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序亭还维持原先的姿势,他伸出手绕到邱若斐的背后,一下一下地给她顺背。
“夫人莫气,隐患都已经排查完毕,城中百姓都已安全。为夫也赶紧回来给夫人赔罪了,夫人亲手煮的茶我可还惦记着呢,刚回来时我问过厨房,说你都赏给大家分完了,可是一点都没留给我。”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低沉浑厚,传进邱若斐耳里,人也越发放松了下来。
“那个放久了就不好喝了。”邱若斐眼皮渐沉,打了个哈欠,“下次吧,等我下次心情好了再给你煮...”说完就睡了过去。
关序亭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他起初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也没特地过去和邱若斐说一声,谁知一去就是到半夜才回,邱若斐似乎对自己临时出门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不太乐意,关序亭认真反思了一下,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他临睡着前暗暗决定,以后有事一定要记得跟夫人报备才行。
次日两人都起晚了,邱若斐睁开眼睛,就对上关序亭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
关序亭凑前去吻了一下邱若斐的额头,“夫人早。”
“你醒了怎么不去洗漱?”邱若斐蹙眉。
“为夫今日想等夫人一起。”
邱若斐推开关序亭继续凑近的脸,“不想跟你一起。”
关序亭跟在她身后,给她端水递帕子,把邱若斐弄得有些许不自然,但多少有些受用。
邱若斐憋着笑说,“谢谢夫君,我自己来吧。”
这日已是八月十四,天气晴朗。
府里上上下下也开始忙碌,准备第二日的中秋祭拜及晚宴。
魏氏对邱若斐日上三竿才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不满,邱若斐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认错赔罪毫不含糊,才让魏氏稍微面色好了点。
魏氏带着邱若斐和关絮宁一起安排相关事宜,魏氏也是有意想历练一下关絮宁,顺便看看邱若斐的持家功力如何。
不过邱若斐在向嬷嬷手底下还是学到了一些本领的,再加上有徐嬷嬷一旁悄悄提点,和她自己前世现代人简便算法的加持,操持起来也是十分顺当,比起关絮宁那边的频出漏洞来说,邱若斐的得心应手瞧着是好了很多倍。
到了夜里才忙完,关絮宁也对邱若斐有了一个改观。这个嫂嫂平日瞧着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但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学习的地方的。跟她说话时语气态度也好了不少。
魏氏也没想到邱若斐还真有些小本事,这些看起来简单的事情,实际过程都比较繁琐,一个环节衔接不上下面就很容易出岔子,邱若斐却能直接找通事情关键,理顺了再分发下去给下人完成,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记录。只不过写的东西不太能看得懂。
其实邱若斐就是犯懒,不想写绪朝的繁体文字,干脆用上了简笔字和阿拉伯数字,果然事半功倍。
告别了眼神欣慰的魏氏和哈欠连天的关絮宁,邱若斐才往自己的小院子走。
一整天没见到关序亭,午饭也没和他一起吃,忙碌时不觉得,闲下来邱若斐忽的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邱若斐这样想着,脑海里浮现出早晨关序亭跟在她屁股后献殷勤的傻样,走着走着就笑了出来。
“小姐想起什么事了这么开心?”跟在一旁的衣昙问道。
邱若斐摆摆手,“没什么,待会儿去把桂花酿取一瓶出来,拿冰块镇一下,我想喝。”
衣昙应是,“小姐不是说桂花酿等明日晚宴时再拿的么?”
“我现在突然想喝啦,你叫人去取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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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横竖桂花酿存了许多,邱若斐叫衣昙把酒送到花苑那边的凉亭去。
邱若斐前世有个很喜欢的作者,笔下的人物最爱喝的就是这桂花酿,邱若斐当时熬夜看完结局哭得双眼红肿,之后也去试了两位主角口中的桂花酿,便爱上了这酒。
睹物思人,以前邱若斐还不太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这会儿看着手里的酒杯乘着的桂花酿,前世各种往事在脑海里翻腾,倒让她有些惆怅。
她先前头痛了几次,记忆减退,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的事情,现下竹筒倒豆子般全都凑到了一起飞速闪现。
花苑里当季的花开得正艳,即使灯光不怎么亮也能看得出来盛意,邱若斐喝着酒赏着花,任由回忆翻滚,四周静悄悄的,颇有些伤春悲秋的气氛。
“夫人。”关序亭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走进亭子,邱若斐发现关序亭手里还提了个食盒。
“一回来就听说夫人在这儿喝酒,为夫便给夫人带了几个小菜佐酒。”
倒是很上道,邱若斐想。
“那我便先谢过夫君了。”邱若斐抬眸看了关序亭一眼,而后便把目光转向食盒上。
关序亭把食盒里的菜往石桌上摆,问道,“夫人不考虑邀我一起喝酒赏月么?”
“夫君请便吧。”邱若斐此刻眼里只有桌上的卤煮和凉菜。
关序亭坐在一旁,时不时给邱若斐续一杯酒,夹几块小菜,自己倒是只喝酒不吃菜。
邱若斐一吃东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量,前世大胃王的习惯有些根深蒂固,好在原身这体质跟前世的自己不相上下,否则可能真会吃出什么问题。
不过凉菜和卤煮都是味重的食物,邱若斐吃完准备跟关序亭说话,一张嘴就觉得气味有些不太好。她想起之前自己无聊时喊厨房晒起的柚子干,叫衣昙去拿过来。
邱若斐吃了好些柚子干,才感觉把气味压了些下去。
“夫君整日在外奔波,不累的吗?”邱若斐发现关序亭似乎永远都是一种精神面貌俱佳的状态,不似自己时不时就犯困打瞌睡,面露疲态。
“习惯了这样的起息时间就好了。我儿时也如你这般,夫子讲课时总是混混沌沌打瞌睡,结果被罚了好多次板子,实在是疼得很。许是被打怕了吧,后来一困我就偷偷掐自己,再后来便不会了。”
邱若斐没想到关序亭小时候还挨过夫子的板子,觉得有些稀奇。一下又从夫子联想起许家,就问了自己当时没弄明白的问题。
“对了,城东许家是怎么回事?絮宁说许楚楚她哥原本跟你交好,后来怎么不来往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夫人真想知道?”关序亭甄了杯桂花酿,拿在手里。
“嗯?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吗?”邱若斐不解。
“其实这事说来跟夫人有些关系。”关序亭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才说道。
“许家跟邱家可没什么交集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夫人难道忘了?当时许涛尧对夫人一见倾心,许家可是请了媒人上你们家求亲的,被拒了后换了个媒人又去过一次,还是没成,当时的说法是不想长女太快嫁人。但接着过了没多久,咱们两家就把婚事给定了下来。”
“所以你跟他就闹了矛盾,不再往来?”
“也不止这个原因,看来夫人是真的记不得了。当时他在巷子里和夫人拉拉扯扯,欲图不轨,还是为夫过去帮夫人解了围。夫人当时匆忙逃走,连个正眼都没给我一个。”
“也是自那以后,我便同他断了联系。堂堂君子岂能做出如此强人之事,不可交。”
邱若斐迷茫中,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穿过来之前还有这么一出英雄救美?原身根本没给她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关序亭总不至于拿这样的事坑自己,邱若斐眼中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于是就信了这个说法。
“他那妹妹许楚楚,我看她平日里跟絮宁算是交好,可上次在街上撞见,她话里话外却总想着给絮宁挖坑,我提点了一下她,你的好妹妹还不乐意。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传扬出去了不好的名声,将来就麻烦了。”
“母亲向来喜欢经手各种生意,手头管着不少铺子,在絮宁的教导上是有些跟不上,且过于爱护纵容了些。夫人若是见她有哪些做得不好的,便辛苦夫人多教一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