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750:凶案现场的猫(90)

思及往事,杜茹梅不由得心软了。

她和吕玮坐上出租车,来到了学校附近的那家音乐酒吧。

她不该去的……

杜茹梅咬一咬嘴唇,咬出一痕齿印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我只好送他回酒店,谁知道到了酒店里,他突然发疯……”

苏巍皱眉:“这么说来,你不是自愿的?”

杜茹梅捂着脸,疲惫地嗯了一声。

傅酒酒问:“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怀的可能不是任刚的孩子?”

杜茹梅鼻音浓重地回答她:“没过多久,一月份我的生理期没有照常来,就发现是怀孕了。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也没有办法下定论,毕竟在那天前后,我和任刚也都有过夫妻生活。我也听别人讲起过,说香港有一种验血技术,一滴血就可以鉴定胎儿性别,还可以做亲子鉴定。但我不敢,任刚这个人疑心很重,我怕万一自己偷偷去做鉴定会被他发现。再加上我和任刚结婚两年都没有怀孕,陈燕秋一直对这件事情很不满,任刚也一直很想要个孩子。我就想,反正那天事后我吃过紧急避孕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孩子九成九是任刚的。所以……”

苏巍冷眼看着她:“你当初不该冒这个险。”

傅酒酒问:“孩子出生后,陈燕秋是什么表现?”

杜茹梅抽一张纸巾,擦一擦眼角渗出来的眼泪:“陈燕秋是个很重男轻女的人,看到是女儿,她当场脸色就很难看。也因为是女儿,所以她对我和孩子都很冷淡,甚至于在坐月子期间虐待我……”

苏巍插话道:“所以说。你怀疑昕昕的死,是陈燕秋趁你和任刚不在家时,故意为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任刚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呢?”

杜茹梅打了个寒噤:“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凭什么说昕昕不是任刚的孩子?”

苏巍问:“昕昕刚出生时,能看出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吗?”

杜茹梅不解,但还是摇头:“刚出生的孩子哪儿看的出来,看上去都是单眼皮。昕昕是在快一岁的时候才显出双眼皮来的。”

苏巍说:“杜小姐,你或许不知道,从生物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两个单眼皮的父母,一般是不大可能生出双眼皮的孩子的……非常凑巧的是,就在昕昕意外死亡前不久,我有一个朋友,在香港的一家医疗机构看见过任刚,那家医疗机构,正是一家验血鉴性别,同时也从事DNA亲子鉴定的机构。我朋友遇到任刚,是在去年的9月4号,而昕昕意外死亡是在9月17号,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

杜茹梅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苏巍。

苏巍继续补充道:“对了。我们去任刚的公司调查了一下,非常凑巧,去年9月17号,也就是昕昕意外死亡的那天,任刚不在公司。”

杜茹梅崩溃地尖叫出声:“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任刚杀了昕昕!明明是陈燕秋那个老巫婆!”

苏巍步步紧逼:“对,就是因为知道你和陈燕秋之间的矛盾,所以任刚才明里暗里向你灌输一个观念,那就是,陈燕秋出于对你的嫉恨和对孙女的仇视,趁你们不在,对昕昕下了毒手。所以你才受他的诓骗,同意和他一起制造不在场证明,杀了陈燕秋,为昕昕报仇!”

第98章 斯德哥尔摩(19)

听到苏巍的话,杜茹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没有,是自己胡乱猜测。陈燕秋死的当天,任刚和我在红白蓝谈离婚,当天在红白蓝酒吧做装修的劳师傅也看到了……”

苏巍冷笑:“对,他是看到了你带着一个男人进红白蓝酒吧,也听到了你向他介绍说这是你的老公。可是他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你也没有告诉他这个被称作你老公的男人叫任刚不是吗?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叫任刚,他不过是你找来冒充任刚,给任刚做不在场证明的替身,所以你不敢说他的名字,因为怕他起疑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网恋对象,是你和任刚为布这个杀局故意在网上寻找的工具人。”

他每说一句,杜茹梅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惨白一分,抓着包包的手,手背上也青筋暴起,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然而苏巍和傅酒酒一左一右把她的去路死死拦住。

苏巍逼视着她的眼睛:“这样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要我们顺着这个猜测找下去,总会找到他。到时候就能证明当天任刚并不在红白蓝酒吧,你所说的全都是谎言……”

杜茹梅捂住耳朵尖叫出声:“别说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濒临崩溃。

见状,苏巍轻舒一口气,放软了声音:“杜小姐,你心里明白,我所说的都是真相。我们之所以今天约你出来,是因为我看得出,你对昕昕有多深的爱和思念。我相信,你是被任刚哄骗,才和他合谋。而你之所以会被骗,本质上是因为你爱昕昕,你以为你是在为女儿复仇,但实际上不过是做了任刚的棋子。任刚这个人冷血到了极致,他可以杀昕昕,也可以杀自己的亲生母亲,有朝一日,说不定他也会对你下手。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地做他的帮凶了,就算是为了昕昕,告诉我们真相,站出来,揭发他。”

傅酒酒把手机伸到她的面前:“这张照片,是我们的朋友去年9月份在香港拍的。照片上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怎么能不认识呢?照片上的男人,那样熟悉的眉眼和神情,正是她的丈夫任刚。

杜茹梅终于崩溃,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出声来。

自从和任刚结婚后,杜茹梅和任刚的婚姻生活里,始终就透射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那就是任刚的母亲陈燕秋。

作为从小独立把儿子拉扯大的寡母,陈燕秋和大部分单亲家庭的母亲一样,对儿子充满了保护欲和占有欲,正因为如此,对突然介入这个家庭的儿媳妇,他们总有一种淡淡的敌意。

一结婚,杜茹梅就感受到了这种敌意。

但好在,任刚是体谅她的——尽管任刚的体谅只表现在语言上。每当杜茹梅向任刚抱怨陈燕秋的所作所为时,任刚总会附和她,甚至和她一起吐槽陈燕秋。但吐槽完后,他就会劝杜茹梅,说母亲把自己养大不容易,单身几十年的中老年女人,总会有些怪癖,让杜茹梅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担待,诸如此类的话。

所以,看在任刚的面子上,杜茹梅也一直在忍陈燕秋。

直到昕昕意外死亡。

杜茹梅坚决不肯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她觉得,就是陈燕秋动的手脚,发现昕昕死亡的那一刻,她甚至激动地要报案,扬言要让陈燕秋去坐牢。

而对此,任刚的反应是——他扑通给杜茹梅跪了下来。

他声泪俱下地恳求杜茹梅,诉说母亲养大自己的不易,表白自己对母亲的感激之情。又说他绝不相信母亲会是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说这件事情肯定是一个意外,希望杜茹梅不要冲动,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是这番话,让杜茹梅对这场婚姻彻底死心。

她质问任刚:“是不是有一天我被你妈害死了,你也还是站你妈那边?”

办完昕昕的后事后,杜茹梅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任家,离开了临江市,回到了娘家永定市。

走之前,她给任刚留下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任刚是在四个月后追到永定市的。

再次出现在杜茹梅面前的他,浑身狼狈不堪,不复往日文质彬彬的形象,满脸胡子拉碴,一身熏人酒气,眼睛也直勾勾的,失去了神采。

他和杜茹梅约在酒店客房见面,杜茹梅一进门,他关上门,扑通就给杜茹梅跪了下来。

他抱住杜茹梅的腿,嚎啕大哭,哭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茹梅,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昕昕。”

杜茹梅听了这话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

任刚抹一把脸,低声说:“我逼问过我妈了,她承认了,昕昕是她故意害死的,那只塑料袋是她塞在昕昕手里的。三十多年前,我姑姑的女儿就是死于塑料袋绕颈窒息,那确实是一场意外,但是我妈一记几十年,最后把这一招用到了昕昕身上。”

猜测被证实,杜茹梅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她问任刚:“你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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