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上楼,耐心的为她脱鞋,洗脚,甚至是卸妆………
我本来也喝多了,就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为她忙前忙后。
不得不说,是真的很用心,并且很贴心。
我对他的看法有些改观,甚至觉得………要不就撮合宁夏跟他在一起吧?
不是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么。
秦飞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两个也没有可能了,不如,不如………反正我觉得江锦纶好像还挺不错?
他忙完一切就离开了,还特意嘱咐我说要是有什么事,就记得给他打电话。
我有些困,朝他摆了摆手就瘫在沙发上睡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诈响。
电话一接起,我就听到一粗犷的男声:“依依啊!这下是真的出大事了,你赶紧过来医院吧,你妈妈就快不行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养父的声音,接着“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你妈妈乳腺癌晚期,医生说不行了,你妈妈想见你最后一面………”
大清早,我被这消息炸的外焦里嫩。
顾不及收拾,我就这样蓬头垢面的出了门,开车一路狂奔到圣心医院。
风风火火的赶到手术室门口,我看到养父来回踱着步,而王欣,我那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也是一脸忧郁的看着手术室的红灯。
我心里顿时更加不安起来,赶紧上前一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
王国栋见我出现,一把拉住我的双手,颤着肩膀哆哆嗦嗦的开口,“依依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老了,经不起事了!”
我懒得听他叨叨这些废话,“直接点。”
他嘟嘟喃喃几句,接着又换上那幅天要塌下来的抑郁表情,“依依啊,你先去把钱交一下吧,我是用了性命担保他们才同意做这个手术的,我告诉他们说我有一个有钱的女儿………“
我皱了皱眉,扭头就走,去前台刷了卡。
豁,又是三十万。
我忽然就记起几年前,他们串通起来骗我,然后将我卖给傅司年的场景,不免后怕起来。
而那边手术室的红灯已经熄灭,我匆匆上前,就看到养母脸上戴着一个呼吸罩,昏迷不醒的躺在担架床上,比起我上一次见她,头发又花白了不少,洁白床单下的身躯,更加单薄更加瘦弱。
心口一疼。
看到这样可怜的养母,别说钱不钱的,就是花光所有,让我出去借,我也要治好她。
没办法,养育之恩大于天。
我跟随着医生护士进了病房,在医生取下口罩时,我看清他的满头大汗,显然是手术任务太过艰巨导致,我心里顿时觉着养母凶多吉少。
“医生,我养母情况怎么样?”
他皱着眉头,板着脸严肃的开口,“这个,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要是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醒来,就没多大问题,毕竟手术还算成功,切除的也比较完整,剩下的,就得看她自己了。”
我呆在原地,愣愣的转过头,缓缓蹲下,捂住了嘴。
我怕我忍不住失声痛哭,我怕我情绪失控彻底。
“妈……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她苍老的脸颊,听着旁边心电感应仪沉重的声响,转念又想到她被切除的汝房………
好难受。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受伤,为什么老天爷你如此不开眼。
我守着她,半跪在床前,哭了很久。
后来太困了,竟这样就睡着了。
直到王欣提着一个饭过来推醒我。
我眯了眯眼,头疼欲裂。
“姐,我给你买了饭,你吃点吧。”
我愣了愣,抬头来看看她。
其实很少与她沟通吧,所以也不太熟。
又记起之前她坑害我,以及后来赌博的种种恶劣事迹,我垂下眼眸掩去厌恶,尽力扯开一抹微笑,“谢谢。”
她找了张凳子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我尝试着跟她聊聊天,“最近怎么样,戒赌了吧?”
她见我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终于得到大人原谅的小孩子似的,笑的明媚而灿烂,“上次之后就戒了,现在也没去酒吧上班,找了份正经点的工作,在一家公司做文职。”
我半信半疑,她哗的一下挽起长袖,露出纵横斑驳的手臂来,“姐你看,为了戒赌,我是下了狠决心的。”
我吃在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里感慨着,这女孩………是得多狠啊,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第124章 那就鱼死网破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傻姑娘,唉。”
受苦的人分明是她,可她偏偏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嬉皮笑脸着说,“哎呀,姐,我这戒掉了就好了嘛,您就别愁眉苦脸的啦。”
我点点头,扒拉了一口饭,没什么胃口,就盖上了盒子。
“姐,以前………我,是我太年轻太幼稚了不懂事,您,我今天真诚的给您道个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知错了………”
她虔诚的鞠了一躬,弯着腰没打算起来。
我赶紧站起来,可大脑晕乎乎的,有点儿头重脚轻,我扶住她,“你起来,我原谅你了。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
毕竟她现在也就二十三这样,年轻啊,总会犯错的。
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我,“谢谢您,姐,以后我要是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她抹了一把眼泪,眼眶红肿着。
“别说这些,以后你好好过,别再碰那些脏东西了,认真谈一场恋爱,结婚生子,多好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我始终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弱者的眼泪,更见不得其他人因我而难过受伤半分。
她感激的点头,又说我辛苦了,让我回去睡会儿觉,换她在这里守着。
我是真的困,便应下了。
只是刚出医院门口,我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是傅司年常开的那辆布加迪。
我以为只是碰巧遇上了,哪知他一见到我的身影,就立马从车上迈着长腿下来,径直走到我身边,“跟我走。”
我不情愿,他就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的面一把抱起我,我甚至看到有人举起手机在疯狂拍照,羞得我赶紧将头埋在他怀里。
被扔上车,我弹跳起来,他却紧跟其后,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各自不说话,僵持着。
最后我耐不住打架的眼皮,因为是真的好困,于是摆了摆手,慵懒的开口,“傅司年我很困,有什么事等我睡一觉再说。”
我打了个哈欠,又掰开他的手,眯上了眼睛,直接瘫倒在座椅上。
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陪你一起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
我一脸懵,觉得不可置信,直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叹道:“傅司年你没发烧啊?”
他古怪的看着我,“什么?”
我打掉他搂住我的双臂,“哦?傅总怕不是忘了昨晚我们还为了你的白月光而吵的不可开交,今天就搂在一起睡觉,不太合适吧?”
我的语气讽刺而扎人。
可他非但不恼,玫色薄唇一勾,“难道你就没听说过,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这句话么。”
说着又伸手来将我团团围住,不肯再松开。
“呵呵,傅司年你滚,我懒得跟你扯嘴皮子,你也别装模作样,我已经不吃你这套了,反正这一次我咬死了不松口,你休想再让我放过顾嫣然。”
我真的很厌恶他为其他女人放低姿态来向我求情的这幅模样。
换句话说,我见不得他心里有其他女人,一点也见不得。
很眼红,眼红到想要杀人。
他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是真的吃硬不吃软对吧。”
“不,我软硬不吃,傅总,告辞。”
我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却听到他在身后哀愁的放了一句狠话,“一定要鱼死网破是么,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