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筝不解:“什么催婚大戏?”
“五年前,东宫妃嫔甚少,百官施压想东宫纳新妃,其中举荐的人选正是中书侍郎之女荣雪,也不知怎么的荣予安似乎很有底气,喊得挺响,可是呢……”乐安轻笑,“被皇兄是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啊,骂得他们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便不了了之了。”
乐安一脸精明:“此事过后不久,荣予安就因犯了事调任云州。你别看皇兄好脾气,也就在你面前是任打任怨了。此事必定是他公报私仇!”
赵筝目瞪口呆:“还有这事?”
“你那时不在宫里,自然甚少听闻这些事情。”乐安表示理解,递给她一颗葡萄,又道:“不过我倒是佩服她的勇气,五年前被拒仍不死心,五年后还要纠缠皇兄,这不找虐嘛!”
赵筝都怀疑乐安是不是到处安了眼线,歪着头怀疑的看着她:“这你也知道?”
乐安自知说漏了嘴,于是摆摆手:“宫里闷,这每日也就听四处的八卦这点兴趣了。”说罢,她饶有兴致的凑上前道:“那要不要听听宫里的八卦,比如宝贵人的猫昨日被淹死了,慧妃娘娘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跟一个小太监好上了……”
“别说了,”赵筝闪开了,“我可不想听这么无聊的八卦,要是不小心听到宫里的秘辛,你有命活我可没命活。”
乐安“嘁”道:“你好没意思啊!”
赵筝心情大好,咬着苹果都发笑,看得乐安奇道:“你魔怔啦?明月,你还不管管你家主子?”
一旁的明月翻了个白眼:“公主,您别搭理她,她傻笑好几日了,估摸着是这儿……”她指着头部悄悄的说,“有问题!”
末了,她还肯定的点点头。
乐安看着这一主一仆,心想这可真是一对活宝。
赵筝止住了笑,环顾四周无人,对乐安道:“想不想出宫去?我带你见识见识京都城火爆的乐舞坊!”
乐安惊喜的跳起来:“真的?”话音刚落情绪又低落下来,“皇兄上次警告过我,不许我再遛出宫去,要不然要罚我去刷夜壶!”
“皇兄太过分了,竟然让我一个公主去刷夜壶!”乐安愤愤不平,一想到此事便气炸了。
“他今日启程去淄安查粮草,要有些时日不能回来。”
乐安跳起来,拉住她的手:“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啊!”
一行五人来到了乐舞坊,为什么是五个人呢,因为临出门时,清风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很淡定的挡在路中间:“要么带上奴婢,要么奴婢上告太子妃及皇后娘娘。”
所以一行五个俊俏秀气的公子,一进乐舞坊便被不停地被人打量。
领头的姑娘认识赵筝,便迎了上来,道:“赵公子来了?请稍等片刻,我去告诉师父。”
赵筝点了点头,姑娘便退下了。
乐安是第一次来乐舞坊,见此很是新奇。乐舞坊内极大,进门中心处是个大大的圆形舞台,舞台四周临水,唯中间此刻轻纱曼曼,有一人坐于其上弹着峥峥琴音,使人舒畅。
四周坐了满满的客人,有磕着瓜子闲聊的,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还有风雅的听琴的,周边除了台中的姑娘,以及几位待客的姑娘,竟不像其他舞坊有女子助兴。
乐安觉着奇怪,这么些个人能留得住客人吗?
“乐舞坊是个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贱,皆可入内一观,你钱少,那便可在大厅看看台中央定好的曲目,你钱多,便可入内包厢,点喜欢的姑娘单独出曲目,钱再多一些的,瞧着外面的那条河了么?”
赵筝将手一指,指着窗户外的那条凉水河:“乐舞坊有不少船坊,你可包下整条船坊,边游河边助兴。只是里面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如老板娘一样都是有骨气的人。”
乐安咋舌,不禁叹服,怪不得人人都想来这销金窟,不似平常的风月场所,却独有一股清流之气啊!
众人行至里间的别院,又是别有一番天地,此处与外界相隔,仅隐隐约约听得到一点丝竹之乐,几近静谧。
里间正有一着青衫的美人儿在泡茶。
她笑着抬起头,仿佛一下室内便亮堂起来了。
“阿筝,你来了?都坐吧!”乐娘素手一指,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筝介绍道:“这就是神秘的舞坊老板娘乐娘,这是我的朋友……”
乐娘将热水注入茶壶,抬眼打量了一番,笑道:“想必是宫中的乐安公主吧?”
乐安奇道:“你是如何得知?”
乐娘熟练的为二位倒上热茶,放置在二人面前,慵懒的道:“我身处红尘,自是会察颜观色。你衣服华贵,腰间系着金丝红线的软鞭,一个是在京都城的霸王,一个是宫里的霸王,你们俩凑一起倒是合适得很,想着必是又胡作非为了好一番吧?不知太子的头疼不疼?”
乐安被人这么一道说出来,倒是脸红得很,她讪讪的道:“我上个茅厕去!”
见着乐安离去,喝退了清风和明月,赵筝站起来坐到乐娘的旁边,支支吾吾的道:“乐娘,你这可有那什么?”
“什么?”乐娘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如何取得男人欢心的……”
乐娘抬眉:“哦,你说那禁/书?鱼水之欢的那种?”
赵筝满脸通红,连连摆手,急着解释:“不不不,你想哪去了!就是我想着你这每日接触的男人多,有没有让男人开心,让他倾心于你的法子?”
乐娘笑倒在地,眼泪都笑出来了:“赵筝啊赵筝,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啊?”
待乐安回来的时候,看到乐娘神神在在的喝着茶,而赵筝也低头抿着茶,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乐安搞不清楚状况,正待出声询问,只听得门外一声闷吭,像是有人爬墙进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得门外响起了一位公子小声咒骂的声音:“这什么破仙人掌!老子把你大卸八块信不信!”
没一会儿,他估计整理好了仪容,开始念起了文绉绉的句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乐娘,君子好逑。”
“乐娘,你就像那天上蒙着云纱的星星,若隐若现,婷婷袅袅,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位骚包的求爱者会是谁呢?
第30章 看戏
想必外头的男子必是乐娘的追求者,只是并不怎么受欢迎。
“公子,那墙角的仙人掌,滋味可好受?”外头有侍女取笑道。
男子明显是扎得疼了,却还是故作豪气的道:“这是乐娘给我的考验,本公子皮糙肉厚,没半点事情!”
里面的人听得纷纷忍俊不禁,赵筝对乐安道:“乐安,你觉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乐安点头,表示有同感,再看乐娘,则依旧是姿势优雅的抿了一口茶。
两人对视一眼,都起身猫着腰,悄悄从窗户探看。
外头的男子一袭朱红色锦衣,衣上还有暗金色的蝴蝶纹样,风度优雅,负手而立,手执一把折扇。颇像只在求爱的红锦毛鸡。
此时恰好他甩了一把头发,露出了脸,继而“啪”的一声半开折扇,准备豪情万丈的再念些句子。
哪料到窗户探出个脑袋,乍一看还以为是乐娘在偷偷的看他,正待高兴,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个脑袋,三人刚好对视,停了数秒,爆发出了惊天大笑。
赵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窗沿:“宋锐,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乐安笑得也是直不起腰,指着道:“你瞎啊,这还不明显?显然你这个好哥哥现在是个追求者啊!还是个、不受人待见的追求者!哈哈!”
宋锐手里折扇合也不是开也不是,他把半开的扇子放在额头,遮住了自己心虚的表情,心想这事被她们逮到能被嘲笑一辈子了。
赵筝笑够了,从房中迈出,仍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你竟喜欢乐娘?”
先前取笑宋锐的侍女在一旁道:“宋公子几年如一日的来骚扰姑娘,也不觉得烦,每每都被姑娘拒之门外,脸皮啊确实厚实如墙。”
乐安可算逮着机会了,嘲笑道:“宋锐,想不到你也有拜倒在姑娘石榴裙下的日子啊!”
一个两个的嘲讽,宋锐索性合了扇子,反驳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我这是人之常情!”
乐安“嘁”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