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我谢谢您咧。
清河心道,灌娘必须来,万一那你要亲我,我当然高兴,我这点自制力,可能不会拒绝你,可是亲亲就有可能像姐姐那样怀孕,后果不堪设想,等两年后我们成亲了,随便亲,现在不行。
清河从荀灌那里分了一包瓜子,拨出果肉,喂到王悦嘴里,“你的手不方便,我来。”
喂瓜子的时候,王悦故意稍稍别过脸,这样清河的手指就会滑过他的嘴唇,她的指腹又香又软,王悦乘机轻轻一抿嘴,“无意”中亲吻了她的手指。
清河觉得被亲过的手指又酥又麻,差点连瓜子仁都握不住了,要往下掉,王悦手伤了,嘴没有啊,矮了矮下巴,用嘴接住了瓜子仁。
后面荀灌看了,啧啧出声。
王悦一本正经的说道:“一饭一食,来之不易,要爱惜粮食。”
荀灌叹为观止。
第89章 剧变
过了上元节,这个年才算结束,迎来新的一年。
洛水之上,柳梢出新芽,桃花初绽。
等到林花谢春红时,王悦的左手终于康复了,洛水边,王悦和清河垂钓,荀灌升了一堆火,烤架上一条三斤重的大鲤鱼铐得皮开肉绽,露出蒜瓣般肥白的肉。
清河还在孝期,不能吃肉,这个香气真是折磨,王悦夹了鱼肚皮最香、鱼刺最少的部位给清
河,“今天你吃鱼,我替你吃素,一整天都不会碰荤腥。”
清河吃烤鱼,简直香掉舌头。
夏天,永康里,荀灌在王悦家的小池塘里,教清河游泳,两人戏水嬉笑,清凉爽快。
不远处葡萄架下,王悦在凉棚里看书,两耳准确分辨出清河的笑声,唇角微微勾起,一页书看到黄昏都不曾翻页。
蓦地,嬉笑声和水声都没有了。
王悦连忙放下书本,跑到池塘,两个女孩的衣服和鞋子都在岸边,不见人影。
王悦没有多想,扑通一声跳下池塘。
池塘底,含着中空藕带换气的荀灌和清河浮上来,美人鱼王悦蹙眉:“胡闹,这也能开玩笑!”
荀灌笑道:“我和清河打了个赌,堵你是不是在听我们游泳,哈哈,她输了。”
荀灌爬到上岸,王悦游过去,“你学的很快,已经会踩水了。”
清河看到湿漉漉的王悦,清水出芙蓉般,当即腿软,沉下去了。
王悦连忙屏住呼吸,扎进水底,把清河捞上来,推到岸边。
清河坐在岸边台阶上,惊魂未定,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含苞待放的身躯。
荀灌不在——她已经跑到凉棚里摘葡萄吃了。
大好时机,可不能错过,王悦从水里跳出来,就像一条鲤鱼似的,双手撑着台阶,吻了她的唇。
清河触不及防,一把推开王悦,双手紧紧捂着嘴唇。
王悦被再次推进水里,看着惊魂失措的清河,他很是疑惑,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不可以?明明前年在梅花林,我们……卿卿我我。”
距离初吻都快两年了,清河怎么反而生分起来。
清河松开手,说出了担心:“因为亲吻会怀孕啊,我还在孝期,若传出去绯闻,你我的婚事就完了。”
王悦沉默良久,问,“谁跟你说亲吻就会怀孕?”
清河:“我姐姐,阿豚就是这样生下来的。”
河东公主和孙会的私生女小名叫做阿豚,豚就是猪的意思,寓意健康。
王悦:“……”
过了好一会,王悦说道:“你姐姐骗你的,亲吻绝对不会怀孕。”
清河问:“那怎么样会怀孕?”
这下把王悦难住了,其实男女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懂,但是……王悦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亲吻绝对不会。”
为了让清河放心,王悦当晚偷偷溜到夜市书坊,蒙了脸,买了本传说中的那种书。
王悦借着月光,打开花了五两银子买下来的精美画册,才看了几眼,就像被蛇咬了似的,将名贵画册扔掉。
走了几步,返回,将画册捡起来,拍了拍灰尘,揣在怀里回家。
清河照例和荀灌睡一个房间,根本没有睡着,听到半夜的动静,似乎王悦回家了,光着脚,连灯笼都没有点就跑出去,“你买到了?”
“嗯。”王悦瓮声瓮气的点点头。
清河伸出手,“给我瞧瞧。”
王悦不给,“此物污秽不堪,会脏你的眼睛。”
清河还在担心亲吻的事情,“不行,我亲眼看了才放心。”
王悦说道:“你等等。”
王悦回房,点灯,提笔蘸着墨汁,人工给画册打码,将关键处涂黑。
清河在外头等,王悦拿着散着墨香的画册出来了,借着月色,清河翻阅了王悦涂黑的画册。
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出一男一女打架,就像荀灌的武学书籍,只是没有衣服,男女对打。
清河越看越糊涂,甚至对此生出了恐惧!她可打不过王悦啊,肯定是假的。
清河把画册还给王悦,“你肯定是被不良书商给骗了。”
清河回去睡觉,王悦咬咬牙,追了上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贴在身后耳语了几句。
清河身体顿时僵住了,脑子里把画册涂黑的部分洗白,居然是这样!哎呀,那画面要挥之不去了。
所以,当热吻从后颈、到耳垂、到唇边慢慢挪过来的时候,清河没有拒绝。
少男少女的爱情,比夏夜还要炙热。
入秋,抠门戎家的梨熟透了。
荀灌早早的来到梨树下,想尝鲜。
王悦搬来竹梯。
“不用。”荀灌像个猴似的跳起来,抱住树干往上爬,如履平地,轻松的很。
荀灌在树上摘梨,摘下一个,就扔给树下王悦,王悦将梨放进竹筐,由仆人将竹筐抬进地下冰窖保存,可以吃半年。
摘到一半时,清河才姗姗来迟,荀灌在树上朝她挥手,“快来帮忙。”
王悦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问,“出了什么事?”
清河叹道:”汉国铁骑南下,两国开战了。”
汉国新帝刘聪上位后,铲除异己,稳固了政权,就剑指洛阳,实现父皇的遗愿,逐鹿中原。
这一年,西北各族几乎都臣服汉国,羯族首领石勒更是刘聪麾下大将,在各族的支持下,汉国兵强马壮,示弱破竹,刚刚入冬,就攻破了汜水关。
汜水关,离洛阳只有七十里路,都城危机!
洛阳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绝望,南下迁徙,寻找安全的去处,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观望态度——洛阳是都城,当了一辈子洛阳人,他们舍不得走,如果走,那就一起走!
于是乎,迁都的说法在民间和朝堂上都成为争论的焦点。
大司徒王衍坚决反对迁都,为此,他还把家里的牛车赶到集市上,公开售卖,以表示自己绝对不离开洛阳的决心。
撒币衍这样做有作秀的嫌疑,但他是琅琊王氏的族长,代表着王家的态度,王衍说不走,很多留守在洛阳的士族也说不走。
东海王见士族表态了,也说不要迁都,“为今之计,陛下可发勤王诏书,号令天下军队赶到洛阳来勤王,拯救都城。”
永嘉帝说道:“朕这就发……只是不晓得来不来的及,汜水关离洛阳只有七十里地了,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今大晋尚可一战的大将只有两人,一人是老牌贵族、并州刺史刘琨,以闻鸡起舞闻名,是王悦和荀灌的老师。而且刘琨还是正儿八经汉朝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血统纯正,和汉国刘聪这种上赶着乱认祖宗这种截然不同。
东海王司马越惜才,重用刘琨,但是刘琨目前在匈奴的大后方,被匈奴大军给切断了,只能时不时骚扰汉国大后方,制造一些麻烦而已。
另一个,就是出身寒微、去年扬名立万的青州刺史苟郗了。
东海王对苟郗还是很有信心的,“苟郗善战,这一年召集了不少兵马,训练有素,如果苟郗能够及时赶到,必定能够解洛阳之围。”
这一年,永嘉帝和苟郗暗通曲款,鸿雁传书,两人已经有了推翻东海王司马越的计划。
永嘉帝心想,苟郗能来就怪了。嘴上却说道:“是的,苟郗是我大晋的救星,他一定能来。”
可是过了半个月,苟郗的大军连影子都没有,而汉国的军队离洛阳越来越近。
不能坐以待毙,东海王司马越果断亲自领兵出城,阻截来势凶猛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