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锦舟默默盯着他,几秒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别开目光,脸颊泛红。
“害羞了?”许司延压上来,嘴角轻抿,凝视着眼前的羞涩的美人儿。
“你傻吗?”凉锦舟扯了扯嘴角,抱住他的脖子,眼中流露出些许魅惑,“我可是狐妖,要害羞也是你……”
话音未落,他的吻便压了下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欲/望气息,彻底将她覆盖。
……
许司延没有逾越最后一步,他认为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要给她一个浪漫之夜,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们的第一次,绝不能如此将就。
与她甜腻到午夜,男人在她眉间深深印了一个吻,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怀里甜软的美人儿,独自去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凉锦舟的心情陷入平静,直到现在她的尾巴还是没有收回,皮肤密密麻麻的痛感刺激着她,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回想方才的甜蜜。
她一定是疯了。
许司延回来的时候,她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床头灯光照着她露在被子外的肌肤,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痕迹。
他皱着眉,走到床边,刚把被子掀开,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忽然冒了出来,他僵住,有一瞬间身体麻木。
她转过身,眼底带笑,“你怕了?”
许司延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披着浴袍上了床。
凉锦舟扫了一眼他身上的浴衣,提醒他:“那是我的。”
他揽过她,把人抱在怀里,“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可不一定。”
“还想做谁的人?嗯?”他扯起嘴角,俯身下来,把她圈在怀里,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
凉锦舟却不着急,“话说回来,我是狐妖,今晚你要是真走了,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不走,我会陪着你,”许司延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她的皮肤泛着一层淡红,还很烫,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浓情蜜意中缓过来。
有那么一刻,男人强压下的火又开始躁动不安。
凉锦舟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你可是唯一一个能从九尾狐面前把持住的男人,看来从今以后,我该对你刮目相看。”
他没说话,再次抱她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过了一会儿,他盯着她肩头的痕迹,轻声说:“就算忍不住,我也不会伤害你。”
凉锦舟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地说:“傻瓜,这个世界上除了失去你,没有什么能够伤害我。”
“你身上好暖……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暖的感觉了。”
“那我就这样抱着你,永远不放开。”他轻吻着她的发,用温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保证道。
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呼吸,她感觉到身体像块石头一样,稳稳的沉入大海,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耳边响起遥远的海浪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
忽然,有风吹了过来,凉意钻进衣袖里,冷的她打颤。
凉锦舟睁开眼睛,一个颤栗,身体一翻直接掉了下去。
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飞出一根青藤,及时缠住了她的脚腕。
凉锦舟瞪大眼睛盯着地面,身体平稳的落下,而藤蔓也在这一刻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奇怪地往树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时候,她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低下头,伸出手,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脏兮兮的小手,而她的身体也变成了一米高。
这……是梦吗?
凉锦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身处灵宗镇外,幼年时期常去的迷踪谷。
围绕着天际的山川将整个山谷围在其中,偌大的深潭仿若静止,蓝色的水面映出云白色的天。
传说这里是妖族禁地,曾是最强的驱邪师鸿笙设下无数捕妖法器的地方,大概在五千年前,鸿笙经过这里发现了妖族老巢,这个与万妖势不两立的驱邪师在灵宗之外以上古灵器万相镜作为诱饵,藏在迷踪洞尽头。
之后他大肆宣扬,引得众妖纷纷前来送命,后来这里便成了妖族禁地,就连妖王也不能轻易靠近。
一千年前,她来过一次。
凉锦舟不敢再往下想,可不知为何,腿好像不听使唤,随着记忆里的路线走了过去,没一会儿,她就来到了迷踪洞入口。
!
凉锦舟难以置信地看着洞口,被阴影笼罩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她的心跳的很快,是因为惧怕,那身影背对着她,没有动,大概比此时的她要高半个头。
她握紧了拳头,双脚挪动,沉重地向人影走去。
少年阴森森地转身,那张脸永世难忘,他微笑着,对她说:“锦舟,你看,我们找到了!”
他身上依旧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脸上脏兮兮的,灰色的耳朵和尾巴露在外面,十分狼狈。
凉锦舟不再往前走,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是在梦里。
第59章 Chapter59
“怎么?”
当那张脸完完全全暴露在日光之下,凉锦舟呼吸骤然一顿, 那一刻,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都在痛。
不是梦境中模糊不清的痛, 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每个毛孔都能证明的,刻进骨子里的痛。
这是梦, 这是梦!
她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 然而这话反复地听, 就显不那么可信了。
如果这是梦, 那为何她的痛会这般真实?
而面前的人, 又为何如此清晰?
“锦舟?”少年面露诧异。
“嗯?”她想要挤出笑容来面对他,眼泪却不听话的落下来。
少年伸出手, 带着温度的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眼中未曾有半分畏惧, “走吧, 不是很想证明自己吗?今日拿到那件宝物, 自此,族人们就会服从于你, 再也没有人敢违抗你的命令。”
“是吗?”凉锦舟垂眸, 凝视着两只握在一起的小手, 听到这番话,恐惧仿佛扎了根似的从身体某一处涌出来。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激动地摇了摇头,“不, 云琰,如果你可以重新回到这里,回到灵宗镇,那条路,我绝不会再走一次。”
云琰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安慰地笑了笑:“锦舟别怕,有我在,哪怕里面是刀山火海,我都会护你周全。”
少年柔弱无骨的身体仿佛风一吹便会倒,脸上布满了伤疤,新伤旧伤一块又一块,覆盖了他原本清隽的样貌,可他眼底的坚毅和温暖,却好像根本不是来自于这个身体。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完成,我只要你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他是那么的信任她,珍惜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希望她好。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最初见他时就保证过,会一直保护他,而这个承诺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做到。
云琰见她犹豫不决,叹了口气,将手掌贴在她头顶,说:“罢了,如果你害怕,那就让我来,相信我,一定会把东西带出来给你。”
“不,不!”凉锦舟十分坚决,“云琰,你相信我,不论那里藏着什么,有多珍贵,我都已经不需要了,云琰,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去!”
云琰一脸茫然,“锦舟,你到底在说什么?再过些日子可就是你的渡劫之日了,我身为你的知己,岂能安心?锦舟,如果这次能帮到你,我云琰便是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住口!”凉锦舟咬着牙,情绪一时无法控制。
是的,这场梦又来了,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她知道结局,不论自己如何劝说,眼前的人是一定会走的。
而她,往往只需要在最后时刻承受罪孽所带来的惩罚罢了。那些伤疤,日日镂刻在心,她早已麻木。
拳头攥紧,她深呼出一口气。
既然无法避免,那何不直截了当,让她亲自揭开血淋淋的伤口?没错,与其再次经历那锥心的一幕,还不如自取灭亡来得痛快。
凉锦舟抬起头,嘴角弯起,浮现出令人安心的笑,妖孽的双眸魅惑而危险,云琰看着她,一时有些痴恋,竟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手正悄悄伸向自己。
她往他身前近了一步,低声说:“云琰,对不起,该受惩罚的是我。”
说完,指尖快速在他身上画了一个符。
红光亮起,一个血红的字符印在少年的胸前,他大惊失色,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