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96)

那人负手立在马背上,喝了声:“温玉璇!”

空中的温玉璇抬着银鞭,正抽过来,未想见到是师兄任逍,然而收鞭已来不及,只能生生朝任逍抽去。

任逍抬手接过她的银鞭扯在手里,脸色清冷。

温玉璇赶紧扯回自己的银鞭,后退落在一棵树上,她不悦地问道:“师兄,你来做什么?”

任逍由马背落下,一时未语,只回头看着马车内。

邱忻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得出来眼前这生得俊朗,气质潇洒的男子不是敌人,且帮着他们。

他便驱着马车继续赶路,精卫随之警惕地断后。

温玉璇想要追上,任逍跃过去及时挡在她面前,惹得她拧起眉,更为不悦地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任逍淡道:“师父怕你乱来,派我来看着你。”

温玉璇便沉道:“我何曾乱来过?我只是为我们温家报仇。”也为她曾经受到过的屈辱报仇。

她忍辱负重已整整四年,为的就是卷土而来。

如今的她,再不是那个面对杨寻瑾,而毫无反击余地的她。

任逍道:“我只奉师父之命看着你。”

温家的那些说不清理还乱的破事,他毫无过问的兴趣。

温玉璇的事,他更无兴趣了解。

温玉璇看着眼前任逍那总是透着漫不经心,仿若任何事都入不得他眼的模样,忽然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软软地唤了句:“师兄……”

任逍抽出自己的胳膊,未应她。

温玉璇哪能看不出他对她的嫌弃,她压下不满,撒起娇:“师兄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我只是报仇。”

以任逍的能耐,有他妨碍她,定是桩□□烦。

据她所知,师父对任逍的培养,是为了比过杨寻瑾,因着师父与师伯张樾已是斗了一辈子。

任逍的武功,是一个真正能与杨寻瑾抗衡的存在。

他常年行走江湖,极少待在山上,其武功深不可测,温玉璇从小到大,从未领教过,却从未低看。

任逍无意与温玉璇废话,他察觉到杨寻瑾他们已离远,转身便走。

温玉璇的语中有了怒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沂都分明就不是因为师父之命,是为了找我妹妹。”

任逍闻言顿足,未回话。

温玉璇继续道:“你最多只是顺便看着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得跟我过不去?再说了,温玉秋不过只是个势利小人,用得着你四处找她?你还是继续去做你的江湖剑客。”

任逍站了会,仍不置一语,迈步离去。

温玉璇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渐渐眯起,这明明是她的师兄,明明她才该是他捧在手掌心的人,他却总是挂着她妹妹。

温玉秋哪里比得过她?

何况后来的温玉秋还毁容了,更是一无是处。

邱忻驾着马车,在杨寻瑾的催促下火急火燎地往回赶,他们到终无山庄时,已是恰好天刚亮。

杨寻瑾抱陆漪下马车,直接提气跃起,飞往归惜苑。

当下慕瑜与常夕饶正在亭内下着棋,看他们眼底的淡淡淤青,显然是彻夜未眠,在这里等着杨寻瑾。

他们见到杨寻瑾抱着陆漪落地,立即站起过来。

常夕饶首先关心的是杨寻瑾,他见其抱着陆漪落地时,脚步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尤其是脸色苍白,满身是血,便斥道:“你看你弄成什么样子,追个人非得你亲自去?”

他们也是过来后,听张陆所言,才知发生这么大事。

阿寻已解毒固然是好事,也经不起折腾。

因为担心,他们才在此守候。

杨寻瑾未回话,只抱着陆漪进屋,将其搁在床上,随即赶紧去到书房执笔快速写出药方交给邱忻,并道:“赶紧弄这些药过来,通通研成粉末,我要给漪儿配解药。”

慕瑜问他:“陆漪中毒了?”

杨寻瑾起身往房间回,道了句:“活枯子。”

常夕饶诧异:“谁给她下的毒?”

活枯子也算是一种剧毒,中毒者虽死得慢,但发毒时受的苦却是最为剧烈的,因为中毒者会活活疼死。

杨寻瑾满脑子都是陆漪,一时未听到常夕饶的话。

他由床边坐下,抚着陆漪的脸,极为焦急。

看着她渐渐拧起的眉,若他估得没错,她马上就要发毒,他配制解药的速度越慢,她受得折磨就会越多。

常夕饶又瞧了瞧杨寻瑾强撑的样子,劝道:“邱忻准备药需要时间,你先跟我去处理下你自己身上的伤。”

杨寻瑾顾不得自己,便没给回应。

常夕饶直接去拉他,被他挣脱开,他道:“不用管我。”

“罢了,由他去。”慕瑜拍了拍常夕饶的肩头,叹了口气,便吩咐张陆,“喂阿寻吃颗药。”

张陆马上拿来药,递入公子嘴里。

杨寻瑾吞着药,始终紧盯陆漪的脸,目睹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小脸越来越白,直至轻.吟出声:“嗯……”

杨寻瑾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唤了句:“漪儿!”

昏迷不醒的陆漪迷糊道了声:“疼……”

杨寻瑾不由看了看门口,只觉邱忻准备药的速度极慢,慢到他慌得浑身发抖,令本就虚弱的他头晕目眩。

他颤着手将陆漪揽入怀中,哄道:“漪儿不疼。”

但这毒不是他说不疼就能真的不疼,陆漪无意识地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变大:“好疼……”

她抓的地方,恰好是杨寻瑾身上鞭痕最深之处,鲜血瞬间由他的胳膊蔓延得更快,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只依旧颤颤地抱着她,又不敢使劲,因为此刻的她,浑身哪里都疼。

陆漪在越来越疼,身上似有颤.意,唇瓣的血色在下褪。

她的语中有了哭意:“我疼,阿寻……”

听到她在这种时候,首先就是无意识地喊自己的名字,杨寻瑾根本没有心思高兴,只有发慌。

他红着眼朝张陆喝道:“赶紧去看看邱忻那边的情况。”

话罢,他不由使劲咳嗽起来。

常夕饶给他顺着背,劝道:“你冷静些,急也没用,反正她死不了,最多受点苦,倒是你自己……”

慕瑜闻言,下意识要说什么,又作罢。

什么叫反正她死不了?

这厮真是不会说话,若中这毒的是萧寒云,他慕瑜也会心慌,若中这毒是襄锦夜,常夕饶照样会心慌。

陆漪本该是昏迷不醒,当下被疼得睁开通红的眼,她颤了颤唇,忽然大叫了起来:“啊……好疼……”

杨寻瑾不断啄着她的额头:“乖,马上就好。”

陆漪又闭上眼,浑身抖得厉害,眼角溢出越来越多的泪,哽咽地唤着:“疼……疼……疼……”

她呼疼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尖叫起:“啊……”

一旁的常夕饶与慕瑜有些被惊到。

杨寻瑾颤着手给陆漪拭着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泪,任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抠着,她越痛,他流的血越多。

两个人的脸上,皆是一片惊人的惨白,冷汗淋漓。

陆漪忽然挣脱开杨寻瑾的怀抱,在床上胡乱地打起滚。

她剧烈抖动的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她的身上每一处都遍布着惊人的剧痛,如被活生生食肉钻骨。

她只能紧抱着自己不断尖叫,不断嘶喊。

杨寻瑾伸手去拉她,她狂乱挣扎着,疼得发疯。

邱忻终于大步跑了进来:“公子,药都准备好了。”

在他的身后跟着多名精卫,每名精卫手里都拿着两个小瓷罐,他们纷纷将瓷罐搁在桌上,随即退出。

杨寻瑾闻声,只仍看着还在床上打滚嘶叫的陆漪。

稍顿后,他又哑声吩咐:“赶紧拿来绳子。”

邱忻一时没明白要绳子干什么,只速度跑出,再进来时,他慌忙将拿来的长绳递给公子。

杨寻瑾接过长绳,便跪在床上强行压制住疯狂乱动的陆漪,他先是将她的双手缠住,再又连着身子一道缠住,最后将她拖到床头,把她整个人绑在床架上,让她不能动弹。

他让张陆拿来干净的帕子,紧紧塞住她的嘴。

既然是一种会活活将人疼死的毒,那疼的程度自然不会只是当下这些,后面还会越来越疼,疼到伤害自己。

中这种毒的人,有多半是死在难以忍受而自杀。

亲手将陆漪绑成这样,杨寻瑾自然不会好受,他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下床时的他,差点虚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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