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会(63)

“我还是一个人睡吧。”赵慈行主动说。

艾登一声不吭,但他的目光烫到了她心里。

赵慈行关了灯,很久以后她听到一些声音,那些声音伴随着轰轰隆隆声,在本应寂静的夜里,让她心悸。她知道他也在想着她,想得发疯。她最终入了眠。

*

早餐的香味溢满餐车。窗外一片白茫茫,快到长春了。只是如今不叫长春。

玛丽一如既往的打扮的精致得当,到了餐车,她弟弟刘易斯和罗密欧已然占了个靠窗的餐桌。两个小子原本在她包厢外等她,被她斥走了,说是,“你们在我门口站着就好似在催我,女人化妆容得催么”。两个小子听了如临大赦,玛丽不知道她话未落音他们就跑了。

玛丽走到餐桌旁,刘易斯连忙起身,罗密欧却是愣愣望着窗外没反应过来。

“罗密欧。”刘易斯提醒道。

罗密欧这才看到玛丽,正要起身,被玛丽的手势制止了。玛丽一边入座一边调笑道:“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吧,还有更厚的呢……”

刘易斯给了玛丽一个眼神。玛丽还没看清,就听罗密欧连叹了两口气。罗密欧正要叹第三口气。

玛丽尖声道:“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谁惹我们罗二公子了?”比之刚才,语气明显刻薄了。

罗密欧也不见怪,他早已习惯刘易斯这个姐姐的脾气。实际上,他有时候还挺喜欢跟玛丽斗嘴的。“赵姐姐怎么还不来?”罗密欧可怜巴巴说道。

玛丽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我说什么事呢,一晚上过去了,还想着呢?”

刘易斯不满道:“他是想了一晚上。一大早醒了就要拉我来餐车候着。”刘易斯说着又笑了出来,“倒还算正常,没有拉我去4号包厢喊人起床。”

“老毛病又犯了。”玛丽笑着摆头,收起了那几分刻薄。

列车员上了茶,送来了菜单。

罗密欧望着车窗外远远近近的白雪,痴痴说道:“大概这就是romantic love.”

“你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回。”刘易斯笑骂道,“上个月是谁来着……哦对对金陵城里的一个小姐,也是订了婚的。你说你要脸不要?总想着撬墙角。”刘易斯说的是他们刚从美国回来时,罗密欧回了趟南京,在南京的一个舞会上邂逅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若不是订了婚,倒是跟罗密欧门当户对。

“不一样的。”罗密欧撑着下巴又叹了口气,“我坠入爱河了,我碰上我的朱丽叶了。”

玛丽正喝茶,差点被烫了舌头。

罗密欧朝玛丽哀怨地看了过去,“玛丽,你可知道,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你不如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学文学的就这么个理解能力,昨晚你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时我就想说你……我看你明年毕不了业!”玛丽没耐心理罗密欧了。

刘易斯嘿嘿一笑,“我们都知道他的德行,下个月,要再碰到一个姐姐妹妹的,他就会说他是宝玉,遇着黛玉妹妹了……”

玛丽居然像罗密欧似的叹了口气,“你忘了,这比方他上个月用过了,都是金陵人,算恰当吧……”

罗密欧则托腮自言自语着:“曲解与发散思维,是文学的必经之路。”他说着望穿秋水似的望着餐车的入口,“又有什么比一见钟情更romantic呢?”他说完,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不仅坐直了,还直楞楞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回被锁是因为写了一两句关于接吻的平台认为不恰当的内容……

另外,大家都看到啦,文案文名和封面都改了。我个人也喜欢《事先声张》这个名字,但是一来这原本就是半剽窃文坛大佬的名字(偷情二字还没法塞进去),二来这个名字跟这文也不那么契合了,《双城会》更恰当些。

还有就是前面章节都或多或少有几个错别字,我之所以没改是因为改完还要重新审核……请大家见谅了,我之后尽量避免感谢在2020-02-23 08:11:57~2020-02-24 15:0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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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罗密欧刚直楞楞站起来, 又直楞楞坐下了, 须臾的功夫。他面若冠玉,皮肤白皙的玛丽有时候都羡慕。此时玛丽虽没回头,但看罗密欧那白里透红的脸, 一看就知是被震到了, 她咧了咧嘴。得意和嫉妒参半。

刘易斯也没回头看, 他知道肯定是赵小姐到了。他低头小声正经劝罗密欧, “你差不多得了, 忘了昨晚被警告了两回?等到了哈尔滨, 我把所有我认识的名媛闺秀都介绍给你,总有比赵小姐好看的……”

罗密欧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也不知是听进去没有, 只在嘴里叨叨:“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刘易斯听着一激灵,反应慢了半拍, 就听玛丽尖酸的低声笑道:“罗二公子这是闻了道, 觉得死了也无妨了。”她说完呸了一小声, 嘀咕着,“都是被罗密欧带的, 一大早说什么死不死的。”

赵慈行一进餐厅就看到罗密欧跟个僵尸似的站了起来,她转眼去瞧艾登时, 余光又瞥见罗密欧跟僵尸似的坐了下去。艾登嘴角抽动了下,也朝赵慈行转过了脸。

这两个月她头发长长了些,短波浪的末端生出柔软的黑丝,前额弯曲的刘海优雅妖娆。勾勒过的眉眼千娇百媚, 抹过口红的红唇娇艳欲滴。她身上那白玉兰的长旗袍,衬着她的眼睛格外清澈水灵。然做这旗袍的裁缝和挑这颜色款式的女人不仅懂女人心更懂男人心,如此冰壶秋月却配了高开叉。她打扮好从浴室出来又兴奋又害羞地问他觉得怎么样。

艾登那时正在窗边抽烟,外面已是他所熟悉的白雪覆盖,覆盖这近处的荒原村落,也覆盖着远处层层峦峦的冷杉云杉,松与落叶松。与他六年前回哈尔滨相比,时局变了,他或许也变了。至少长了六岁。至少,他不可能想到,再回来时有一个人跟他一起。而那人是他的心上人。她不在身边,他睡不好,她在身边,他也睡不好。梦里梦外都让他挠心挠肺。他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她。看了很久,久到他忘了弹烟灰。她着急了,又问了一回。他掐了烟,起身过去吻了她。她是皑皑白雪,更是皑皑白雪覆盖的荒原密林中的小白狐狸。是他的小白狐狸。

“今天就到哈尔滨了。”她气喘吁吁在他怀里说,像是在暗示什么。又或者哪里是暗示。她一点也没掩藏她的害羞期待与忐忑惶惶。只是她说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生怯看着他的模样,像是生怕伤了他。

可她应该知道,从她踏上这列火车开始,哈尔滨从此对他都不一样了,哪怕他们尚未抵达,又无论是否发生什么。

“小白狐狸精。”艾登捏着赵慈行的下巴,低低唤她,他没有笑,但他眼睛里有笑意。

她立刻安了心,看他的目光也变成了嗔嗔,好像想要反驳,最后古灵精怪洋洋得意地说:“那我要穿了红旗袍,是不是就是红狐狸精,我还有褐色的、蓝色的……”

嗯,是个能说会道的小白狐狸精。他便不让她说了,以吻封缄最是管用。要不是怕她饿了,他真不想让她出去。

艾登回神过来,有点理解金屋藏娇了。只是小白狐狸昨夜才说她自己是女性主义者,她好像一直都标榜自己是新新女性,他要真把她关起来,小白狐狸怕是要把车顶掀了,还得咬他。

刘易斯的声音这时传来。

刘易斯起身回头,望向二人,面带微笑。他眼里虽有惊艳面上还是礼貌得当,他跟他们说:“早啊,赵小姐……Eden,这里坐……”但他心里却是道,难怪罗密欧说他要死了,这要在哈尔滨找个更出挑的怕也不好找。

玛丽也回头朝那二人点了个头,同是瞬间理解了罗密欧的失魂落魄。她脸上不动声色,桌下,用高跟鞋狠狠踢了罗密欧一脚。罗密欧被这一脚踹惊醒了,连忙站了起来。那二人已经走至他们桌前,罗密欧换了彬彬有礼的姿态,“早安,Eden,早安,赵小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可惜他那双凤眼不断出卖他,他干脆低头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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