,然而这一群鬼影已经迅速包抄了整栋别墅。
他们一脚踹开了红木门,身子一闪鱼贯而入。
顷刻间枪声,喊声,爆炸声,还有那些漂亮的火光都热闹了起来。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闹成一团,它好像是一场聚会,与城市另一头的松家别墅遥相辉映。
这时候其中一辆车的司机才打开车门,扫视一圈,提了提快被他肚腩挤掉的皮带,慢腾腾地走了下来。而后掏出手枪,对着脚边奄奄一息的年轻人补了几颗子弹。
现在,他能看清别墅的轮廓了。
他看见了二楼,看见了三楼。
他看见了尖尖的房顶,还有房顶破碎的玻璃窗。
他拿出了手机,眯着眼寻找上面的号码。
然后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山槐哥,好了。
第39章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边界上,冷竹看到了长河岸的码头,让司机放慢了速度。
他数了一下子弹,从车上下来。他让司机在车上等着,叫副手和他一起走了下去,隔着点距离,别让人看着。
他没有见到冷逸和谷原,但他知道他们就在附近。
几天前谷原留下的那个卡片还在他的兜里,它是给装进一个信封,塞进了冷竹时常收钱的邮箱。
谷原看着人有点傻,实际上一点不傻。在冷逸决定帮着冷竹背叛大哥时,谷原就知道冷杉不会放过他俩。所以那封信早早交给了门口一个卖糖果的孩子,那孩子把信封像垃圾一样丢到邮箱时,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毕竟谷原天天都在这孩子那里买糖果,而这孩子手脚不干净。
哪天谷原不去买了,那小逼崽子就知道——他要把信封丢进去,不然以后都没人买他的糖果了。
卡片上写着几个字——冷杉做的。
冷竹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搞笑,估摸着这谷原也不知道他们俩是被绑啊还是给毙了,或者是装进箱子里漂洋过海,可无论被怎么着了,反正他确定——就是冷杉做的。
追查到长河码头也算是冷竹收到卡片早,他们还来不及安置。
所以冷竹的人可以和他们僵持一下,毕竟冷杉树敌无数,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过来码头搞事的,到底是冷杉哪个不对付的势力。
这为冷竹赢得了时间,哪怕他没有办法直接救出冷逸。
不过他也想过,冷杉居然连冷逸都要毙了,那大概他是在搞大行动,彻底洗牌,农奴翻身做主人。而他必然也会同时对松家下手,逼着松品彻底地跪在他面前。
冷竹承认有赌的成分,如果松品没来找自己,他也没有筹码交换冷逸。但还好松品来了——不过当然了,松品除了找这看着不会直接杀人灭口的冷竹以外,难不成自己去找山槐。
但冷竹不相信冷杉真的会放了他们,大哥和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没能培养什么感情,等到对方退伍回来后,那感情可是赤裸又热忱。让冷竹看清这大哥不是一个人,确实如冷老所言,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野兽。
所以他们会入包围圈的。
因为冷杉知道二弟肯定会去码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兑现承诺,所以无论电话里怎么说,那冷逸定然还没有走。
那一记冷枪就这么对着冷竹射去,让冷竹毫无防备。
不过还好,或许在这一场大动作中,大哥的人马都去办更重要的事了,能放来看守冷逸的人不够精良,所以一枪擦过手臂,冷竹回身就对着开枪的方向扣下扳机。
他的副手立即闪身躲在一个集装箱旁,绕过箱子后往枪手的位置靠近。
冷竹也连忙找到就近的箱子挡住,为掩护副手靠近对方而喊话。
他说我哥电话没听到还是你聋了,听不懂,我就给你翻译一下,他叫你把冷逸和谷原放了,不然我哥要把你阉了。
话还没喊完,又是几枪对着冷竹的箱子迸射。
冷竹把皮鞋脱掉,往相反的方向丢。自己则探出头来,也补几枪。
枪声单薄,打完他的鞋子又打他。说明这地方居然就他妈就一两个枪手在看管,那也算是冷杉心大了。
冷竹继续说,他说你还想干我啊,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敢打我一枪,我就敢把枪口塞你屁眼里开两枪——冷竹算着时间,闪身出去再扣下扳机,而另一边的枪声也响了起来,好样的,看来是副手摸到位置了。
冷竹干脆地从箱子后面跑出去,听着副手几枪把对方干掉后,枪声平息,他也绕到了声音所在之处。
果不其然,冷逸和谷原被反绑在一起,塞住了嘴。不仅如此,他们的腿似乎给打伤了。
冷竹马上把他们封口的胶布撕掉,然而冷逸却说——快,快撤,他们要炸了这里。
冷竹和副手一听,暗骂一声,干脆地一人把冷逸背起来,一人扛住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谷原,连忙往车的方向跑去。
然而还没跑几步,那巨大的炸响爆发了,把他们四个人强行地往河边推。
冷竹手一松,抱不住谷原,自己也没站稳摔在地上,滚了几滚,滚下了码头。
冷逸则连忙从副手身上噗下,往前匍匐着一把抓住了冷竹的手腕。
更多的爆破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彰显着冷杉的决心。冷竹闭上眼睛,任由冷逸狠狠地拽紧了他。
等到那些爆炸声逐渐小下去,手也给拉得痛起来之际,冷竹抬起眼睛。看着弟弟的那一刻,冷竹笑起来,冷逸也跟着苦笑,这让他知道这冷逸和他是一个想法。
冷杉比他们都敢做啊,不仅是要杀了冷逸,还打算把冷竹也炸了。
不过好在冷竹和冷逸又一次,没听大哥的话。
第40章 松品
松品给拽到了坑边,左手是一例的军车,右手是他的老宅,而前方则是为他挖好的新坑。
“我要见松远。”这时候,松品总算是提了一下松远的名字。
然而冷杉没理他,把手机丢过去,说——“打电话。”
“我要见松远。”松品坚持。
冷杉踱步绕到他的旁边,俯下身子,盯着松品那漂亮的侧颜,而后一巴掌扫在他的脸上,提高了音量——“打电话!”
松品还是不说话,他固执得好像他真有这骨气一般。
冷杉也不劝了,抬起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腿上。
松品惨叫起来,他咬紧牙关把身子蜷缩,冷杉又是给他补了一脚让他把身子展开,再次用皮鞋压住那个受伤的位置。
松品屈服,他说别、别……我打,我打。
冷杉看着松品哆哆嗦嗦去摸手机的样子,老实说,心里滋味还有点复杂。
想当年他就是这样在松品脚边摸索着,只是找的不是手机,而是握住对方皮鞋,再凑过去亲吻一下。
那时候松品得势啊,得势到能把他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都不在乎。
其实冷杉早就应该想到,松品看着他的喜欢不是真的喜欢。
就像有钱人到外面走一圈,见着好东西习惯性买下来一样。他们的喜欢是短暂的,是廉价的,是可以拍着你的脸说你不错,也可以转个背把这花瓶砸了也不心疼的。
在冷杉不知道多少次夜里送到松家的老宅,把那个穴口都操到熟悉了,知道松品要狠干出血才能高潮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公事的电话时,他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