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路人甲(20)

摒弃杂念,反复解读运用多年的信念,一种异样的亢奋弥漫全身,南嘉佳开始毫无目的的行走着,心情愉悦。

摒弃杂念。

秦飞扬家里,南博文一阵窒息。

他真想哭。

挫败、无力、无措各种情绪砸向他,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摇摇欲坠,质疑使人坠入绝望。

“喵——”乖宝不安地站起来。

秦飞扬察觉到南博文的不对劲,大步走向他,“你姐姐说了什么?”

南博文垂头,“她不吃了。”

他抬起头,笑得很勉强,“飞扬哥我们吃吧。”

匆匆走向餐桌。

秦飞扬迟两步跟上,他说:“有想聊的随时可以和我说。”南嘉佳肯定刺激孩子了。

南博文若有若无点头,他拾起碗筷的手过于快速,仿佛躲避着什么,“尝尝我的手艺。”他这样对秦飞扬说。

饭后南博文要洗碗,秦飞扬拒绝,于是他告辞。

“去哪里?”没有钥匙南博文回不了楼上。

“去外面走走。”知道秦飞扬关心他,南博文扬起手机,“有事我会寻求帮助的。”他笑了。

出去后南博文找了锁匠,无需过多身份信息,锁匠便跟着他上楼,不到一分钟开门。

支付三十元,南博文送走开锁师傅,他走入客房打包行李。

半个小时后收拾妥当,在床上静坐两小时,上网搜索抑郁症患者、逃避型依恋者人格有关资讯。

映入眼帘的消息他曾读过数次,他从这里吸取力量。

许久,“不可以被打倒。”十四岁的少年喃喃,身躯里藏有股韧性。

“要坚持!”南博文大声喊出来。

去他的抑郁症,他还积极症呢!

少年眼睛绽放光芒。

他再次给南嘉佳打电话。

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

“南嘉佳,我给你送饭可以不?你想吃什么?”欢快阳光的声音一如既往。

“不用。”

“我一个人在家害怕,你晚上能回来睡觉吗?”示弱毫无负担。

没人说话。

十秒后,南嘉佳掐断电话。

办公室里很多人,尽管每个人都只注意自己的工作,谁也没打扰谁,南嘉佳却感到不适。

她嘴角下垂,起身去洗手间,待在小隔间里,她格外安心。

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内存里有下载好的小说,南嘉佳看到下班才从洗手间出来,眼睛有点疼。

她没有回家,去附近的宾馆开房叫外卖。

电视机打开,里面放着社会新闻、财经新闻、科技新闻……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南嘉佳关心与否都不会互相影响的东西。

空虚与满足并存,南嘉佳看到十一点钟关电视。

躺了半个小时没睡着,她又开启电视,看了不知多久后,迷迷糊糊睡着,电视开了一整晚。

白天上班用公司网络,晚上回宾馆用宾馆网络,南嘉佳保持一周飞行模式,她没有回家,拒绝所有电话。

一周后踏入小区,进入熟悉的空间,屋内的东西恢复至一人份。

南嘉佳很舒服。

她取消飞行模式,未接电话和短信弹出来,不去阅读,直接删除。

只要南嘉佳愿意,什么都可以不重要。

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演绎无欲则刚,南嘉佳是其中之一。

聊洲,葛医生接到南博文的电话,“葛医生,我好难过,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少年人的声音透出不合年纪的沧桑。

抑郁是会传染的疾病,南博文在危险边缘。

但他想变好,这是他和南嘉佳的区别。

葛医生安抚了他。

…………

十月国庆南仁强没有打电话,吴姝芬来电问南嘉佳回不回家,她借口旅游不回。

七天假期游遍芜城各大寺庙。

她烧香不拜佛不求佛,她插香的神情像是和佛举杯对酒,庙里的和尚看着她停顿目光。

气温逐渐降低,正如人老了机体容易出问题,房子老了也一样,十一月中旬,秦飞扬发现厕所地板上多了一摊可疑废水。

抬头,天花板湿漉漉。

他揉脸,自从上次南博文离开后,他再也没和楼上有过交流。

换鞋上楼,一边敲门一边自报家门,“南嘉佳?我是秦飞扬。”

片刻有脚步声靠近门后,随后是女人的声音,“干吗?”

男人开门见山,“我家厕所天花板湿了,地上也一滩水,你家厕所是不是漏水了?”

“我在洗衣。”

“洗衣机排水管可能坏了。”

门打开,女人浑身湿漉漉,她道歉,“抱歉,我明天叫人修。”

她的眼睛也像洗过一样,黑亮,“造成的损失我赔偿。”

此刻的她看上去很乖,沐浴露的香气随着体温的散发而扩充开来,软绵的睡服未能遮挡脆弱精致的锁骨——

秦飞扬回神,喉结细微滚动,“好。”声音低哑,他轻咳一声。

“砰。”面前的门关上。

秦飞扬不自在摸鼻,转身下楼。

南嘉佳关掉洗衣机,捞出里面的衣服,拧干挂上阳台。

小区没有物业,第二天南嘉佳到比自家小区更老的小区,从印满小广告的墙上找到相关人员。

来人是中年男子,或许出于性格,也可能方便业务,他在厕所工作时还打探南嘉佳消息,类似一个人住吗?是租房吗?这种情况得让房东报修。

蹲在地上搞了一阵后,中年男子抬起头对南嘉佳说:“你这不仅是洗衣机排水有问题,整个厕所的排水管道都老旧,不修过不了几个月全要漏,你看——”要不要大修?

南嘉佳盯着他。

中年男子看了眼地板,再次抬头说:“是得大修。”

“嗯,麻烦你了。”

中年男子笑,只是还没笑足一秒,女人就说:“房子是租的,我和房东商量,如果报修我再打电话给你,麻烦师傅跑一趟了。”

南嘉佳让开洗手间门口位置,送客姿态。

墙上小广告不可靠信。

跑腿费,南嘉佳不提不给。

她很大方的,只是中年男子进屋后四周探望的眼神让她小气。

“妹子,我开车来你这里还要油钱,起步费你得给我。”见南嘉佳不上道,中年男子主动提出,面色也不似先前温和。

“这样啊,大叔你应该在电话里说清楚,下次再有客户,你最好提前告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十块钱都不给?”语气变硬变粗。

南嘉佳眼睛没有感情直视他,“你事先没有说,如果你说了就不会这样。”

中年男子举起手指着她,“你这女的怎么这样,三十块钱——”

“我楼下住着警察,或许他好心,愿意帮我垫付,解决矛盾。”

“不要脸。”中年男人骂,捞起工具包走了,嘴上骂骂咧咧。

若在往常他必要在女人家里吐口水,脊背上寒冷的目光阻止了他,他大步离开。

南嘉佳最后找到有店面的维修人员,统共要三百,对方没有瞎打听打量,确认南嘉佳能付钱就干起活。

期间对方要一块不用的衣,长点的,长裤最好,南嘉佳回到卧室,去衣柜里找。

然而卧室衣柜里,她的衣服不翼而飞,里面缩着一名身材干瘦气质懒洋洋的男人,他的面庞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南嘉佳一言不发望着柜子里面。

她的空间又抽了。

这次真讨厌啊。

两人对视,片刻,柜子里男人咧嘴笑,很假。

尤其是见到柜外的女人没有惊慌没有尖叫,而是淡定关上柜门,黑暗里的笑容扩大。

这真是有意思呢。

他的右手抚摸左手,如同情人缱绻。

他眯眼,鼻翼轻扇,呼吸着女人所散发的同类气息。

这是他所见过最好食材。

舌尖舔过唇瓣,唾沫在口腔爆发,“嗬嗬”轻笑响起。

南嘉佳走出卧室,问师傅能不能用毛巾。

“可以。”师傅犹豫一下答应,“给把剪刀给我。”

南嘉佳见他将毛巾从中剪半却不剪断,而后拉长使用。

她低头玩手机,她想他不用浴巾吧。

一小时后,师傅完工走人,南嘉佳送走。

她抻腰,从挂在衣架上的包里翻出电棒,返回卧室。

没有压制脚步声,声音不是很高,“柜子里的先生,你还在吗?”

话音落,柜门被女人从外打开,电棒同时启动打向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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