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为楚珩上半身没穿衣服,沈知非为了抓的紧,直接环胳膊将他脖子圈住。手下滑润的皮肤手感熟悉又陌生,她摸了一下要放手,可她穿着鞋池底又滑,不靠着楚珩完全没法站稳。
这么个姿势下,楚珩并不比她好过。
顺手捞起沈知非人后,他本想放手就让她掉进去算了,可一抱上她的腰后,他这手就不听使唤了。
这是男人的腰身吗?
虽然她看着的确挺瘦弱。可是这手感……
楚珩用指腹摩擦了下她的腰,又伸手捏了一把沈知非腰间细肉。
要说方才还有些懵,沈知非这会儿可是彻底清醒了。
一把推开楚珩的身子,她拿开楚珩还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分说的扯到嘴前,低头就是一大口。
长这么大了,还没被谁这般轻薄过,上一个想摸一下她衣服的周家富商都被沈亦清打的鼻青脸肿的!
“无耻!”
愤愤丢下一句,沈知非爬出温池,拿走他放在岸边的宽大披风,气冲冲的披上出去了。
三时在外守着,听见屋里打斗声音,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看,忽然门被人打开,随后一人看也不看他的快步走出了屋子。
再进浴室,发现自家王爷半举着一只手悬在空中,整个人微微发怔。直到他人到池边楚珩才回过神来,十分不悦的说了两个字:“出去。”
整个一晚上,沈知非都没有个好心情睡觉,满脑子想着捉筑僵人的法子,想快些完事离这变态三王爷远远的。
江思放尸毒未尽,习惯了白天睡觉晚上出来瞎蹦哒,她二人本来就一个屋子,内心烦躁加外界干扰,沈知非很难好好休息,在床榻上假寐小许还是爬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上次她把他扔下自己跑掉,让江思放心里有了阴影,这会儿黏她黏的愈加厉害。沈知非顾及着他感人的智商,也就没同他计较,实在受不住了,就把他绑到一边柱子上,自己歇会儿再钻被窝睡觉。
虽然她能感觉房子周围的隐卫数量有所减少,但以免她大半夜跑出去又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景。再用白琉璃救楚珩一次的话,她可真吃不消了。
一想到在温泉池子里的那几十秒钟,沈知非就一肚子的火气。
楚珩被人喊变态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当他是好心要扶她一下,那也没必要摸到腰还捏一下揉一下吧??
又是袭胸又是摸腰的,她还是男人模样,这何止是变态,这已经是禽兽了!
也是后悔,她当时怎么没好好听沈亦清的话,离三王爷远点呢?
夜色渐深,稠密的乌云吞掉最后一丝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下,一处偏僻幽静的小屋中,隐隐有烛光闪现。
透凉的风通过门扇的缝隙钻进屋里,将蜡烛火苗吹的一颤一颤,倾斜拉长,连带着拉长倒映在地面上的两只人影。
“这么晚了,你让寅卯带信到容王府给本王,是有何重要的事?”
一人负手,面立窗户而站。三分心思放在身后人身上,两分心思注意四周声响,另外五分心思不知所踪。
“事关筑僵人,亦清不敢擅自定夺,故来寻三王爷商量。”
楚珩闻言,微微侧首用眼角扫了眼身后的人,道:“我不是说了,筑僵人的事你暂且不要插手吗。”
他坐到桌边抬头看着沈亦清:“还是你认为本王没什么能耐查出筑僵人,会把这一事扣在沈家头上?”
沈亦清摇首轻笑了笑:“我并不担心沈家会受牵连,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三王爷的能耐亦清也很相信。只是我那二弟在容王府上,他做事冲动马虎,我不得不担心。”
楚珩拧眉。
“令弟确实非同凡响,冲动马虎为一面,不过优大于劣,大有用处。”
沈亦清脸上笑容顿住了:“……大有用处,三王爷……何以见得?”
楚珩摇了摇首,并未多说,只是道:“不让你插手筑僵人的事是为沈家好。至于为何让沈知非来容王府,全是因为他自言有法捉住筑僵人。”
沈亦清道:“非儿口无遮拦,大多戏语。”
楚珩眯眼笑笑:“本王向来喜欢当真。”
沈亦清动了动喉结,不说话了。
“你说查到了关于筑僵人的线索,具体是指什么?”
沈亦清想了会儿,犹豫道:“筑僵人牵扯到不少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祁丞相是一个,四皇子……也是一个。”
“可有证据?”
“我早先就有怀疑祁丞相,所以派了人潜在丞相府周围,无意中发现四皇子和丞相府来往。再差人一查问,发现城南筑僵人出现的那晚,有人偷偷去了四皇子府邸。”
楚珩听后道:“小四虽和与本王对立的太子走的近,但再几日就要封嘉王入城西嘉王府。他再怎么不济,也知道其中厉害,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筑僵人沾上什么关系。”
“三王爷的意思是?”
“且先再等等。”楚珩道。垂眸扫了眼沈亦清红肿一圈的手腕,微微挑眉道:“那日在皇宫里本王就想问你。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沈亦清顺着楚珩的目光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想起沈知非不自主的笑了笑道:“和知非切磋武艺时,不小心折的。”
楚珩闻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没看出来,沈知非还是这么个狠角色。
他是不是要谢谢他只是啃了他一口,而不是像对待沈亦清一样掰折他手腕?
抬手摸了摸手腕上还有些清晰的牙印。不觉得疼,沈知非下口的当时他竟还有些酥酥麻麻,无法言喻的感觉。楚珩看着眼前忽闪的烛光,忽然问:“亦清可听过民间有关本王的传言?”
沈亦清认真的想了下。问:“不知王爷是指哪一条?”
楚珩看了眼天色,起身来到门边:“闲话下次再与你聊。你要说的事本王已经清楚了,令第的安危也不用担心,不出十天,解决筑僵人之事后容王府就会亲自把沈二少爷送回镇国府。为免太子等人在筑僵人一事和你略有牵连上大做文章对沈家不利,这件事你暂时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亦清明白了。”沈亦清对着楚珩的后背做了个揖,后者没做多余停留,几步没入夜色回了容王府。
趁着晚间没什么人,沈知非偷偷摸摸出去换洗月事布回屋的时候,刚好和回来的楚珩正面碰上。
要不说她怎么这么衰呢,走哪里都能碰见这个变态。
来月事的她本来就有些烦躁,再想起在浴池里他对她胡乱摸揉,更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像是没看见他人似的径直略过他的身旁。
他二人的房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虽互相距离远,但一旦出门,势必能碰面。
守夜的酉辰匿在暗处注视着一切。这沈二少爷无视三王爷也不是一次两次,按着自家主子的脾气,保不准哪次出手,到时候伤了容王府和镇国府的和气就不大妙了。
刚想着,错开楚珩的身子刚走出半米远的沈知非忽然身子一紧,扭头回看才发现是楚珩扯住了她挡风的披风。
出手了!主子出手了!
怎么办,他要不要现在出去拦一下?
可那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主子说他吃里扒外,养他那么多年居然胳膊肘往外拐……酉辰额间汗滴直落,蹲在树上来回为难间,听得对峙了许久的二人有人开口道:“……这是本王的披风。”
说话的是他家主子。
酉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电光火石的互相看了这么久,王爷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沈知非要披风??
沈知非低首扫了眼身上的披风,一言不发的解下披风,就这么穿着中衣跑掉了。
披风的一头随着重力落到地面,碰上了一层泥土。
楚珩还有些发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好像是下意识的,没有过脑,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
拎起披风扫了眼灰蒙蒙的衣领处,楚珩蹙了蹙眉头,刚想松手丢远,鼻尖闻到披风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后,又没有松开五指。
还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但也有些不太一样。
他以为他早忘记了。可这会一见到这人,一闻到这味道,所有记忆都涌上了他的心头。
十岁年纪,记事自然很清晰。但五六岁也不是很小的年纪,可那个人却是表现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