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有点浮夸。
陈揽霞听得直皱眉头,她咬了口鸡腿,看向林婉儿:“……他他妈的梦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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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乙是听到偏殿内的声音才进来的。
他本来在门口逮到了陈揽霞新养的那只猫,那只猫对他颇为不友善,见谁都不叫,偏偏他凑近了,竖着小尖牙,叫得充满防备。他本是打算等着人出来后再交给陈揽霞的,可那青年却忽得被放行,庆帝身边人的人专门来说了声,见了人让他不要拦着。
那蓝衫青年闯过重重暗哨,就这么正大光明地靠近了庆庙,他颇有些不放心,喊来手下加强防守,他刚进了庙内不久,就听见了动静。
按理来说他刚刚入门的时候瞧见了两位侍女,庆帝又在正殿,偏殿内应该只有两位姑娘家,如今却是三个人的呼吸声。
他推开门,看见的就是陈揽霞握着那个入了庙的男子,表情热情到他从未见过的地步。
燕小乙:“……”
陈揽霞假装没注意到过来的人视线就聚焦在她握着范闲的手上,不动声色地松开自己的手,她占领主动权,看着被燕小乙提在手中的新宠,眉毛一挑,率先发难了:“你若是再这么提猫,别说你岳父对你有意见了,我都对你有意见。”
她从人手中接过猫,作为一个自认为现场中最清楚状态的人,她看了一眼范闲,看了一眼林婉儿,又看了一眼微微皱着眉瞧着范闲的燕小乙,伸出空着的手,对着范闲认真地介绍了一下,“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这是你老婆。”
范闲被她这两个称呼说得一震,他看陈揽霞的眼神当即就微变了,“你认识我?”
他被陈揽霞要求着自报家门的时候没打算真的报,编好的名字还没说出口,就瞧见陈揽霞一拍手掌,像是忽然间记起来了什么那般,从桌子上一跃而下,张口便道:你是范闲!
她身后的那姑娘似乎是更惊异些,蓦地瞪大一双好看的眼,紧紧地看着范闲。
陈揽霞阻止了燕小乙准备赶人出去的想法,用两句话顺便表达了对于燕小乙如此拎猫的愤怒,反而把人赶到了门口,说是有话要跟范闲讲,那将领出门前还冷冰冰地瞧了他范闲一眼,只获得了一个不以为然的官方笑容。
陈揽霞异常严肃地看着范闲,“我知道,你就是有四个爹的范兄……啊不对,你比我小来着。”
陈揽霞重新调整了一下称呼:“范弟弟。”
范闲总觉得她在喊臭弟弟这类的词语,他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局面倒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范围。陈揽霞说的话乱七八糟,却偏偏一脸认真,弄得范闲也忍不住思考了一下四个爹是什么意思。
陈揽霞侧身,似是准备介绍里面的那位姑娘,却忽得被喊住了。
“揽霞,”林婉儿摇摇头,不打算让陈揽霞说出他的名字,“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她只是急急地落下这句话,便往外走去。
范闲似是想抓住她的手腕,有话跟她说,却被林婉儿怯色地一躲,那神色看得范闲急忙解释:“我无意冒犯。”
林婉儿不说话,也不听他说话,垂着眸瞧了一眼范闲,转身便小跑出去了。
陈揽霞:你老婆跑了。
这话她只是在心里嘟囔着的,林婉儿刚刚那个态度明显就是不想让范闲知晓她是谁,她就也没什么必要一定要把林婉儿的姓名说出来。她与范闲的婚约,八成看起来是不乐意的。
范闲本有意去追,现场却留了个更引他注意的人,他扭头,对于陈揽霞刚刚用的两个称呼在意颇深,瞧着陈揽霞看戏般地架势,迟疑着问了一句口号似的话,“天王盖地虎?”
然后他就看着陈拦霞眨眨眼,浮现出了一个极度疑惑的表情,那表情带着三分疑惑五分嘲讽还有二分迷茫,看得范闲直接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否决了,他退后一步,察觉到那侍卫站在门口未曾走远,没事了三个字还没出音,就听见陈揽霞说。
“您在网上冲浪冲回08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范闲:?
陈·闭嘴是仙女说话毁一切·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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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受伤
陈揽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范闲一见如故这件事。
但他们俩的确就是一见如故了。
虽然她不太能理解范闲口中的穿越是什么意思,但总又觉得自己该知道,索性揣着糊涂装明白了。她还请了范闲在一石居吃饭,据说两个人把酒言欢,直接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陈萍萍问过此事,被陈揽霞忽悠着混过去了。
燕小乙没问,但是陈揽霞还是解释了一下。她是用莫要吃味开头的,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为结尾,成功换取了燕统领的极度不自在。
嚯,陈揽霞少见多怪,这人还会害羞的?
小橘倒是知道她:“……您是想起来叶小姐了吧。”
那天陈揽霞不上班,准确来说是没去上班。她刚搞清楚她的职位其实算是宫中编撰,然后发现了自己的同事的郭家的公子,那种翘班的欲望越发强烈,最终发展成了她又躺在那个尘封已久的躺椅上晒太阳。
她左手《红楼》右手葡萄,总觉得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好久没有体验到了,“他和轻眉姐很像。”
三花正在择菜,看了一眼睡到中午才起并且一起来就喊着要吃饭的陈揽霞:“是长得像吗?……还有,老爷都回京了您怎么这个时候逃班啊。”
陈揽霞:“我爹才是最不想让我这么频繁入宫的那位呢……”
小橘坚持了第一个问题:“那长得像吗?”
他们都对叶轻眉有所耳闻,毕竟出自鉴察院,谁没瞧过那石碑上的字与名字?只是多年未回鉴察院了,碑上布满灰尘,那个名字却让他们都记住了。
“说不出来,我记不清轻眉姐的长相了,”陈揽霞翻了翻《红楼》,自打范闲回京后,她又把这书看了十几遍,“说起来张家大小姐除了约我两日后泛舟湖上,还说了什么吗?”
小橘思考了一下,把青菜往水盆里面一扔,“没有了。”
陈揽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姿势未变,懒洋洋地又翻了一页书。
小橘自然明白陈揽霞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继续道,“……我听宫里面的人说,燕统领似是惹恼了李云睿,自己领罚去了,这几日恰在休沐日。”
陈揽霞翻书的手一顿,故作恼火:“我在问你张家小姐,你跟我说男人做什么?”
小橘被她的浮夸表演弄得没忍住,嗤得一声笑了出来,她与三花对视一眼,两个人丝毫不给自家主子留面子,在那里笑得格外放肆。
陈揽霞:“全他妈给我扣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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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揽霞此次出行特地把两个人都带全了。
三花负责划船,小橘与她窝在船舱内,待到了湖中心,却只见到了一位侍女在船上,似是有些歉意,在那里等着她,说是张家大小姐临时有事,要晚些前来,还希望她能够原谅。
待听完了原由,陈揽霞站在船头,有些抱怨,“她若是如此不守时,下次我便不来了,”她这般说着,也并无生气的意思,只是忽得一转身,瞥了一眼那丫鬟,表情带了些狐疑,“你有些面生,我从未见过。”
丫鬟客客气气:“我是新来的丫鬟,陈小姐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她话未落实音,便蓦地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拦霞,那位京都出了名的女纨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般,啧了一声。
陈拦霞:“你下手太狠了。”
小橘拔出剑,顺便一脚把那丫鬟踹下了湖,对于自己杀人的行为毫不改色,“您就不怕杀错了人?”
陈拦霞站累了,她示意三花往旁边挪挪,给自己找了个矮板凳坐着,“这还是张大小姐教我的,身边的丫鬟不可比自己貌美,甚至不能算得上好看,就刚刚你捅的那个,放到咱们店都能成半个头牌了,我才不信呢。”
这话虽然是解释,但小橘总觉得听着不舒服。
陈揽霞不给小橘细想的机会:“这张家什么时候成了李云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