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西已经呈了上来,萧子君还给它们换了个锦盒,比之前那个盒子要更大更好看些。
锦盒打开,里面躺了两颗珠子,在场的人看到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方远以为是东西太过寒酸大家看不过去了,他伸头望去,竟也怔了一下。
两个珠子上被刻印了一圈小字,字上溢着蓝光,灵力充沛,这珠子显然被萧子君动过了。
萧子君抬眼,目光落在宣闻身上,他说:“不求富贵,只求平安。”
宣闻收了桃木珠,朝着萧子君深深叩头。
新人的红纸是放在喜盘里的,盘上盖着红布,由人从后面端过来,那人端过来的时候方远才看清是宋简,他今天黑发高束,好一个翩翩公子。
宋简把盖有红布的喜盘交到叶绍蓁的手里,叶绍蓁端着喜盘慢慢走到萧子君前面,宣闻将红布一掀开,一张火红的纸被压在笔下。
新人的红纸,能带给人找到伴侣的运气。
萧子君似是没想到,他愣了一下,问道:“给我?”
“嗯,给师尊。”宣闻道,“若是师尊没有想写的人,可以写自己其他的愿望,一样的。”
萧子君看了看那红纸,伸手拿了起来:“好。”
他以指为笔,在上面迅速写了什么,然后折起红纸,起身从厅堂穿过,走到院里投入了祈愿箱里。
红纸投下的那一刻,有人喊道:“夫妻对拜,礼成!”
院子里的小孩开始高兴地喊了起来,小篮子里的花瓣撒上天空,飘飘洒洒地下来,风一吹,落了满地。
宴席开场,方远坐在小辈们的那一桌。韭菜坐在他旁边,吃的满嘴是油,有人敬酒来者不拒。
方远晚上没吃多少,夹了几口菜,他一直往萧子君那边看,还没看上两眼就被韭菜拎去喝酒,灌了大半坛下去,也开始有点晕乎。
席间,他听到桌上有人打趣宋简:“宋师兄今天穿的可太精神了,我看到的第一眼还在想这是谁。”
不知道谁起了这么个头,大家都开始接起来:
“宋师兄,宣闻师兄这都成亲了,你们年纪相仿,你也快差不多了吧?”
“哎,我们宋师兄文武双全,相貌俊朗,那一定得好好挑个姑娘。”
“可不是,哪个姑娘能被宋师兄看上,太有福气了。”
方远悄悄看了一眼宋简,他好像不太喜欢听到别人说这些,垂着头坐在位上一言不发,自己闷了一口酒,然后抬头朝着斜前方望去。
方远顺着他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那边桌上的萧子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宋简是在盯着他师尊看?
萧子君很少喝酒,但坐在桌上总有人拿着酒敬他,他硬着头皮喝了,放下酒杯他朝着这边看过来,正好与方远的目光对上,他又迅速别开,抽了个空子,起身离席了。
方远见状,起身也走了。
第51章 告白
韭菜看他走了, 嘴里还含着鸡腿:“哎,方远, 你怎么走了?”
方远没理会他, 跟着萧子君出了门。萧山现在到处都热闹, 萧子君一时不知道去哪,一路朝着北边走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后山的空地上。
方远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后面叫他:“师尊。”
他闻声回头, 才发现方远跟在他身后,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吃好了?”
方远的眼睑下泛着微红, 是有些醉了, 他笑着:“嗯,吃好了。师尊怎么走了?”
“人太多,太吵。”萧子君走了两步, 略显随意地找了棵树坐下, 靠在树干上, 剑也放在一边。
方远走过去,仰头看了下这棵树, 叶子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干枯的树枝。他与拍拍身后的树干:“我与这树还挺有缘。”
“嗯?”
“师尊忘了吗,那日我在你课上睡觉, 你将我拎到后山想试探我的功课,我就是被这棵树的树枝刮伤了。”他说的就是重生的第一天,非常巧妙地重生在萧子君课上的那一回。
萧子君想了想, 确实有这回事。方远同他并排坐下,胳膊枕在脑后,见萧子君半天也不说话,问他:“师尊,我有一问。”
“问什么?”
方远没搭话,萧子君还以为他没听见,回头一看发现一双眸子又亮又黑,方远一直在盯着他看。他别了脸去,又回了一遍:“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师尊……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嘴唇不自觉的抿了一下,立刻被方远发现了,他轻声说:“未曾。”
“那师尊晚上在红纸上写了什么?”
萧子君呼吸一滞,缓缓说道:“随便写的。”
“师尊骗我吧?”他离萧子君很近,近到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忽闪忽闪地,方远接着说“那红纸是祈求姻缘的纸,师尊若没有喜欢的人,大可以不写。”
今晚的方远让萧子君怔了一下,平日他笑的多,油嘴滑舌的多,少有现在认真的样子。不知是他喝的多了还是怎样,总觉得他像一匹饿狼,犀利的眼神一直紧随着他的猎物,与他目光撞上的一瞬间,他忍不住要别过去,那眼神里不止是有想要得到的迫切,还有一丝企盼和渴望。
“方远……”萧子君想解释一下,他突然瞳孔骤缩,看到方远从怀里拿出来一件东西,两个手指夹着,是一张对折的红纸。
“你……”他惊了,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方远终于笑了,他说:“我就是好奇师尊到底写了什么,所以在师尊投入红纸的时候悄悄做了点手脚,师尊别生气,我就看一眼,绝对不让别人知道。”说着他便要打开这对折的红纸。
“方远!”萧子君伸手捉了方远的手,制止他的动作,有些怒道:“私看别人的信物是大忌,我未曾教过你吗!”
“啊?”他挠挠头,“可这不是信物,我也不是私看,我给师尊说过了啊。”
“拿来!”萧子君另一只手伸上去抢,方远往后一缩,躲了过去。
“师尊,你不是说随便写写吗?我就看一眼?”方远渴求的不行,不管不顾地就要拆开。
萧子君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扯的他胳膊生疼,一只手扣着他一只手腕:“不准!”
方远与他僵持了一下,萧子君有些愠气,“你今晚发什么酒疯?”
“我只是想知道师尊心中所想。”红纸在他手里捏了又捏,现在他与萧子君个子已经差不多高,平视时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视线下移,顺着他的喉咙一直看到他的腰上,他的蓝色外衫有些大,但里面的腰带把他的腰束的很紧,纤细的一只胳膊就环的过来一样。
萧子君一挣,抽走了方远手里捏着的红纸,拿在手里想将它销毁,又不确定似的把纸打开来看一眼。
方远就这么笑着任他拿走,这一眼一看,果然他又被方远给糊弄了。
这就是一张无字的红纸。
方远脸上扬着得意:“这是我给陈久才的,他不要我就顺手揣怀里了,师尊这么紧张干嘛?”
他凑近看到萧子君几乎要炸毛的脸,越发的大胆,直接了当地问:“难道师尊真的写了谁的名字不想让我知道?”
“让我猜猜师尊写的人是……”他笑着笑着突然变得严肃,从树干上起身,抬手将萧子君搂了过来,把他反压在树上。
萧子君挣了两下:“方远,疯了?”
方远两手箍着他的上臂,接着他没说完的话:“师尊喜欢的人,难道是……”
“胡说什么!”萧子君气极,赶在他说完之前抬手就要打他,方远手上劲一松,躲得远了。
萧子君管得住他的手,却够不着他的嘴,只听他接着说道:“好好,是我胡说。那我再问师尊,你在北崖的时候,子时未归,我去寻你的那日,是干嘛去了?”
“我做事,何时还要向你汇报了?”萧子君瞪着他。
方远一想,也对,师尊确实没有向徒弟汇报的理,也不打算让萧子君“汇报”,他就自己说了:“那日你把星罗丢了,满林子的找了四五遍,就是找不到,所以到了子时也没回去。我若不去寻你,恐怕你便要和那个草精念叨一晚上了吧?”
“你偷听我和它说话?”
方远略过萧子君的问题,自顾自说:“师尊明明知道星罗断了之后是我用灵力线串起来的,你只需要把我的灵力撤去,然后自己再扯一根线把剩下的两颗丹珠串进去就好,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的把两条灵力线粘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