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怪的很,求人做主不找青天大老爷反而来求我们老爷一个布衣。”丁阳碎了一口,他刚要是不注意,这人就赖着他们老爷了!
“她肯定别有居心!”丁峰补了一句。
未老爷被主仆几人的行为逗笑了,别人遇了这事估计心软就帮了,就他们不仅嫌弃得很还说别有居心。
“木梓,你带她去衙门。”未老爷笑着踢了木梓一脚,木梓笑眯眯的上前想扶那个女子,女子却不动,只眼含泪光瞅着钟父。
钟父吓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拉了未老爷就要走。
“你们竟敢同我抢女人!”一个中年男人领了十几个家丁,凶神恶煞的围住准备离开的钟父几人,周边的人看了吓的作鸟兽散。
木梓见这阵势哪里还理会那个女子,连忙站到未老爷身边,木飞手中的剑白晃晃的闪着光。
“这位老爷,我们并不想同你们抢人。只她一直说让我们给她做主救她的话,我朋友就让人送她去衙门罢了。”钟老爷上前打了个辑,认真解释道。
对方哪里肯听他说话,只叫了家丁上前把几人狠狠揍一顿,钟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蛮狠不讲理上来就打的人,顿时有些难言的尴尬。
未老爷镇定拉了他躲一边,看着木飞丁阳他们跟着对方的人打起来,木梓胖胖的身躯灵活的一脚一个把上前的人踢飞。
“小心!”钟父低头看了眼捅进自己左边肚皮肉的刀子,疼的直冒冷汗。他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这种疼痛,脸色跟着苍白起来。
几人都忙着对付那些凶恶的家仆,哪里注意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身怀利刃!
木飞退了回来护着未老爷,丁阳丁峰也跟着退回来,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一群黑衣人,只两下子就把中年男子跟着他的家仆绑起来后又悄然离去。女子被木梓卸了手脚,扔在脚边。
“叫大夫!”
……
钟父再次醒来正躺在自家的拔步床上,床边坐着闭着眼睛看着十分憔悴的钟母。
他忍不住想摸摸老妻的手,却把对方惊醒!
“国哥,你醒了!”钟母见了他醒来,开心的连两人年少时的称呼都出来了。
钟父听了欢喜,只拉着她的手不说话。
“我给你倒水!”钟母本想挣脱他的手,他却抓着不放,无奈只能叫了翠儿倒了水进来。
喂了钟父喝了些水,她才把那日发生的事说出来。
那日她跟着林府的马车入了宫,贵妃拉了黛玉的手一个劲夸说真是稀罕标致的人物,后又宣了世子进来让大家见见,说是怕他年少不懂事以后犯了事唐突大家。众人哪有不懂她的心思,只当不知。
后来贵妃虽是每个贵女都给了荷包玉佩却又单独给了黛玉一个镯子,黛玉本婉拒了不收,被她三言两语带了过去就收下了镯子。
钟母怕贵妃打黛玉主意,配合着赵氏不动声色把钟林两家早有婚约的事说了出来,贵妃虽面上不显对着黛玉也冷淡了许多。
等宫宴结束她刚出了宫门丁阳就在那里架了马车等着,说种父手伤了,钟母听了顿时六神无主,辞别了黛玉她们赶紧回了家。
所幸刀子是穿了皮肉而过,在差一点,钟父恐怕就要命丧当场!
钟母一阵后怕,虽有未老爷担保必找出幕后之人,她却也托了钱氏帮忙查出是谁想害她相公。
只钟父年纪大了,又失血过多,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
钟母守着就怕他醒不过来,整个人看着老了几岁!
钟父腰上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
“害你担心了,舞妹!”
……
钟父自受伤后又养了十几日,才渐渐好些。
中间黛玉亲自过来看了他,带了些赵氏准备的补品。
钱夫人跟着钟母是好姐妹,也差了人送了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
另就是钟母结交的姐妹们送来的,还有看着钟家门第送来的礼品。
钟母请了黛玉过来帮忙把那些礼都收了,又把它们一一记录在册后回了同等的礼。一通忙活下来黛玉是忙的脚不沾地的,钟母倒还好还有空管着钟父。
未老爷也托人给钟父带了不少好东西,说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钟父本想退回去,奈何不知对方住哪,只能等恢复后去了酒楼再让对方派人来取。
钟母最近盯他盯的紧,钟父嘴上发着牢骚,却跟着老妻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别提多听话。
钟父也问过丁阳他们后续,丁阳说未老爷好似是王爷,钟父想来想去不知他是哪个王爷干脆不想了,反正是不是王爷跟他家也没多大关系。
“老爷,那日当街逞凶斗狠的竟是贵妃的舅子。”丁阳神秘兮兮凑近了钟父,小声的说:“都是他才害的老爷受伤,关几年真是便宜了他!”
“去去去,胡言乱语什么,做事去。”钟父挥着手把人赶走,丁阳却又贱兮兮的道:“不是我胡说,是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还有人特意到咱们家说呢!”
钟父气的想拿扫帚抽这嘴碎的混小子,丁阳见势不妙赶紧溜之大吉。
他们老爷刀子嘴豆腐心,慈祥着呢。
第43章
这边钟楚并不知道钟父受了伤,一路向西北而去,中间或夜宿山头丛林,或客居酒家饭馆。
等从大漠一路走到西北边境,小半年已经过去了!
古代的交通并不便利,即使他一路换了几匹快马,又换了船只,花费的时间也过于长,有什么事也早就结束了,这会又没有摄像头或者手机录像,想取证调查是真的难上加难!
他按着林如海给的地址找到了李易之,同行的竟然还有提前回家安排老母亲的许声。钟楚也不探听两人是怎么一起到西北来,只询问他们了解到的情况。
“我们是两个月前到达的稻城,一路来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户户给静王立长生牌。”李易之站在靠窗的位置,倚栏望向京城的方向。
离家日久,他和赵小绵打认识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这会想到对方,思念就跟疯长的野草,缠缠绵绵绕的他有些窒息。
“上边也是搞笑,派一个吏部士郎来了,还派我一个大夫和你一个将军,这是文武医三全啊!”许声摇着折扇,“噗噗”称奇。
他们三人一个是任期刚满做了政绩一路高升的李易之,一个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钟楚,还有一个就是他这个除了会些医术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不知道朝廷派他们来查探西北这个被静王爷收拾的安安静静欢欢乐乐的地方干嘛?!
许声想着搞笑,扇子摇的更欢了。
钟楚看一眼两个明显不在状态的友人,无奈的给自己灌一肚子茶水。
历朝历代也没有遇到直接委派刚打完仗的士兵去调查探访的,他心里叹口气。
“我这几日探查了一番,西北民风虽彪悍,往年饥荒也闹了匪乱,自静王来后肃清官匪勾结一事……”
钟楚话没说完,李易之接着说道:“开仓放粮,又做主免了西北地区三年赋税后带人搅清匪祸。”
三人都沉默下来,朝中太子代帝执政,静王跟太子相差几岁,门下又有支持他的人,如今民间风气又好人人称赞,保不齐是为了那个位子而双方博弈。
他们三人若是不小心翼翼,万一入了套子需要站位,陷入夺嫡之争可是容易掉脑袋的事。
钟楚觉得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可还有父母家人,还有他师父林如海和黛玉,不能陷入僵局。
且以他目前的战功,谁当皇帝对他来说都一样,大不了他带了父母去镇守边境,实在不行还能辞官归隐。
李易之依然看着窗外,随后回到桌子边坐下来,淡淡开口道:“西北一切正常,再过些时日,我们就回去吧。”
三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又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着几人微服私访,不能住衙门只能住客栈。钟楚回想临行林如海同他说过西北这边隐隐不对劲,可这十几日查来查去一切都是国泰民安,即使去了乡野人家也是对静王歌功颂德。田里稻间一片喜气洋洋和和美美。
若说是稻城一城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三人连着转了五座城池都是如此。
要么是事实真如他们所见般,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淡化了出事地的存在。
还是尽量查探吧,否则真出了事他们三人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