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少爷，我要扫地啦，有灰尘。”
孙成溪侧身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带着些探究的意味：“楚泠风没有要带你走？”
倒是有说过为她赎身。
林央央摇摇头。
“楚泠风拎得还算清。”孙成溪说了一句林央央不懂的话。
看他那来的样子，孙成溪以为他不顾左相为他铺的路，向珠儿表明他的心意，但是他没有。
看来还是前途占了上风。
林央央看着孙成溪突然嘴角一弯。
嘿，她家少爷怎么突然心情那么好了？
*
楚泠风没在柳城停留更久。
因为八王爷在永州查出了有官员阻挠考生谢文桀应试之事，向皇上上了参本。
而矛头直指楚泠风。
所以楚泠风被召回。
林央央也是收到了楚泠风的信才知道他离开了的。
除了信之外，他还送来了一个面具。
林央央看了信才知道，原来上元节灯会那日那个公子就是他，而这个面具是他那日戴的。
他捡到她丢的荷包，阴差阳错以为是丹吉，所以才有了后续那些事。
林央央不禁恍然大悟。
可是他将面具送她做什么？
那么丑的面具。
林央央将手里的面具翻看了下。
说到信。
她又想起卷珠儿给楚泠风最后的那封信。
卷珠儿识字不多，是寻别人写的。
那封信写了：楚大哥，珠儿知道你不喜我，但是一定要接受这些钱。只有你没了遗憾，珠儿才会没有遗憾。若实在过不去自己那关，就功成名就以后再还好吗？
月是天上月，你是心上人。
卷珠儿喜欢得很卑微，知道他不喜自己，还求他接受自己的卖身钱。
林央央想起来之时觉着心中一阵难受。
楚泠风后来同江尚书之女成婚了。
他同八王爷，不，应该是左相同右相之间的博弈，最后是两败俱伤。
阻挠考生应考是左相的授意，柳城郊外的矿山确实存在，八王爷重清私自采取，右相有伙同之嫌。
最后还是皇上乐见两派被削了势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一日，林央央上街买用物之时，看到一个店家正在驱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快走快走，你生得如此丑陋，我如何雇你？”店家不耐烦地说道。
林央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女子。
“老板……我可以做后厨的……我……”那女子似乎十分需要这个工作。
“后厨满人了，快走快走！”老板朝她摆了摆手。
林央央莫名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女子抬眼的瞬间，林央央愣住了。
虽然她用头发遮挡了些，但是林央央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那个大疤痕。
确实有些瘆人。
而这位女子看到林央央后突然低下了头，匆匆转身离开了。
林央央后知后觉。
这人……是唐笛？！
事后她去打听过，听说她被楚泠风赶出去了，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客官，你要的东西好了。”
林央央这才回过了神来。
唐笛一路被几个小娃扔着小石子，在躲藏的过程中她新多日未进饱食跌倒在地。
“丑八怪丑八怪！！”小娃在旁边起哄。
其他小娃在跟着附和。
唐笛连斥责他们的力气都没有。
“臭娃娃快回家去。”有道身影跑过来赶跑了小娃娃们。
唐笛仰头看到的是一张她最不想见的脸。
“唐笛，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林央央将包好的馒头放在她身边。
“不需要你的施舍……”唐笛有气无力。
“那你就饿死了吧。”林央央再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一顿就当报答你在金关起初对我的那些照顾。”
唐笛一开始确实是很照顾卷珠儿的。
后来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她的心境就变了，看她哪里都觉得不喜。
“唐笛，楚泠风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吗？”
所谓旁观者清，林央央虽有卷珠儿的记忆，但是实际上来讲，她更像一个看客。
“他的前途永远胜过儿女情长。”林央央说着只见唐笛眼里浮上了痛楚。
“你已经如此，我就不落井下石了，祝安好。”
唐笛闻言抬眼，只见林央央潇洒离去的背影，她在恍忽之中想，她真的是卷珠儿吗？
第31章 第四红颜知己（壹）
林贺清又纳了位妾。
听说是他的马车不久前撞到了人家，他送人家去医馆，结果擦出了火花。
林贺清按例邀请了几位好友准备庆祝一番。
孙成溪也在应邀之列，但是他没去。
因为他每次纳妾都要邀他一次，无非就是喝酒赏舞，一群人说些浑话，再打趣他何时娶妻。
无聊。
孙成溪对比只有两个字。
还不如……
孙成溪瞧了眼在一旁掸灰尘的林央央。
还不如看她干活。
林央央对比表示无比郁闷。
最近孙成溪怪得很，什么地方都不去，像往日常去的品香楼也没去，而是整日待在家中，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还她都无法偷懒了。
林央央很想说，少爷你这样怎么找到女主角？
桃花没了，青梅走了，这红颜知已都快个把月没会面了。
而且眼下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因为她已经有足够的钱赎回自己的卖身契了，但是就算在外面不见得比这里好，要衣食住行，她剩下的银子是远远不够的。最最重要的是她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能够支撑她今后的用度。
孙成溪一直在家，她都不好出去，就算出去也很快要回来，不好找工作。
“少爷，林公子的酒宴您怎么不去呢？”
孙成溪抬眼：“你想让我去？”
“珠儿这不是关心您吗？怕您在家里闷出病来。”
孙成溪嘴角一哂：“珠儿说的对，那我便去吧。”
林央央眼睛一亮。
随即孙成溪又说：“珠儿准备下同我一起去。”
“啊？”林央央笑容滞在脸上。
“怎么？”孙成溪问道。
林央央连忙摆手。
*
林贺清的面子还算大，林风纤专门来献舞为表祝贺。
林风纤这人是有些傲气的，并不是人家给银子就去的，偏偏她又是品香楼的头牌，再加上听说品香楼的老板在背后撑她，别人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能让林风纤来府上献舞，更是难得中的难得。
林贺清的新妾很漂亮。
但是林央央觉着她特别像一个人，是程宁树的一个朋友。
说来也是怪得很，这个世界的人总让她遇到莫名相似之人。
像林贺清就长得特别像程宁树那个好友朱擎。
林央央一阵恍惚，她有多久没想到程宁树了？
好像很久很久了。
林央央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林贺清敬酒过来之时，见到孙成溪有些意外：“成溪不是说不来么？”
孙成溪手中拿着酒杯：“不欢迎我？”
“怎么会。”林贺清一脸笑容，同他敬酒。
林央央见状张了张嘴巴，但是话没说出口。
孙成溪喝酒了他喝酒了！
林央央想起那日在永州祖宅时他也是喝醉酒了强吻她……
这这这……
林贺清看了眼紧张的林央央，笑开了：“珠儿，瞧你紧张的，放心，我不会灌醉你家少爷的。”
孙成溪闻言也看了过来。
林央央竟一时语塞。
她不是怕他灌孙成溪呀！她是怕他喝醉发酒疯！！
“而且，成溪酒品很好的，喝醉了直接蒙头睡。”林贺清见她不吱声又说道。
什么？还酒品好……
林央央不禁在心中吐槽道。
而林贺清这边不明白孙成溪为何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林贺清去敬其他人的期间，林风纤正好换下了舞衣过来。
她坐到了孙成溪旁边的位置。
侍女过来为她座前的案上摆上了吃食。
待侍女退去后，林风纤才侧过身来：“孙公子，近来可好？”
林央央之前见惯了她略带疏离的眼神，今日见她却是流露出了更多女子的温柔。
“挺好。”孙成溪回道。
林央央看到林风纤的眼神蓦地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