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君任他拉着,另一只手两指探向他的颈部,那里气息乱的像是在打架,他这不是简单的发烧,是两股气混在一起烧的!
“起来。”把他从床上扶起来,他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脑袋全是靠在师尊怀里才撑住,萧子君拍拍他的脸:“方远你先醒醒。”
“嗯……”
“我不会你那种吸取的功法,你撑着一点把多出来魔气传给我,不然你吸收不了它在你经脉里乱窜。”
方远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转了个调拒绝:“嗯……”
“无妨的,我可以化解掉它。”
方远也不知道萧子君在说什么化解不化解的,他就本能的摇摇头,不愿让萧子君冒险。
好说歹说了半天,方远半死不活的就是不愿意。萧子君气的把他往床上一丢,从桌上摸了把匕首过来,用灵力把刀面过了一遍,本来就闪着寒光的东西愈发的冷。
他掀了方远的袖子,看着那一道红在动,找准了位置利落的用刀一划,方远痛的哼哼了两声,萧子君用灵气从他肩膀一路顺到刀口的位置,逼出了一些血来,胡乱游走的魔气跟着被逼了出来一些。
他如法炮制把方远两条胳膊的皮肉都划破,胸口、脖颈的侧边也留了几个小口子,倒腾了快两个时辰,方远身上的热才明显的退了。他开始清醒,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萧子君拿了把刀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自己竟然美滋滋的。
腿上忽然一凉,萧子君直接把他裤子的膝盖处给划开了,露出膝盖和内侧的嫩肉来,膝盖下面的肉可不比上面能吃痛,利刃在上面划过的时候,方远扯着嘴:“嘶……”一口凉气没吸完对上萧子君眼睛的时候又给咽了回去。
“分明有更好的法子你不用,活该多挨两刀。”师尊拿着匕首数落人的样子真的像个宰猪的,一点仙气也没有,方远在心里嘀咕了两句,他听到萧子君说:“把裤子脱了。”
“师、师尊说什么?”
萧子君懒得跟他解释,目光直接落在了他的裤子上,方远也确定了自己耳朵没什么毛病,他反手把掀在一旁的被子卷到身上,怯怯的看着萧子君说:“我好多了,剩下我自己……”
萧子君伸手一抓把他被子抖开了,匕首在他手里灵活的转了个头,从刚才撕破的膝盖处往上一拉,整条裤腿被削开,露出方远雪白的大腿来。
方远喉间咽了咽,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了。原本就闹了一出差点把自己闹折进去,回来的时候他就能看出师尊已经不开心了,这会更是不敢动。
他是不想动来着,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啊,面前站的又是他爱慕之人,怎么能说不动就不动了呢。
游窜的气在方远的腿上清晰可见,萧子君的手指碰到他的时候,那冰凉的触感让方远一个激灵,他伸手握住了萧子君施法的手,另一边把被子猛地又拉了回来:“师尊可别再诱惑我了。”
萧子君的手一顿,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瞥了一眼被子,面上忽地一热:“你!”
方远清浅的一笑,萧子君背过身去把匕首丢回了桌上:“你自己把魔气逼出来。”方远缓了一会,从床角捞过来为他备好的衣服,在身上穿好,光着脚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到萧子君身后,把他一抱,带着他往后一仰,两个人都栽到了柔软的床上。
方远蹭着他的耳朵,搔弄的他耳根都红了才说:“明明是师尊不老实先动的手,怎么生我的气了?”
萧子君跌在床上就蜷着不动了,任他说什么胡话也不理,方远撑着手越过身子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萧子君也翻着眼睛在看他。
从他身上起来,方远坐在床上,萧子君起身一挥袖子,抖落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在床上。方远看到窥世镜被仍在床上,它脱离了那个水柱之后就像一本普通卷轴一样,师尊定是趁自己昏迷的时候拿走的。他伸手去拿,让萧子君快一步给截胡了,萧子君握着它问:“这到底是何物?”
“是……一卷画轴。”
“撒谎。这次的事情你计划很久了吧?杀钟离邑、利用仙家门派,把自己弄得体无完肤,人人喊打喊杀,就为了拿到这个东西。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脑子进水了!”
方远发誓这一定是他见过萧子君最生气的一次,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愠色,但是他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好像打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上下牙齿在嘴里碰了碰,脑中飞速思考了一会,认真的对萧子君说:“我并非想骗师尊,这确实是一件宝物,名叫‘窥世镜’,能知晓过去,亦可一窥未来。”
“你想拿它做什么?”
“师尊可能不知道,方家遇难的那天我娘曾偷偷抹掉过我的记忆,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总是梗在我心里,我想看看那些丢失了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师尊了解我的性子,我想要的东西要是拿不到一定会难受死的,之前听到通使谈起过窥世镜,就筹划着把它取来,才有了今日的事。”
嘴上说不骗他,但方远心思百转,还是没有对他实话实说,只不过方远撒谎的技术一流,萧子君没有看出来。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知道那些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师尊,我不是圣人,也没能真的修成金仙,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能放下的,就像师兄的死,我亦不能很快释怀……”方远盯着他看了看,好像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我一直想问师尊,你会为师兄难过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久没听师尊提起过他了。”他看萧子君垂了眼,这人悲喜都不流露于表面,也不常常叨念谁,跟他说这个没什么意义,“不说这个,既然师尊问完了,也该我问问了,你不是灵力尽失了吗?怎么现在……”
之前方远还怕他介怀,在他面前一直不提重新修炼的事,怎么忽然就能唤了昭世,打得了架了,而且依着在北崖的情形,应该恢复了不少。
“只恢复了两成。”萧子君的眼简直看透了太多,尤其是方远的小小心思,好像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萧子君的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来,他摊开手心,里面放了两粒木珠子。
“这是什么?”方远捏了一颗在手里看了,木珠上刻有一圈小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师兄成亲那年我们在后街小摊上买的那两颗桃木珠?可是我记得买的时候没有这圈小字。”
“是我加的,他成亲的时候我把四成的功力分摊在这两颗桃木珠上,本来是想就着桃木的寓意送给他,没想到救了他一命。”
“哦……”方远似懂似不懂的点点头,猛地发现哪里不对,他又抬眼紧张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救了谁一命?”
“救了你师兄,木珠上的两成灵力为他挡了一半的毒,他没死。”
方远感觉脑子里被一把锤子狠狠地砸了一击,砸的他不知道自己姓是名谁,只觉得嗡嗡作响,分不清是喜、是惊。
“那、那师兄他……现在在哪?”方远捋不直的舌头告诉他,心里是有惊讶也有狂喜的。
“他还在叶家,还没完全醒来,我从他那拿了木珠取回了剩下的两成灵力就赶去北崖找你了。”
方远心里欢喜,连语气都轻快了:“师尊这是输人不输阵的气势,装的这么好,连我都唬住了。”
他那轻快的语气没轻快到萧子君心里去,萧子君严肃道:“莫要开玩笑了,你如今做了这么大件错事也该想想怎么给各门派的人解释。”
第88章 窥视(1)
方远手里的木珠已经没了法力的加持, 完全变成了两颗普通的桃木珠子,他把它递还给萧子君, 放在他手心里的时候用力握了握说:“怎么和他们解释都行, 反正事我已经做了, 他们应该不会狠到让我给那些死人陪葬吧?”
他眨巴眨巴眼像个狐狸一样笑了笑,毫不在乎又不知悔改的样子让萧子君看了都来气, 刚才狎昵的气氛一扫而光,他甩开方远握着的手, “你自己想吧,我不管你了。”刚绕开床走了一步, 看方远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坐在床上, 伸手把床边的被子一抖像套麻袋一样整个罩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