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细节她一时间难以全部考虑到,但有几点却很明显。
比如她一直欣赏且羡慕那些芭蕾舞者,试着去学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舞蹈天赋;再比如她一直对飞行员这种职业有着特别的好感,少女时期则疯狂迷恋过一阵子的吸血鬼……
最后就是想要一个英俊体贴的管家。
她突然有种少不更事时那些小心思被看人透了、顿时无处遁形的羞耻。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依据我的喜好来的?”钟虞觉得难以置信,又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景梵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看着她的那双灰眸里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迟疑。
“又想瞒着我什么?”钟虞眯了眯眼,放下叉子,语气里带了点威胁。
男人神色微微松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才静静开口道:“因为那个世界本身就是因为你而创造的。”
钟虞哑然。
“所以,你不用因为世界坍塌而觉得愧疚,也不用对我觉得愧疚。”他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僵硬,最后攥紧因用力而颤抖,“没有你,这个世界本身就不会存在。”
他瞳孔紧缩。
没有愧疚,他还有什么能留下她的呢?
喜欢?爱?
会有可能吗。
钟虞张了张嘴,“可是,为什么?又为什么是我?”
他是为什么“选中”她,又通过什么提前了解了她?
“一切答案都在那条项链里。”餐桌对面的男人顿了顿,灰色的眼珠动了动,似乎在挣扎是否要终止这个话题。
她默然片刻,“从我醒来,就没再见过那条项链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从她为了逃离海滨别墅而把项链扔下时起就没再见过了。
“我知道,”景梵说,“我能感受到它和整个虚拟世界一起消失。”
那时项链被他握在手中,然后他感受到它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化为烟尘,最后无迹可寻。
或许这是他能够以实体来到现实的关键,但在那一刻带给他的,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联系破碎的无力与自嘲。
“阿虞。”他忽然道。
正沉默着的钟虞抬起眼,轻轻回应:“嗯?”
她看见景梵的神色有了点微妙的转变,似乎松懈了一些,目光却专注得可怕,好像即将说出一个藏得极深的秘密。
她忍不住攥紧手。
接着,钟虞听见他说:
“阿虞,我大概爱了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深情的统子:D
预告一下哈,明天应该就彻底完结了(会更一章统哥篇尾声和一篇轻松甜蜜番外)
我应该能写完明天发出来(^з^)
推一下基友的文:
西西里刀 《致我的佛罗里安》
【1】
十九岁的林檎听老林说。
佛教里有个词叫“三有”,指人的对三界的贪心。
林檎摆弄着新买的单反,大言不惭道:“那我就是二有,一个是拍纪录片,一个是傅里安。”
【2】
二十一岁的林檎变成了一无所有。
她在机场摔裂单反镜头,蹲在地上眼眶通红,“你要是真的去日本,那你就别回来。”
傅里安拉着行李箱,眼神清澈透亮,“好。”
【3】
二十三岁的林檎被迫相亲。
她一心惦记刚刚通过的纪录片提案,只想快点摆脱面前脑袋空空的暴发户。
林檎随意指中前桌男人的背影,“其实那个就是我男朋友,别缠着我了。”
男人回头,林檎瞬间变得手足无措。
傅里安推了推那副她送给自己的黑边半框眼镜,像极了斯文败类。
他说:“你好,前任。好巧,我也想和你复合。”
///
#以拍摄纪录片为中心,谈恋爱为半径,画一个名为HE的圆圈。
#斗嘴双响炮,腹黑男x娇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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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誓言(终)
很久。
钟虞有些恍惚茫然地回味着这两个字。
很久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但谁都知道, 它绝不是一个短暂且轻飘飘的数字, 也不是一个能在表白时随随便便说出口的词语。
至少,此前从没有谁认真而又平常地对她说:我大概已经爱了你很久了。
他的神情、目光和语气, 甚至读不出“大概”的意味,只剩下一种陈述的笃定。
说完, 景梵稍稍侧头朝向窗边,窗外落日暖色的余晖映进他眼底,好像
“你还记不记得你成人礼时戴的那条项链?”
钟虞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回忆, 发现自己没有根本记不清了。
从有意识时起她就知道卧室旁边的那个衣帽间是属于自己的, 里面放着的衣服首饰都是为长大后的她准备的。随着时间推移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在不断被替换, 里面好些东西她甚至碰都没碰过。
景梵显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条项链,钟虞忽然联想到——
“你猜到了?”对方笑了笑, “它们就是同一条。”
“所以……”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我的意识从它之中诞生——就在你诞生在这个世界后不久。”
钟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方太多, 所以她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 回不过神来。
“你不相信我的话?”
“不,我只是……”
“到了现在, 我还有什么理由骗你?”
钟虞垂眼, 慢慢舒了一口气。
更匪夷所思的事她都已经经历过了,再来一件,好像也没什么难以相信的。
只是她没想到景梵口中的“很久”,是指横亘了她整个人生的长度。
“那……项链就这么消失了,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她迟疑着问。
话音刚落, 男人转过来看着她,唇角轻轻勾了勾,眼里神色却淡淡的,“大概项链消失才是促成我能到现实中来的原因。或许我该庆幸,当初你只是扯断了它留在别墅,而不是直接毁了它。”
“我不知道它有这么重要的意义,只是严怀……”钟虞停了停,轻轻叹了口气才继续,“只是当时以为它是一个监视着我的枷锁。你不能否认,它也确实有这样的作用,不是吗?”
男人神色一僵。
“算了,我也不是有意提起这些,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钟虞揉了揉额角就要站起来。
对面的人却快她一步,站起身后手撑在桌沿,上半身微微前倾,松开抿紧的唇,“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它能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就不用再患得患失。”
她动作一顿,看着他冷静却自嘲的眼神,心里忽然一软。
钟虞站起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与其寄希望于项链……既然你们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那为什么不试着用你自己拴住我?”
*
“小虞,王婶说你最近都没回那边去住?”
“对,我住到江边这套公寓来了。”
“那好,你自己照顾自己,忙不过来就再请一个阿姨。”
“好,我……我知道。”
“你怎么了?”钟母奇怪。
“没什么,刚才把化妆品打翻了。妈,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挂掉电话,钟虞握着手机去推从背后搂住她的男人,笑嘻嘻以手指挡住对方的唇,“不准把妆给我弄花了。”
“什么时候回来?”他挺直的鼻梁抵住她掌心,说完微微偏头吻了吻她的手指。
钟虞轻笑,“晚上八点。”
他“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钟虞这群朋友之前都不住在本市,要么待在国外,要么去了别的省市定居,这次难免凑齐,所以玩到兴头上就不依不饶不愿意放人了。
“现在才八点不到,走什么走,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是啊。”一个男性朋友习惯性地将手搭在钟虞身后的椅背,动作随意又带着点不敢挑明的心思,“见面不容易,再多玩一会嘛。”
这个动作看上去就是将椅子上的人抱住了,周围有另外的男人坐不住,也上前端茶倒水献殷勤。
这些都是她大学时的朋友,那时大家就勾肩搭背非常亲近,但是现在这样显然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