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无妨,明日你下完药便躲起来,明日我亲自出面。”
“你一人?”赵筝有些不信,苦口婆心的劝道:“就算你是大周朝的独苗宝宝,身份大得很。可是在这山匪面前完全没有作用,你不如还是搬些救兵来吧,对,去找禹山县令,他女儿在此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太子笑着,止住了赵筝说下去的话:“阿筝,相信我,我必有十足的把握,这点山匪,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
赵筝没话说了。
太子倒是眼睛里盛满了笑意,道:“阿筝,我真开心。”
赵筝翻了个白眼,擂了他胸口一拳,太子马上弯下腰闷吭一声。
赵筝这才想起来他的伤口,忙急道:“没事吧?”
“无妨。”
赵筝觉得出了东宫的太子很是不同莫非也是如这山匪头子山匪夫人一般精神分裂?可看他满心满眼的高兴又不似作假。
“殿下最近似乎心情很好?”
“嗯,甚佳。”
落入山匪窝还有好心情……行吧,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第二日早上起来,太子却依然还在房中,他侧卧在床的一侧,还睡得正香。
赵筝戳了戳他的脸,太子马上就睁开了眼睛,见是赵筝,又放松了下来。
“殿下怎么没走?”
“我不走了,昨日你不是说怕山匪夫人发作吗?我留在寨子里保护你啊。”太子将右臂枕于头下,闲闲的道。
赵筝简直感动哭了,不过她还是把太子一推,太子没防备一下被赵筝推到了床脚下。
赵筝道:“我惹不起躲得起,我会躲起来,你也赶紧走,走走走。”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无奈的拍了拍睡得皱巴巴的衣袍:“好吧,我先走,你小心些。”
说罢,便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赵筝嘀咕着:“堂堂太子,竟也沦落到翻墙走壁的地步了,啧啧!”
“小白,起来了吗?”
赵筝每次听到小芳喊这个名,都觉得别人在叫陈屠夫家的那头猪,大夫人问名字的时候,还没等赵筝回答,大夫人就道:“罢了,你就叫小白吧。”
赵筝总算知道小芳的名字为何这么土了……
第18章 人质
“来啦。”
赵筝把门打开,小芳道:“小白,大夫人今日心情不好,一大早又去后山了,你仔细小心着些,别触了夫人霉头遭来祸患。厨房人手不够,你先去帮忙,等夫人回来了我自会喊你。”
赵筝道了声“好”,目送着小芳离去。
随后她悄悄的先摸到水井,往水井投了蒙汗药,接着又来到厨房。
厨房的山匪们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晚上的宴席,没有人注意到她。外面来了个管事的山匪看到赵筝站在门口没事干,对她喊道:“你是大夫人房内新来的丫头吧?来帮工的吧?去,去查查酒窖里酒的数量可对?可得备好了,弟兄们今日是要大干一场的!”
“是,是,是……”赵筝低着头应了,光明正大的走到酒窖口。
她顺着梯子爬下去,果真看到十几坛酒,她手脚麻利的掀了酒坛的盖子,将蒙汗药混入其中,再一一封好,如此,任你是大罗神仙,也得中老娘的招。
赵筝嘿嘿一笑,退出了酒窖,去跟那山匪复了命。
料想赵筝这种粗线条的人,做事毛毛躁躁,不是洒了盐罐子就是择菜把菜叶子撸了个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杆。于是被众山匪嫌弃了。
“滚滚滚!一个娘们连切肉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有脸不?”
“滚一边去,你这炒得乌七八黑的什么菜,想毒死大家吗?”
……
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后,赵筝最后被管事的一把拎出厨房,言简意赅的对她道:“滚!”
赵筝无所谓:滚就滚咯,反正该做的都做完了,乐得清闲。
夜幕很快降临,寨子里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大夫人在房子沐浴更衣后,听着门外热热闹闹的声音,不免心烦气躁。
她坐在镜前,拿起发梳慢慢的梳着长发对小芳冷笑道:“去把我那条绣着梅花的裙子拿出来。如此热闹,我定不能坏了气氛。”
小芳在箱子的最底层找到了那条裙子:“夫人,要现在换上……吗?”
她看着展开在手中破烂的裙子噤了声,裙子撕裂处出来的几丝线头正倔强的随风起舞。这……可是夫人最爱的裙子啊。
“贱婢!”大夫人在那头怒气冲冲,小芳赶过去一看,断成了两截的青玉簪,静静的躺在大夫人的手中。小芳咽了口水,颇为紧张:这是大夫人与大当家的定情信物啊……
大夫人转头又看见心爱的裙子撕扯得不成样子,眼神渐渐狠厉:“那贱婢哪去了?”
小芳回过头,看到刚刚还候在一旁的赵筝,此时已不知去向。
大夫人猛地将青玉簪拍在案上:“叫翟左给我找,翻遍整个寨子也要把她找出来,如有反抗,可杀无赦!”
新房内,燕娘穿着红嫁衣坐在床榻之上,手中的扇子攥得生紧,“嘎吱”一声,窗户开了,跳进来一人,燕娘,听着声音不对想看看是何人,紧张的微移开扇子,来人却直接按住了她的手,只听得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燕娘,是我!”
原来是赵筝看到小芳去拿裙子时顿觉不妙,于是悄悄的往门口一步一挪,趁她们不注意赶紧跑了,思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赶紧冲着燕娘的新房来了。
燕娘叹道:“夫人每次的出现都是出其不意啊!”
赵筝道:“我在你这躲一躲。”听着外面有动静,赵筝赶紧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进了一个柜子里。
燕娘赶紧坐好,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
门开了,是山匪头子。赵筝将柜子门打开一条缝,往外观察。
只见大当家亦是身着喜庆的红服,他直直的走近燕娘,在她身侧坐下。
燕娘举着扇子的手有些发抖,只听得他道:“若不是你爹不听话,我对你也没多少兴趣。”
大当家抬手一把拂过她的扇子,看着眼前的如花面容,他凑近阴冷一笑:“想必你爹尚且还不知道你我已经礼成,待得三日后,我随你一同回去,你说他该作何反应?”
燕娘吓得跳出去,战战兢兢的倚着桌子,她看到桌子摆着的酒,想起了她要做的事情,她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举着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当家,请喝合卺酒……”
杯中的酒抖得起了波纹,大当家歪着头盯了她一瞬,杯中的酒起得波澜更甚,他起身接过酒杯,与燕娘一饮而尽。
好在燕娘还不算蠢,将酒都洒进了袖中。
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腾空了,感觉世界倒了个个儿,她惊叫了起来。原来是大当家把她扛了起来,扔到了榻上。
燕娘害怕的赶紧爬起来缩在一角,大当家解开自己的外套,就去拖燕娘的脚,吓得燕娘乱蹬,但随即一声闷吭,没了动静。
燕娘睁开眼,看到赵筝正放下手中的一个花瓶,双手在耳旁左右扇着风,道:“里面快闷死我了,这厮的药效怎么这么慢发作,左等右等不见他倒下,只好本姑娘亲自上手了!”
“只不过有些奇怪。”赵筝用脚将大当家翻过来。
燕娘躲在她身后,问道:“奇怪在何处?”
赵筝道:“他应是习武之人,可是我刚刚分明没使多大的力气,而且你看,习武之人手上会有茧,就像大夫人习武,她的手掌上便有厚厚的一层老茧,可是你看他!”
赵筝拿起他的手掌指给燕娘看:“他的手嫩白无比,简直像个女人的手。一个不会武的大当家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不仅寨子里对大当家唯命是从,塞子外面也对他退避三舍,为什么呢?难道仅是因为他心思歹毒?长得好看?”
赵筝觉得说这话有些亏心,他还及不上太子三分之一呢!
赵筝想,算了,管他什么东西,逃命要紧。她走到门边开了条门缝,门口有两个山匪正在聊天,他们大概是留下来保护大当家的,故而并没有去酒席。
两个山匪正在聊着,突然听到房内有什么东西碎了,声响较大,两人怕出事,于是赶紧到门口问道:“大当家的,没事吧?”
拍门未应,里面一片死寂,两人互相示意,拔出了刀,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