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温姐姐你的心是真是假不论,但你要是只想着这事,能不能惩罚他我不知晓,但是你却就那么被一桩婚事给毁了。”
乐岫蹙眉,“人一辈子那么长,成亲虽然是大事,但也决定不了人的一辈子。若是不嫁给滕世子,温姐姐你也是要嫁人的,比起那些不知底细的人,现在的状况没有糟到让温姐姐你露出这个表情。”
别说是温雨兰了,她自己想自己的婚事,思考这古代男人的德性,都已经想好以权势压人,男人注定会让人失望,那就更得再其他地方找到乐子。
人活着又不只嫁人这件事让人快乐。
“可是……”
“温姐姐还是觉得不平是吧?温姐姐有没有想过这不平不是因为滕世子,不管定下哪家温姐姐都会觉得难熬,毕竟是换了换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重新过日子,这也相当于要重新开始,又要应对新的长辈,又要结交新的友人。”
乐岫觉得温雨兰虽然不喜欢这门婚事,但现在失落成这样,大部分应该惧怕成亲。
各种情绪加在一起人也就变脆弱了。
她想了想温雨兰在书里面大杀四方的样子,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温雨兰进宫一直在吃苦,宫里的苍狼虎豹可不比护国公府轻松。
“赐婚这事滕世子算是亏欠你,他心里恐怕也是那么觉得,温姐姐不如利用这份亏欠,让他把府邸的什么通房贴身丫头之流全打发了。”
温雨兰一怔:“管那些做什么。”
“明明可以不给他选择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把选择摆在他的面前。没了那些人,你发个脾气,他也想着我也就这个妻子,是我亏欠她,还是得求和。有了选择你这厢生气,旁人那厢就把人拉去,在你背后一起说你坏话。”
乐岫知道温雨兰还没想明白,也只有说些其他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光自怨自艾。
“我还是那句话,人生不止嫁人这一件大事,温姐姐若是个迷恋才子佳人,一心扑在情爱上,我也就不说这些了,你是个明白人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了而已,别为了这事毁了自己一辈子。”
温雨兰点头:“我能明白殿下的意思,是我看不通透,不过殿下那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不少。”
就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去昭城一样,对婚事的不平也像是一块大石一样压着她喘不过气,跟乐岫说了说,她现在才找到往常的理智。
“只要不是自怨自艾,就没难过日子。”
乐岫笑了笑,见时候不早,与温雨兰一起去见各位千金。
这筹银宴除了乐岫是真的一心想要银子外,其他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乐岫早就放出消息这次参宴的都是此次入选的秀女,这些千金争奇斗艳互相打量,园子里搭的戏台倒是没几个人真认真去看。
乐岫姗姗来迟,一到就听到了一道道莺啼给她请安。
瞧着满院的姹紫嫣红,试问谁不想当皇帝,这个也爱那个也爱,而她们的愿望也就是自己是能被多疼爱的那个。
“各位千金不必多礼,这次为昭城百姓筹集善银,千金们愿意赏脸光临秋山别苑是本宫要谢谢你们。”
“殿下为昭城百姓着想,是我们的楷模,我们都要效仿殿下,跟殿下学习才是。”
“这次能被殿下邀请,是我们的福分。”
“能为昭城百姓尽一份力,我们不知有多高兴。”
……
乐岫话一说,立刻就有人开口追捧生怕说晚了不能让乐岫记住。
马屁听得差不多,乐岫抬手示意她们静了静:“各位千金的心意本宫都明白了,戏可以等会再听,不如先开始正题。”
见没人有反对意见,宫人先是推出一尊半人高的玉观音。
观音栩栩如生,乐岫在旁介绍:“这是太后娘娘知道这宴,特意赐下的玉观音,若是哪位千金有意可以用善银把福气请回家去,因是筹款,自然是价高者得。”
说的时候,乐岫特意看了眼宁馨琦,这是东太后的东西,他们宁家人到时候不可能不买。
除了观音,鹅黄她们又抬出了箱子与册子:“各位千金捐银多少,都会详细记录。”
按着人前后到秋山别苑记录的名字,鹅黄开口唱名:“户部钱侍郎千金……”
见人走出来,鹅黄笑眯眯问道:“钱三姑娘要捐善银多少?”
钱三姑娘看看四周,怎么也没想到乐岫在帖子上写的筹银是那么筹,不过幸好她爹没少给她准备银两。
“我捐两千两。”
“户部钱侍郎千金,捐银两千。”
鹅黄身边站着两个内侍,钱三姑娘说明数额,两个太监尖利嗓音立刻传遍了别苑。
钱三姑娘面色绯红,更庆幸她家没少准备银子。
乐岫坐着玫瑰椅在旁旁观。
这叫名字的顺序也不完全是按着人到先后顺序,在请人之前乐岫就派了人先行打探了一圈,哪家人大方哪家人小气,哪家人官当得油水重,哪家人为官清廉。
先叫几个大方的,然后再接着小气的,最后再是一些清官的女儿,到时候就省了唱名这步骤。
扫眼看到人群中有几位穿着华丽的闺秀额头渗汗,乐岫自己都觉得自己损,希望她们往后成了妃嫔千万别报复她。
“陛下驾到——”
内侍尖利的声音一时压倒了庭院的千言万语,乐岫一怔,刚站起来就见一身明黄的戚渊打月门进了庭院。
她办这个宴虽跟戚渊说是为了让他提前瞧瞧秀女,但她以为他应该是站在楼阁之上,俯视地看上两眼,谁想到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就直接出现到这些千金面前。
这到底是多期待提前看到他往后后宫里的美人。
第66章
都说三个女人等于一百只鸭子, 如今这一庭院的女人都因为戚渊的出现鸦雀无声。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乐岫听着音调各不相同的请安,觉得自己的声音混在里头应该也壮不了声势, 干脆没费嗓子只是屈膝跟着请了安。
“众闺秀免礼平身——”
严忠替主子发了声音,便拨开了道迎着主子走向了乐岫的方向。
宫人已经摆上了椅子就在乐岫原先位置的旁边。
乐岫抬眸跟戚渊对了眼, 这人还打算坐着不走了。
“你为昭城筹银,朕过来看看。”
“劳父皇忧心了。”
“为国为民的好事, 瑶公主才是忧心。”
乐岫心里撇嘴, 她叫他父皇,他叫她瑶公主,这称呼的远近程度可差了一大截。
“父皇请坐。”
“瑶公主也不必站着。”戚渊瞅了自己身边的椅子, 才抬眸看向庭院的其他人, “朕稍坐就走, 你们该如何就如何, 不必顾忌朕。”
闺秀们纷纷点头互看,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里面有些人是见过圣颜,但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胆子大的瞄了一眼,就忍不住瞄第二眼。
原因无非是戚渊的长相太过出众。
她们想入宫为妃, 不是因为服从家族安排,就是想着成了妃嫔之后的权势,至于戚渊就只是一个符号,谁会想到一个符号会长得那么英俊。
乐岫已经是国色天香,戚渊更是天人之姿, 鼻若悬胆,目若朗星,头戴缠丝鎏金金龙冠,没有比明黄更适合他的颜色,也就他的脸与他的气场能压制住。
温雨兰原本坐的就与乐岫稍近,近距离看到圣颜,倒是想到了乐岫之前与她说的话。
滕金川面圣估计可能也被陛下的气势吓到,所以下意识就选了家族,不敢开口提她。
这念头在自己脑海里一过,温雨兰不由觉得好笑,乐岫对她的开导还是奏效,这才多久她已经想着为滕金川开脱,好接受之后能嫁到护国公府。
多了一个戚渊所有人都束缚了不少,乐岫本来嫌戚渊把气氛弄得僵硬,但是见闺秀们捐款的数额一个比一个高,乐岫心里一乐。
“笑什么?”戚渊侧头靠近乐岫低声问了句。
乐岫侧眼瞧他一眼:“笑你本事厉害,你这一来得比预计得的银子高一倍。”
这些人猛足了劲在戚渊面前表现,有第一个说要稍后让府邸送银子过来,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从两千两到五千两,一个个都努力在戚渊面前证明自己的善心。
听到雷落雪捐了五千两,乐岫特意叫了她声:“雷姑娘不止容貌沉鱼落雁,心地也善良的很,本宫替全昭城百姓谢你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