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逐渐消失(11)

大院中的又收到一封精致信,细细拆许久,只是一张纸,几行字。

“菱歌

乖,喝药

回来时会问你的,不要说谎哦。

——菱笙”

第27章

雾霭沉沉,一宿之末。

刚在门缝中取到信和药包的他,十分珍重地将这两个来之不易的物件整理,搁置放在一旁。他要信守诺言,先去东家婆婆帮忙,而后......再来煮药,菱笙哥也不会责怪他的吧,其实他也有点不愿喝药,药有点苦。

当时走时想着要煮药,却未料想正午回来时,却忘了要煮药这回儿事,只因他带了一小篮子的果子回来时,见那樱花姑娘嘟着嘴巴在屋子中用筷子夹吞咽糍耙,一口一双,艳艳眼角弯起,吃得别说有多香、多有滋味。

她闻见门口的他,一面咬着甜溜溜的糍耙,一面张着甜甜的小嘴说出甜甜的话,“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显然,某妖是打算偷吃糍耙的,掐着时间来偷食,却没想到还是被小孩发现了,不过发现了就发现了吧,顶多被这小孩训一顿,不过小孩好像从没对她发过脾气呢,为这事发脾气好不值得的哦。

见他将盛满翠绿果子的篮子放于桌案,她有点不舍地夹起一块,瞅他,像是特别大方又大方不起来的模样。

诺,可不要生气,

“不用,你吃吧。”他哧地笑了,他看起来是要被收买才不会责怪她的人么?他本来就不会对她如何,不过.....复而稳住笑意。

两人两相望。

他转头抽出鸳鸯红木屉,掀开几层纸,拎起里头的小钱袋,倒出未几的铜钱,细细数数,而一旁的毫无顾忌地调皮姑娘女在乐呵呵地吃东西。

“今天啊门外走在路上,却被一个大叔色眯眯地盯着,好气呢!”她又咬了口糍耙,不满被口中的甜蜜冲散,“唔~”

不打自招,他简略猜测到事件的来龙去脉,紧接她的故事,“于是你偷了他的钱买吃的。”

“还顺带踩了他一脚!”她继续和一团团小玩意儿奋斗,完全忽略某人亚健康的表情。

她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她觉得背着他偷偷吃东西是不对的,但,随手拿别人东西,没什么不可以。

真是顽皮....的姑娘。

“没经过别人同意拿人东西,是不对的。”他将铜板一个个往回数,系紧钱袋,除此之外他难晓还能言语些什么。

“那我以后不这样了。”见他如此为难,还板着张脸,这是她不想看见的,语毕,她就开始添碗底,她她她吃完了!不!!她难以置信。

他用那铜钱在桌上打个滚,“以后要什么,你说,能付得起的,我就买。”推手稳实将抽屉闭合。

“你那么穷......”只听耳边小声说。

而他这时也开口:“东家婆婆那棵树长开了,结了果,于是我便摘了些回来......”

“不行!你已经吃了够多了!”

暮淡,花疏,轻愁,古道往人拓。

等人时,樱花嚼果子,“怎么有点干瘪瘪的?”

“可能天气比较干,刚过的一年里下的雨少了,树打出的果子水分少。”他继续说,“最近收成,恐怕也不太理想。”他看了下土地,皱巴巴地像老人的皮肤。

第28章

牌匾印刻:凡居

玲珑灯笼,游廊百转曲长,什锦漏窗透白衫,深山远处浮屠明晃通澈,雕龙刻凤彩画壁上的冷暖身影浮动,丘山静籁。

菱歌回入居室,便瞧见那包结结实实被麻绳捆束的药包,方思量起吃药这回事儿,轻解拆散,犹覆那遥不可触的掌心,夜深人静总会想起些事些人,可谓凉风熏人困。

他从光亮的地方到黑幕中,再从深夜踏入点亮的厨室。

高处透风的小扇,已经破了个大口,雨天,会吹湿不少从山上打下的木柴,冬天的碎雪也会飘进来,每次他都要使小扫帚时不时除雪,打雷的时候,他躲在被窝中还会想雷会不会顺着那裂着的口子进来,锤烂那口老锅。

许多小动物在这里,赶都赶不走呢,比如那些蝼蚁、滑虫、喜子、子神,有次他还诧异,有个长长的家伙窜进来,盘在梁上,贪那挂着的熏肉,他喊一些伯伯,伯伯把那家伙捉了,砍了头,捕捉过程还差点咬到他,当场他就吓哭喊哥哥,可是哥哥不在呢,那些大伯伯说,这家伙叫长虫。

他点了火折子,先塞入把棕黄的松叶,铺在难燃的木上,再吹一口火折子,火旺了,便将备好的药水煮了起来,看着那咕噜咕噜冒泡的药。

火光明明灭灭,比烟浓稠比雾轻薄,带出黑泡与烟。

他神情珍重飘忽,又在想那想了不知多少次都想不到身边的人了。

哥,你又在哪?干些什么呢?

回来时,他们彼此又是怎样的情景,他大概地比了比手势。你走时,大概就这么高。

现在,我都比那时的你,多了半个头,哥。

掐准熬的时间,火熄光灭,人别。

他一个人用那被使用得发墨的毛巾,将药端进屋。

捧着一碗温药时,何人提灯候,月色撩拨,他不知道,菱笙在屋顶,悠悠不知所思,漫漫不知所归。

为什么,哥哥还不出现呢?

他喝完药,入睡,晚上梦到了哥哥讲故事的声音,那个人站着啊,就能让他整个人盖在影子里,那人的眼眸中泛着冰冷,然而最深处的温柔,追寻着他。

具体说什么他听不清楚,具体人的模样他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他梦寐的哥哥,多希望这不是梦。

“哥,抱抱。”

在哥还在身边时,他借摔跤要哥哥的温暖,那时他却只是怯怯缩手,自己站起来,因为菱笙是疏远他的,即便菱笙口口声声说是他哥。可是在梦中,他伸出双手后,有人拥抱了他,真高兴呢。

但,第二天,本是百病不近的身子,却生起病来,没遇过也说不清是什么病,他只是蜷在床上,身体针扎一样疼,醒不来,一直在梦境中。

梦着梦着,竟发现那抿着的唇细细薄薄向上弯了,像弯弯皎月,像弯弯川流,像弯弯岁月那道痕。

“吟十里。”“吟十里。”“吟十里。”别人都这么唤他哥,但他在大晚上对着哥的眼糯甜地轻声“菱笙哥。”

他梦到自己追上了那轮车,将那挥着的手恶狠狠地截下,拽住抱住那人,然后,哥就不走了,容情似水地眸子看着他,犹如枯木逢春,犹如寒节化凌。

哥依旧在身边哼歌依旧给他讲故事,哥依旧在身边和他说做人处事的道理。

哥。

一口咸腥的血从喉咙喷出来,眼前恍惚,梦醒了,而吐出的血竟然带着苦涩的药味,只见有位姑娘凶恶地瞪他

第29章

他半晌才缓过神来,群鸟啁啾如乐,曙光拂晓,“早啊,樱花。”

肉嘟嘟的脸似笑非笑地,她指着窗台旁的碗,冷道:“你是不是喝了那药?”

澄澈双眸盯着那表情好一会儿。

“说,是不是!”她现在有点咄咄逼人,整个人阴狠狠地。

一巴掌盖过去,揉揉,“你不适合这样。”掌心湿湿地,这是......这是哭了啊,好像还哭极厉害。

她像兔子似得红了眼,吱吱呜呜地哽咽,说了几句便瞬息梨花带雨、海棠醉日,说话都带着浓浓鼻音。

“我以为、我以为你呜呜......”“你为什么要吓我!”说着说着还被自己口水呛得咳嗽了一下。

“你睡了好久好久,还不停说话,身体也变得一青一紫地!”那可怜地人儿不停擦拭自己落个不停地眼泪,拨壳鸡蛋似肉肉圆脸满是豆大的泪水,说不尽的委屈,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发现他变成这样了,呜哇哇啊~好可怕。

“这不是没事了么?”捏捏那软软的脸,安慰道,“没事没事。”

他也不明自己为何生病,可有人担心自己,他有点庆幸。

“对不起啊,让你害怕了。”“哼!”

她躲开他的手,床边一轻,那姑娘便气呼呼地出去,只听‘砰’地泄愤一声,看来是将煮药的盆钵摔了个稀巴烂。

花瓣翾风回雪地降在樱花树上,登时化作美轮美奂地人形,不理他了!不理他了!又一阵飕飕的花瓣风,绕着樱树的打转。

“人类,生、老、病、死,多正常。”转累了,歇息时,她还是很生气,“他这么能一声不吭地生病!”要是,真的不在了怎么办?他又化成樱花,绕在那容易生病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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