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考虑了考虑,“那还是算了吧。”
“那你跟我去北京,正好我准备买新房了。”
“我不去。”宋致瘪着嘴,抠起手指来,“我就在这。”
“你在这干嘛?又抱怨他们给你气受。”慕有哥坐到沙发上,“别告诉我你还等着慕正云呢。”
“没有。”宋致摆摆手,假装豁达地笑了起来,“我等他干嘛,那老不死的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慕有哥没说话,拿起个橘子。
“你不是工作忙嘛。”宋致用余光偷瞥她,“而且你和闻川小两口生活,我在的话,你们很多不方便。”
慕有哥剥开橘子递给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觉悟。”
“那是你不关心我。”
“是么。”
宋致小口地咬着橘子,“反正你这次回来给我立立威就行了,要让那个母老虎认清楚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要不是我在,他们早被轰出去了。”
慕有哥一心剥橘子,无所谓地应了声。
“有哥,你和闻川也处不少年了吧。”
“嗯。”
“还没腻?”
“干嘛要腻?”
宋致低了低声,“你得认清现实,你们两现在一天一地的,以后怎么样还另说呢,你还年轻,现在身边又都是优秀的人,他就除了好看点,几乎一无是处。”
“你再说我走了。”
“好好好不说,不过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他一个穷画家,能帮到你什么?只会拖累你。”
慕有哥突然扔了橘子站起来,“宋致,我要怎么说你好?你这双腿都是他拿钱出来治的,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遗产,要说拖累,你们才是我最大的拖累,你再抱有这种想法,就跟你儿子回去过吧。”
“可我是你妈呀,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你不是。”慕有哥皱起眉,冷笑了一声,“在我心里,他最重要,比你们任何一个都重,明白了吗?”
“你别生气嘛。”宋致拽住她,“呸呸呸,你就当耳旁风,我错了。”
“难怪小嫂子总骂你。”她甩开宋致的手,“你就是活该。”
“哎呀。”宋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嘟着嘴卖萌,“有哥,别生气嘛,对不起,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呀。”
“这么大人了,你害不害臊?”
“跟我女儿害什么臊。”她脸贴上慕有哥的手,晃了晃,“宝贝女儿,妈妈爱你。”
“好了好了,真恶心。”慕有哥推开她,“我去看看闻川和乐乐。”
“去吧。”
…
他们不在院子里,慕有哥给闻川打了个电话,找去了附近的超市,在零食区看到了两人。
闻川推着购物车,里头坐了乐乐,还有满满一车的零食。
“辣条吃多了不好,别惯着孩子。”她取出两包准备放回去,看到乐乐惧怕又期待的眼神,又撒手放了回来,“买吧买吧。”
三人慢悠悠地逛着超市,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一家三口,慕有哥拿了几瓶酒放到车里,乐乐抱起一个酒瓶子小心翼翼地问她,“这是什么?”
“这是酒。”
“好漂亮的酒。”
“对呀。”
“好喝吗?”
“很难喝的。”
“那你为什买?”
闻川笑了笑,“你姑姑就喜欢难喝的。”
“我也想尝尝。”
慕有哥捏了捏乐乐的脸,“小孩子不能喝酒,等你成年了姑姑陪你喝个够。”
乐乐将酒放下,拿起一打奶,“那我喝这个。”
“对,多喝奶长身体。”
他们溜达到了玩具区,乐乐从购物车上下来,左摸摸右捏捏,高兴地不得了,慕有哥给她买了一堆娃娃和一套乐高,三人满载而归。
闻川浑身挂满了袋子,慕有哥牵着乐乐,“高兴嘛?”
“高兴。”
“叫一声姑姑。”
“姑姑。”
“真乖。”
…
慕有哥回来,何亦芸的性格收敛了不少,殷勤地又是夹菜又是倒酒,连对宋致的态度都大变。
闻川没带换身衣服,吃完饭,慕有哥与他一起去了趟大车库。
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她里外看了看,坐到了床上,躺了下去,注视着顶上的小黄灯,“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嗯?”
“有时候想想,事情发展的太不可思议了,又好像都在情理之中,我经常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老觉得做梦似的。”
闻川压到她身上,“现在呢,真实吗?”
她笑着捧着他瘦削的脸,“我的梦里一直都有你啊。”
闻川咬了下她的下唇,“梦醒没?”
“没有。”
“那就一直做下去吧。”
“好啊。”她搂住他,“你好重。”
“我没胖。”
“还是很重。”
他抬了抬身体,慕有哥立马按住他,“没关系,我喜欢被你压着。”
闻川凝视着她的双眸,抚了抚她的眉毛,“别去那边了,今晚在这里吧。”
她点点头,“好。”
“去洗洗吗?”
“待会吧,什么都不想做,累,让我抱一会。”
“好。”
慕有哥睡着了,闻川躺到旁边,圈着她在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入睡。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弄醒她。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慕有哥早早就醒了,尽管周围环境不太好,味道也有点难闻,可她的心是安的。
一瞬间的放空,这种感觉也不错。
被子全在她身上,闻川后背冰凉,她没有叫醒他,轻轻将他盖好,想闭着眼再睡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欣赏着他的睡颜。
突然发现,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他好像长得永远处于自己审美之上。如今见过越来越多仪表不凡的人,眼光不断提高,却还是觉得他越发的好看。
她低声唤他,“小川。”
他睡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傻瓜。”
“大傻瓜。”
…
天亮了,慕有哥去找席天玩。
他的爷爷去年去世了,家里生意也一落千丈,席天大可回去继承一部分家业,可他还是选择继续做自己的店,把咖啡店从一家开成了两家、三家,另外还有两家规模不大的清吧。
老朋友驾到,酒自然要拿最好的,一年多不见,他实在讶异于慕有哥的酒量,“你现在怎么那么能喝?”
“心疼酒了?”
“你喝你喝,有本事把我喝穷。”
“那我尽量。”
“闻川呢?”
“本来要一起来的,他参加了一个什么展,临时通知有事情。”
“晚上叫过来,我把唐经也叫上,大家一起聚聚。”
“嗯。”
这么多年过去,席天身上早没了当年的吊儿郎当与桀骜不驯,不管是说话还是仪态都成熟稳重了不少。
“我订婚了。”
“恭喜啊,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席天为她添上酒,“她在上课呢,晚上带来给你见见。”
“学生啊。”
“嗯,大二。”
“大二就订婚。”
“你以为跟你两似的,谈十年了还没动静。”
“十年而已,还有那么多个十年呢。”
“你们两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再说吧。”
“没想过这事?”
“以前想过,他不求婚,我又不能主动说吧。”
“老情侣了,矫情。”
“老情侣怎么了?老情侣也需要适当的浪漫。”
“现在你这事业蒸蒸日上的,想结也结不了了吧。”
“没什么结不了的,只要他敢求婚,我就答应,大不了隐婚呗。”
“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提过?”
“没有。”
“真是个闷葫芦。”
“是啊,闷葫芦。”
…
陈雨清这几年混的不是很好,前几年榜上个金主,被人家玩腻了一脚踹了,带资进组演了《贺夫人》的女一,一水儿的差评。于是还回了老本行老老实实跳舞,好不容易签了盛行,以女团出道,却还是没什么水花。
高中她们那一小团体的几个人都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与沈冬楠的感情,虽然已经是两条道上的人,但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盖的,陈雨清每每回宁椿必找她。
沈冬楠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她的老公是开饭店的,不用她工作,每天就打打牌,吃吃喝喝,人发福了不少,一副乖乖家庭主妇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从前的那个女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