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
“这次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选择题全错了吧!”来自理想国质疑的眼神。
“咳咳,我这么靠谱的人你能不信!上次只是一个意外,现在我已经经历努力的修炼,成功突破三重境界,三重境界你知道吗!这可不是三个一相加这么简单——”
谢公萱将作业远程飞过去之后,煞有介事地敲了敲桌子。
“是一的三次方!”
理想国:……
太宰治:……
谢公萱稍稍侧身,看见的是忍住笑意,却勾了勾唇角的少年,手臂微微倾斜的姿态让之前的所显露出现的烦闷就像是苏醒的幻觉一样,消失在短暂的一次呼吸之间。
“太宰治。”
她这么叫了一句。
“嗯?”
被叫到的他回应着,在抬起头的瞬间,一颗硬糖被塞到了他的嘴里。伴随着那离开嘴唇的指尖有些冰凉的温度,橘子味的甜就这样化开,在味蕾形成了绝对的触感。
谢公萱蜷了蜷半空中还没有收回的手指,神情确是之前打闹的时候所没有的认真。
她微笑着说:“请你吃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有很多麻烦,不过要开心一点才行啊——”
含着硬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太宰治只是在短暂地怔愣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是缓慢的,蔓延的沉默。
然后他咬着糖果,有些含糊地说:“……确实有一个□□烦呢。”
因为等待而灌了一口牛奶,此时并不能出声的谢公萱歪歪头,示意他说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太宰治……
已经把剧本写好了。
“唔,我从小孤苦伶仃,一直没有机会融入到群体之中。只能在自己的国家到处打工维生……生活艰难而困苦,但是倒也勉强能生存下去……”
他的语气追忆而悠远,带着人生的苍凉和无奈。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谢公萱感觉手里的旺仔牛奶也因为他的悲伤和难过而失去了应该的甜度,只剩下生活的艰辛和困苦。
“可是命运的悲凉总是无情的追上每一个对生活依旧怀有希望的人。我在等待日晷指向长大的那一个十二点,等待门口槐树的叶子变得茂盛,唯一的爱人却在第一片叶子泛绿的那一天,离开了我的身边……”
这个故事的发展越来越苍凉,谢公萱放下了手中的饮料,交叉着手指以表悲哀:“怎么会这样,太难过了呜呜呜。接下来呢?”
“然后身无分文的我漂泊到了异国他乡,甚至没有一个定居之所。不懂这里的语言,不了解这里的制度,看不懂这里的书。但我相信,只要等待在这里,彩虹和雾的影法师终究会将幻想的另一端投射到现实中来,让我见到我所期待的那一个人——”
“所以?”
太宰抬起头,鸢色双眸就像平静而灵动的早春湖水,里面细碎的光芒如融化的冰雪那样涌动着——
他小心地说着:“所以我暂时没有地方居住呢。即将搬去和亲人一起的你……可以暂时收留我么?”
谢公萱:……
总感觉他刚刚一堆冷暖人生的剧本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悲哀而真诚,娇弱而动人。这种经历风霜摧残的无名之花倔强地生长着的感觉……
谢公萱擦了擦并不存在眼泪的眼角:“我承认我被感动到了……”
“我可以和你的大婊哥一起学·习·中·文什么的,同样都是初次来到中国,今天的帮助,多年之后,不说我,那个我失去的人,一定会百倍千倍地报答你的——”
“……也用不着千倍百倍,关键是那个表哥我还没有见过,如果他同意的话……”
在谢公萱提到“表哥”两个字的时候,太宰治本来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僵硬地定格了一瞬间,然后是他有些低沉的回答:“嗯,他一定会同意的~”
上挑的尾音,刻意将每一个字加重的语气……
谢公萱表示太宰同学原来这么很期待吗……嗯,现在就偷偷把手机摸出来问一下好了……怎么说呢,就直接告诉他有个无家可归的新同学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不会拒绝。
在将一个简洁的“可以”从输入框发送出去之后,他关闭了屏幕。轻阖双目所安静聆听的,是从身旁的收音机所播放的巴赫的《圣母颂》——
温柔的乐声像银色的照映着天国光芒的河流一样流淌,让他黑色发丝和白色复古的衣装都多了柔和与温暖的微芒。
他居然也到了这里来啊……该说不愧是他实行计划的最大敌人么——
但不可控因素要主动进入视线范围,好像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不过也正好。
因为在这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谢公萱的异能如果被发现了,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就算是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只用过一次的‘书’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沙雕日常呢。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画风www
第44章 起名真难
当谢公萱在门打开后,看到一个雪片般冰冷脆弱的少年的时候,她是怔愣的。
苍白近乎透明的面容,温柔的黑色短发,和包裹在厚厚披风下纤弱的身材……
这个人,怎么看也和自己不是一个频道的吧!为什么会是近亲啊!
但是谢公萱还一脸震惊地组织语言的时候,旁边的太宰治却全然没有一丝疑惑,甚至还十分自然地率先打起招呼——
“婊哥好啊,初次见面。”
他带着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却像揉进了难以言说的暗影。
“初次见面。虽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必太过拘束哦?”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么回复着,带着温和的疏离,“房间已经为你们备好,需要我指示位置么……”
“当然。不过作为客人,谁和谁才拥有真正的羁绊还是分清楚比较好呢~”太宰治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连带着语末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上扬,“不然的话,就会很失礼呢~”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没有回答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嗅到了不寻常气息的谢公萱决定打破这个诡异的气场。
“咳,因为学校不太自由,所以只能随便带一样东西当礼物了……欢迎回国啊!”谢公萱友善地递着不太精致的手提袋,“费奥尔良·米奇微分哈哈·那什么什么斯基?”
然后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身边太宰治忍笑的轻颤,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袋子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的手。
怎么了……这不是自己和太宰治一起把他的俄文名翻译出来的结果吗。
费奥多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太宰治却心情不错地发出提议:“啊,回来的时候买了一部不错的碟片,你对《死亡之森》感兴趣吗?”
震惊的谢公萱:“我超级想看的恐怖片!!如果可以提议一个时间,我希望是立刻现在马上!”
继续友好提议的太宰治:“哎呀,我也很想看呢——”
接着,他像是邀请一样面向了费奥多尔:“你呢,要一·起·么?”
从听到‘恐怖片’三个字开始就抿了抿唇的陀思只是交叉了手指:“不用了,那我先回房了。”
……
在太宰治一个人调试频道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倒进了客厅‘巨型版卧铺炉’里。像是贴近地面的温暖的大床,又在接近沙发的位置留好了靠背的地方。是超级超级适合躺在客厅对着电视虚度人生的家具。
而且还这——么大。
“啊,幸福,我觉得甚至可以在这上面滚来滚去——”谢公萱缩进去的时候这样感慨。
“啊,日式的房间不也可以吗——”太宰治已经将电影打开,颇为不满地回复着。
“那不一样……而且这个是我小时候超喜欢的~”谢公萱心情不错地介绍着,“话说表哥刚刚的表情是不是怕鬼?我们要不要把声音调小一点?”
“啊,是吗。”
带着“雨我无瓜”的语气回复着的太宰治按着遥控器,将声音又放大了不少。
谢公萱:……
明明是头一次见面,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不大对付呢?
……
电影的进度条拉到了一般,酝酿许久的恐怖氛围终于开始爆发。当一只猛鬼扑上屏幕的时候,已经快缩成团的谢公萱再次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