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211)

陆漪抽出自己的手:“我没有。”

襄锦夜问她:“那你为何总是魂不守舍?尤其是刚才看到他与别的姑娘说话时,瞧你酸的样子。”

陆漪道:“那只是你认为的而已。”

顿了下,她又道:“你说我倒不如说说你自己,你为何要捅常夕饶一剑,你恨他?可没有爱,哪来恨?”

襄锦夜闻言,没有丝毫变色。

稍默后,她道:“我不恨他,我只是单纯不想与他纠.缠下去,我从来不是个仁慈的人,若伤他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便伤他。”

陆漪看着襄锦夜,瞧不透其话中情绪,似乎不像骗人。

襄锦夜道:“你不用怀疑,我和你不一样,我确实对常夕饶没了感情,但你却实打实地放不下国师。”

又提到杨寻瑾,陆漪便背对着襄锦夜。

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才道:“我没有放不下他,何况我们已经结束了,说这些毫无意义。”

襄锦夜笑了下,便道:“也是,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放手了。”

她掩嘴打了哈欠,看着陆漪的背部,懒懒地继续说道:“这样也好,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用再四处躲着他,他迟早有一日会娶妻生子,更是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娶妻生子……忘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话,陆漪不由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她忽然站起身,有些僵硬地说道:“锦夜姐还是好生歇息,我出去看看一栀可烧好水。”言罢,她就出了房间。

襄锦夜看着已经空空的房门口,眉头轻挑了下。

陆漪走到外头的屋门口,脚步就放慢了下来,垂眸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该想些什么。

直到踏过门槛,她便坐在门槛上托腮看起月亮。

后来她察觉到什么,又低眸朝院外看去,恰捕捉到一道黑色身影转身离去,她没看到对方的脸,但单是那身宽大的黑色斗篷,首先便让她想到上次见到的柳寂淮。

她稍愣,马上追了出去:“柳寂淮!”

第110章

陆漪跑出院门, 又朝没走远的柳寂淮唤了声:“柳寂淮!”

柳寂淮停下脚步,一时未回头。

陆漪一步步朝他走去,纵然知道他还活着, 如今再见到他,她仍是觉得不真实,不由紧盯着他的背影。

如今已及弱冠的他明显要比四年前高大得多, 单是看那背影,就可看瞧出他已褪去曾经的少年气,变得成熟清冷。

陆漪走到他面前, 他抬眸与她相望,眸色幽深。

看着他这张比当初更显菱角分明, 透出冷硬的俊脸,陆漪一时失言,也很不习惯:“你……”

他变了好多,从模样到气质,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的他,不用再被人说成乳臭未干。

相比于失言的陆漪,柳寂淮要显得平静得多, 他舔了下有些干的唇瓣, 说道:“听说你已离开终无山庄,我来看看你,毕竟之前那箭上被我下了毒,也不知后来的你如何。”

他的嗓音也比以前低沉得多,没了少年惯有的清朗。

陆漪道:“没如何,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柳寂淮看了看她,便又未语。

陆漪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当初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她有多难过,现在确定他活的时候,她就有多开心。

二人相对无言一阵后,她问他:“你怎么活下来的?”

“当初没死透,被银欢救了。”柳寂淮说得有些轻描淡写,大概是嫌气氛太僵硬,他环起胸,朝陆漪笑了下,“小爷命不该绝。”

当年的那一劫,终归是彻底磨砺了他,这几年,他也被恨意充斥着,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报仇,如今乍一学学当年,开开玩笑,显得颇为不习惯,陆漪看着,也觉得不自然。

陆漪闻言想到什么,便问:“所以你在和银欢连手报仇?”

之前在那村外,柳寂淮出现得过巧,如今随便一想,她也难免猜到,那估计是柳寂淮与银欢设的一场局。

提及此事,柳寂淮脸上笑意掩去,一时未语。

他看着陆漪,又变得面无表情。

陆漪垂了垂眼帘,犹豫了阵后,终是暂时没开口说那些事情,她对柳寂淮道:“去屋里坐坐?”

柳寂淮看了她一会,说道:“不必了。”

言罢,他越过她就走。

“柳寂淮!”陆漪马上转身唤住他,她见他停下脚步,便还是说道,“你可不可以放弃杀他?”

“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挺无理?”柳寂淮的声音明显变冷。

“我当然知道,之于你来说,我的要求是过分的。”陆漪面露愧疚,“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寂淮向杨寻瑾报仇,无非就是你死我亡的结果。

柳寂淮沉默了会,便转身又看向她,他道:“四年前我朝你告白过,如今我仍未变,你若跟我走,我便放弃复仇。”

陆漪微怔,她紧紧地抿了下唇,显然是犯了难。

柳寂淮瞧着她这副为难的样子,继续说道:“你要求我不去杀他,总得给我些好处,不是么?”

陆漪迟疑着出声:“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柳寂淮道:“感情可以培养。”

陆漪垂眸:“我……”

相识这么久,柳寂淮自然是极为了解她,她这算是拒绝了他的要求,他再看了看她,便作罢转身。

陆漪见了,下意识拉住他的胳膊:“柳……”

她忽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感受着她温软的小手落在自己的胳膊上,柳寂淮不用看,也知道她纠结的神情,他默了会,终是道:“依你的,我放弃。”

陆漪闻言诧异,立即抬眸瞧着他:“你……”

柳寂淮的语中透出无奈:“你知道的,从初识起,我就总是不忍让你受委屈,若是他死了,你又该怎么办?”

之前她替杨寻瑾挡箭,他就知道,这丫头此生是栽在杨寻瑾手里。

陆漪又红了眼:“对不起。”

柳寂淮斜睨了她一眼,颇有些嫌弃道:“行了,别矫情乎乎的,我这也不全是因为你的要求,如今的杨寻瑾已什么都恢复,我拿什么跟他斗?到最后,怕是会死得更难看。”

陆漪便也颇为僵硬地开了句玩笑:“你知道就好。”

柳寂淮闻言,便甩开她的手:“少在这里顺杆子往上爬。”

陆漪因为理亏,没敢再说些什么。

柳寂淮又侧头瞧了瞧她,便恢复正经道:“其实我报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死,银欢那混蛋隐瞒你活着的事,既然你活着,而我也斗不过杨寻瑾,还报什么仇呢?”

他倒是很想报仇,因为他自己,也因为叶千门。

但终究是无法报,也因为她,而不可以报。

听到柳寂淮的这番话,陆漪不知该说些什么,世事难料,他不知道她活着,她也不知道他活着。

柳寂淮终归是恨杨寻瑾,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再言语,迈步缓缓离去。

陆漪立即问他:“你要去哪里?”

柳寂淮没什么心情再理她,失了故意的放松,他的背影中仍透着孤冷,瞧着只是个与人疏离的江湖剑客。

整整四年多,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些变样。

陆漪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复杂,直到他彻底掩于黑夜中,她才收回目光,低着头往回走。

胡一栀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门口,她问陆漪:“那个真是柳寂淮?”

陆漪应了声:“嗯。”

柳寂淮活着的事,陆漪也有向胡一栀提过,胡一栀便没那么惊讶,她只看了看柳寂淮离开的方向,便随陆漪进了院。

陆漪洗洗回到房间时,襄锦夜早已入了睡。

她知道这夜的自己定然是不好入眠,未免翻身时打扰到锦夜姐,她便去到南面的小床上躺下。

胡一栀进来见她睡小床,倒没多问其他,只乖乖随襄锦夜睡大床。

一夜安静,次日早晨,胡一栀起床离去。

陆漪和襄锦夜,一个昨夜太晚睡着,一个身子虚,便都睡到日上三竿,也仍没见醒的迹象。

胡一栀跑入院中,发现屋门还是关着,便诧异地过去推开门,大步进入房间,她推了推还在睡的陆漪:“陆姐姐!”

陆漪迷糊转醒,她转头看是胡一栀,便懒懒地起身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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