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真丑。”花封枝刚开始教他写字总是把这句话挂嘴边。萧临池来不及失落,手就被花封枝白皙柔软的手握着。
他感受到花封枝的呼吸,他看上去是从身后抱着自己。萧临池捏着笔杆的手都僵硬了。
花封枝毫无察觉,他的手没萧临池的大,握着他有些勉强。
“我带你写几个字,你回去好好练啊。”
语气虽然嫌弃,但萧临池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他和花封枝几乎是肌肤相贴。
“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呀?”小时候的花封枝说话声软糯,有些奶音。
萧临池背脊僵着,他“嗯”了一声,又怕花封枝不开心,他又说道,“奴会好好练的。”
“这就是我的名字了,你可要好好练练,我名字这么好听,你别再写得那么丑了啊。”
花封枝的手撤开后,萧临池指尖有些颤抖,他控制着自己的手答道,“奴知道了。”
那日以后,花封枝每天总会抽一些时间手把手带着萧临池写字,若是没空,他便让萧临池拿着自己的字帖去临。
萧临池最喜欢在临完字后,在花封枝不知道的地方写他的名字。
他写了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
只是花封枝这三个字,萧临池却觉得自己写无数次都不能写出让自己最满意的那个。
“我一直在写你啊。”
墨香绕在两人之间,萧临池在花封枝眉心落下一个吻。
第十六章
花封枝懒散惯了,乍地要早起,被萧临池叫着起床时还不情不愿地咬了他两口。
等清醒过来,看着一脸纵容的萧临池,花封枝脸有些发烫,抿了抿唇。
“我还没习惯早起,难免会发脾气。”他解释道。
萧临池顶着脸边的牙印轻勾起嘴角,“枝枝若想睡,明日我们再开始也可以。”
花封枝震惊得看着他,“你这是当师傅的人,怎么这么随意!”
“我当你的师傅,定能护好你。枝枝,若是不愿学,不学便是。”萧临池把他嘴角含着的发丝拿开,指腹在花封枝眼尾摩挲着。
花封枝顺势侧头在他掌心蹭蹭,“我要学,若我一人遇袭,不就没防身之法了。”
萧临池垂眸,想起这几个月断断续续的刺杀,他还是下定决心,“我教你。”
若他赶不回枝枝身边,枝枝被他们抓——想到这样的可能,萧临池身上的杀气就控制不住冒出头来。
花封枝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有些变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温声说道:“师傅,那我们开始吧?”
萧临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习武的日子总是枯燥无味,花封枝一腔热情被扎马步磨得一干二净。萧临池偶尔在京城和小院两头跑,战事平定,他就和皇上告了假,每天就守着花封枝身边。去京城是想着给花封枝买些糕点解解馋,他不在时,会让亲兵守在院子边上,保护花封枝。
“不想练了。”花封枝丧气地坐在躺椅上,“萧哥哥,休息一日好不好?”
萧临池给他喂了块糕点,没多说什么,只是应和说:“那便休息。”
花封枝觉得腿都是酸的,他往后一靠,嘀咕道:“腿酸。”
萧临池收拾好花封枝吃完的糕点,蹲在他脚边,伸手搭在他腿上。
花封枝身上的外袍因为热脱掉了,微显凌乱的衣衫和白色的长裤,萧临池却只想着给他捏腿。
“嘶——”花封枝倒吸口凉气,“你轻点轻点。”他想推开萧临池的手,但他知道萧临池是为他好,只好又把伸出的手收回。
“是我下手重了。”萧临池没怎么用力,可抵不住花封枝身娇肉贵,看他因为痛眼尾泛红,萧临池只得再放轻一些动作。
好在花封枝习惯了,萧临池捏着捏着他开始哼哼“舒服,再往上捏捏”。
萧临池自然拿他没办法,低头聚精会神地给他捏腿。
“萧临池,如果我们没在一起,我死了,那时你在边境,你会怎么样?”花封枝这几天总梦到做鬼的那段时间的经历,脱口把问题问了出来。
萧临池手指停顿下来,他起身强势地吻住花封枝,亲吻中带着担心和害怕。花封枝只得承受着他粗鲁的亲吻,和他口舌交缠,嘴角滑下了银丝。
很快,萧临池温柔下来,他手指穿梭在花封枝发间,爱怜地来回抚摸着。
“不会死的。”他哑声说道,“你若……”他没敢说出那个字,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会陪你。”
“若有那日,枝枝等等我。”他亲在花封枝嘴角,“我会去陪你的。”
花封枝和他离得很近,睁眼就落入了他蕴含风暴的眼眸里,他心里松了口气,好在他还能重来。
花封枝的指尖圆润白皙,他调皮地在萧临池眉毛上轻轻刮着,“死也做苦命鸳鸯?萧将军,你怎么这么傻。”
萧临池注视着他,声音低沉,“想和你在一起。”发了疯的想。
花封枝推了推他,坐起身子,“萧哥哥,我们等会去外面走走吧?”他看着溜进院子的树枝,看上去春意盎然。萧临池被他的问话说成这个模样,正好带他去散散心。
“好。”萧临池收回晦涩的目光,对孩子气的花封枝流露出些笑意。
花封枝没想到,让暗卫保护萧临池没等来那支箭,却在两人林子里散步时遇到。
破空而来的箭直指花封枝,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萧临池肩头上插着一支箭。
他被萧临池挡在身后。
萧临池素来习惯穿着黑衣,但是花封枝给他置办得却都是浅色的衣衫。血迹在同花封枝穿着一样白的衣衫上晕开,看得花封枝心神一震,他想到那支让萧临池死去的箭。
身体里的血液像倒流了一样,花封枝手脚冰凉,他害怕萧临池会死。
萧临池掰断箭,吹了个口哨,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转过身捂住花封枝的眼睛,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安抚道:“没事了,枝枝。”
眼睛被捂住,眼前一片漆黑,花封枝不敢乱动,他怕碰到萧临池的伤口。
“你、你的伤怎么样?”听到自己的说话声,花封枝才知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萧临池只以为他是对这种场面害怕,在他后颈捏了捏,“没事,我们先走。”
萧临池任由伤口的血迹滴着,带着花封枝很快离开了林子。好在他并没有让亲兵离得太远,破空的箭和口哨声,足够他们反应过来了。
回到院子里,花封枝也没安心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心绞在了一块,如果不是他要闹着习武,萧临池也不会陪他到这种地方来。如果他身边带着暗卫,那萧临池就不会受伤
“枝枝。”萧临池看他惊魂未定的样子亲了亲他。
回过神的花封枝看见眼前一大片血迹,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们回城。”花封枝声音哽咽。
萧临池看他心疼难受的样子,心里又甜又涩,舍不得他难受,又享受他的心疼。
“没事,只插进去了一点。”萧临池没捂着伤口的手牵着人往屋子里走。
花封枝跟着,刚进屋他就说道,“我去拿细布和药。”因为身体的原因,花封枝到每个地方都会随身带药膏,他怕痛,他那皇上舅舅把宫里最好的止痛的药都给了他。
等花封枝拿了东西往萧临池那去,鼻尖一股血腥的味道。花封枝鼻尖一酸,他又想起前世的萧临池。
那时候他的血一直流着,渗进了大地。花封枝只能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萧临池褪去了衣衫,伤口的箭被他拔了出来,花封枝把药膏给他,又想到不能这样直接上药,想放下东西出去打热水。
“枝枝。”萧临池止住了他的行动,“把那个药给我可以吗?”他得让花封枝安心下来,他到底不想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花封枝从药匣子里拿出纸包着的药东西,“这是你准备的吗?”他的药匣子里没有这个东西,能放进来的只有萧临池了。
“是。”萧临池接过药,回答。
花封枝没做声,等萧临池处理完伤口,他看见萧临池不方便缠细布,主动拿着细布帮他包起来。
等伤口包好,他才问道,“你早就知道吗?”
萧临池一愣,他以为花封枝认为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故意受伤。他急忙开口解释说,“枝枝,我只知道他们一直找机会刺杀我,不是故意受伤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