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滴答答地从黑色长袍滴落,所有人看着他走下红英台,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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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沈流才走到谈衣暂居的小院外。他虽然受了很重的伤,心里却很高兴。从今以后,谈衣可以彻底抛弃过往,也不用担心武林人寻仇,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回家了。
即将步入庭院的时候,沈流才想起自己还完全没有处理伤口,于是踏出的脚就收了回来。
如果看到他这副模样,谈衣必定要问他是因为什么受的伤。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谈衣肯定要难过。可是他又很想快点见到谈衣,于是思忖片刻,沈流就转到镇上,敲开药店给自己草草包扎了伤口,然后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一切做完之后,他才兴冲冲地回去,跑到谈衣门前敲门,可是他连敲了三下,里面却没有人应。
他实在等不及,一下子推开了门,却看到室内一片狼藉,还有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沈流的心一咯噔,连忙去找谈衣的身影,却看到房间一角,一抹白衣染血。
慕容绯坐在墙角,手里抱着谈衣的身体。他的神情状似疯癫,嘴里不知道喃喃自语着什么,又哭又笑地在与怀里的人说话。
沈流不敢相信这一切,脑袋“嗡”的一声响,整个人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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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空间,谈衣看着几乎快满的积分,问系统,“满了是代表我可以复活了吗?”
系统偷偷抹了下自己的眼睛,把眼泪藏到爪子里,带着鼻音“嗯”了声。
谈衣点点头,匆匆看了眼下个世界——是吸血鬼。
谈衣挑挑眉,点击了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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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发觉身下好像是一块窄窄的木块。一阵阴风吹来,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皮肤,丝丝凉意钻入毛孔,谈衣忍不住屈膝环抱住自己。
好冷……谈衣努力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却还是只看到一片漆黑。一声乌鸦的啼叫忽然在耳边炸开,谈衣吓了一跳,紧接着又听到几声翅膀扑棱的声音。
谈衣把头埋进膝盖里,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有风,风里好像还有泥土的味道和淡淡的腐臭味;有乌鸦,又是吸血鬼世界……谈衣...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木材,果然摸出了长长方方的形状,这里是墓地。
谈衣闭上眼睛,默数十几秒又睁开,眼前依然是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是再深的黑夜,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瞎了。
这次穿成了个瞎子?谈衣悠悠地想,耳边就响起了几声脚步声。
来人鞋底踩着墓地的泥土,发出浅浅的闷响。脚步声不急不缓,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优雅,却又有着淡淡的诡异。
谈衣一动不动地坐在棺材上,来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过不久,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冰凉的手背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像一块冰贴着他的脸。
冰冷的温度激起谈衣胳膊上一大片的鸡皮疙瘩,这不像是人的温度,反而像是从封印的地底爬起的万年僵尸。
但是与僵尸不同,这人的身上却有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这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谈衣也没问。忽然,谈衣感到“他”凑近了他。
冰凉的尖锐刺痛猝不及防地在脖子上产生,谈衣咬了咬牙,闷哼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脖子上流出。
原来不仅瞎了,还一来就被吸血。
怪异的是,虽然在被吸血,他却不觉得痛,反而有种诡异的快感,让人甚至想就这样让脖子上的这个东西把自己的血吸干。
这只吸血鬼很快就停了下来,谈衣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凉凉的舌头舔了舔,然后,那个人就站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可是谈衣还是忍不住仰起头,望着虚空中的这只吸血鬼,实在是挺好奇。
谈衣瞪着黑漆漆的一团过了许久,直到感到眼睛有点酸,才不得不伸手,想揉揉自己的眼睛。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笑声。虽然是笑,谈衣却没听出几分愉悦,反而觉得这笑声与主人的身体一样,都冷得像冰。
原来是只冷酷的吸血鬼大大。谈衣懒懒地想,下一秒,下巴就被捏住了,一只手也递到了他嘴边。
冷冷的蔷薇香在无边的黑暗中扩散,谈衣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心底被勾出的隐隐**,他想张开嘴,狠狠地咬破这只手。
心里这么想,谈衣就这么做了。顿时,一股鲜血涌进他的口中。
也是在这一刻,他面前的黑暗一下子就褪去,他看到了天边几颗零落的星子,看到几颗荒凉的枯树,看到了自己身处的一整片荒凉墓地,还有面前正给他喂血的男人。
月夜下,男人一身黑衣,胸前一缕黑色长发被风吹起,飘飘摇摇,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宛如冰封的湖泊,诡异而蛊惑。
第138章 吸血鬼一
谈衣咬着男人的手背, 无法控制地不住吞咽,鲜血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喉咙,带着巨大的血腥气, 却美味地让人无法舍弃。
被这么吸着血的男人却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谈衣渐渐清醒过来, 慢慢松开了嘴。
男人顺势收回手, 鲜血淋漓的手背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转瞬之间, 谈衣咬破的伤口就消失无踪。
谈衣微微睁大了眼睛, 仰头望着男人,好像很好奇似的,紫水晶般的眼眸映照着男人的身影, 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与淡淡的崇拜。
男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俯下了身, 将他抱了起来。
谈衣这次穿越变成了小孩子, 此时身材五短的谈衣趴在男人怀中, 冰冷的怀抱与蔷薇花香充斥在他周围,简直宛如身处北极花园。
谈衣起初觉得冷, 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因为他也变得和男人一样冷。
谈衣被男人抱着走的时候,嘴边就是男人没有遮掩的脖颈,苍白的皮肤下诱人的血液似乎散发着比蔷薇更浓郁的香气, 处处引诱着他。
不过谈衣却不敢再动口, 即使他的身体还很小, 他也依然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身上那股压迫的力量。
这股力量压制着整个墓地的死尸,宛如黑夜中的君主,从他出现开始,整个墓地里,连乌鸦都不敢再叫一声。
慢慢走过墓地的时候,谈衣终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叫蓝斯。”
“以后,你与我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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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像垂着一块密不透风的灰色帷幕。这块帷幕挂了整整三天,雨点却迟迟不落下来。
直到这天下课铃响,暴雨才突然来临。细细密密的雨点敲在大街小巷上,宛如一首急促而无规律的钢琴曲。
行人匆匆低头走过,阴暗的天幕下,只有无数花花绿绿的雨伞在或快或慢地挪动。
“啪”。
肖辞从人群中穿过,黑色球鞋踩过小水洼,溅起几点水花。他没有带伞,亚麻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紧紧贴着脸颊。
在雨声与脚步声之间,一道广播锲而不舍地播送,古板的播音腔播报着一则注意事项,肖辞只听得见几声依稀的“失踪”“雨天”和“不要外出”,具体的却听不明白,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跑了一会儿,他稍稍停下脚步,把手搭在额前,瞅了两眼天色,似乎是见到这场暴雨完全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他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苦恼似的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认命跑路。
好在他的家并不远,再过两条街就要到了。肖辞紧赶慢赶,在路过一家店门口的时候,脚步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少年停在橱窗前面。
少年没有打伞,暴雨打在他的身上,他却只面朝着橱窗,一动不动。
肖辞看到橱窗里摆着几个小蛋糕。
少年一身的黑衣黑裤都被淋得湿透,单薄的衣衫紧贴着他同样单薄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过分急促的暴雨摧残地倒下。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肖辞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不忍心就这么走开。
少年被雨淋着,却像全然没有知觉似的,还伸出手,抚上了透明的玻璃窗。
他的手指很白,却是一种近乎没有血色的苍白,好像许久都没有见过太阳。苍白的指尖紧贴着湿润的玻璃窗,却像被钉子盯着似的,每一分力道都带着一种极致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