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贾子兰若真吃了,就坐实了她和女帝之间的关系不寻常,她是饿,但她做不到让人非议她,便是认贼做那等不光明的事,她也要在暗处进行,她要保的她父亲一世清明。
“早上多吃了几口,还不饿,您喝了不少酒,这冷胡突鲙还是您吃了吧。”
女帝瞧出她不愿在人前和自己亲,心里难免惆怅,不过也没想着逼迫她,只道,“剥的手疼,歇一会儿吧。”
贾子兰停了手,将那盘木奄子放到她跟前,便自侍女端着的水盆里净了手。
这时童贤慌忙着跑来,他那捏在手里的拂尘都在抖,压低了声对女帝道,“陛下,奕王殿下在休息的客房里不见了……”
“这底下人怎么办事的?去找了没有?”女帝一怔,好在反应够快,她没喊出来。
童贤心内叫苦不堪,这个奕王可把他坑惨了。
“正派人在各个客房中搜查,还没找到人……”
女帝彻底放下碗,人是坐不住了,她给童贤一记狠狠的眼神,招手让昭华公主过来。
昭华公主正在找寻高庭渊,才被她发现躲在角落里清净,就见到女帝招她,只得过去候在女帝身边。
“母亲?”
女帝伸出两指往眉心揉了揉,对她低声道,“承治不见了,你先在这稳住他们,朕去看看。”
昭华公主也是一慌,焦急的脸都变了色,“母亲,儿臣随您一道!”
女帝按住她的手,稳着声道,“那小子准是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朕过去找他,今日是你的生辰,寿星别跑了,这府里还得你看着。”
她安抚性的拍了几下昭华公主,便匆匆带着贾子兰去找人了。
高庭渊和杜修彦没说上两句话,杜修彦就不胜酒力,由侍女引走去休息了,他一个人坐着没劲,干坐着没多久,见女帝脚步带风的离了场,这下就更不愿呆了,也想跑。
“表兄!”
昭华公主叫住了他,她踱着脚步过来,面上有疑问,“不会是见到本宫就想跑吧?”
高庭渊抱臂抿唇,“殿下此话怎讲?我只是酒喝的差不多了,想出去散散酒。”
“本宫看,是你没见到聂珏心里不自在,本宫的生辰宴都不想呆了吧,”昭华公主损道。
高庭渊暗下了脸,四平八稳的看着她,“你也知道,说出来大家都尴尬,还不如揣着明白当糊涂,非要戳穿做什么?”
“你是觉得本宫拿她没办法吗?就算她坐上了吏部尚书,本宫要杀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昭华公主说。
高庭渊望着那群在一处喝酒的人,道,“你去杀啊,你杀了我刚好禀报圣人,让她知道你这些年里做的好事,想必圣人一定极愿意听的。”
昭华公主被他这一句话掐灭了炽气,她一口喝掉酒,将一双眼黏在高庭渊脸上,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的厌恶,“表兄,你总是知道本宫最怕什么,可你越这样,本宫就越舍不得放手,聂珏本宫是杀不得,可本宫也不可能整日听着你们的风流韵事无动于衷,若哪天本宫忍无可忍了,你可得考虑好后果。”
“后果?这些年我府里的侍女死了多少我都没数过,你是觉得我真的好拿捏啊,手伸到东昌侯府,是当我喜欢纵容着你吗?不过是我顾念亲情,一直忍让着你,可你要是敢对甘棠下手,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来亲手杀你!”
他放下了狠话,便不管昭华公主脸色多难看,踏出了前厅的门。
第76章 七十六个澹澹
聂珏被侍女一路引进了客房中,等那侍女下去了,她才慢慢褪下了湿衣,卷起亵裤,看膝盖上的伤。
果然是撞狠了,一片乌青。
她试着揉了两下,那疼就漫了出来,她便揉不下去了,扶着墙,往架子边移,想浮点水过来给腿上擦洗一下。
这时外面响起了说话声。
“殿下,您进去吧,仔细着凉了,”听声音是刚给她引路的侍女。
“这间不是本王刚刚呆过的客房吧,本王记得刚刚这房门前好像没挂灯笼,”赵承治的声音穿过门传到聂珏的耳朵里。
“您看这外面天都黑了,将才奴婢怕您找不见路,就找人缀上了灯笼,这间确实是您的暂居的客房。”
“那你退下吧,本王进去了。”
隔着门,聂珏看不到赵承治的面部表情,她现下全身只着亵衣,若赵承治真进来了,料想不需一炷香,就有可能被人知晓,她和奕王在公主府做下了丑事,这就是个圈套,除了她还能让赵承治在女帝面前失宠,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那门口的人迟迟未动,聂珏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心内一想,就不顾其他想喊出来。
不想门外又有人说话了,“殿下,你怎么在这里,这是甘棠的房间。”
这是高庭渊的嗓音,聂珏瞬间松下了心,瘸瘸拐拐的上了榻,仰头一倒,耳边还在听着他们的说话声。
“哦哦,我就说那个侍女带错了路,原来将我带到了这里。”
“殿下的客房应该是偏东,这边向西了,往那边走应该就是了。”
赵承治乖巧的答了是,便和高庭渊做了别。
聂珏半闭着眼等他们远去,神思都飘远了,就在她快要迷糊进睡梦中时,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高庭渊走了进来。
聂珏立时被惊醒,她听着脚步声近前,眼睛未睁,只呵了口气,道,“送走了奕王殿下,您倒是赶巧,自己跑进来了。”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否则决计不敢这么慵懒的跟高庭渊讲话,她仰躺在榻上,乌发如墨般四散铺开,那张脸在夜灯的映照下,白润若仙,她的亵衣贴着身,胸前的起伏明显,连腰身的曲线都遮不住,还漏了一截俏白的肌肤,直让人恨不能捉在手里,细细把玩。
高庭渊的眸子里藏了情,俯身下来时,就将她罩在自己的怀中,手掌如他所愿的摸上了那把细腰,感受着那腰上肌肤的滑腻,看她受惊般的挣扎着,却挣扎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若不进来,怎么知道你是这副勾人的模样?那不是太亏了。”
聂珏怕痒,他的手贴着那块皮肤,使得她想逃开,她扒拉着那只好色的手,却不得其力,随即张手揪他的脸,直到那脸被她揪红了,她又心内燃起了其他情绪,改抓着他的衣襟。
“我腿疼……”
真会抓人心。
高庭渊翻过身,把她抱了起来,拖过一张椅子坐到架子边,观察着那膝盖上的乌青,他用手碰了碰,看她疼的皱起了眉,便招了水极细致的给她擦。
“怪我,不该来招你。”
聂珏靠着他,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起唇在他耳边小小呢喃,“害人精。”
“害到你了,谁让你一直勾着我,委屈你受着,若是不解气,你来打我,”高庭渊摸了摸那腿,怕她凉,把裤子放了下来,扶着她的腰上了榻。
聂珏卷起被子往身上盖,用另一只脚踢他,想让他走,“您该走了,到时候他们找不到您,估计也要到处寻人。”
高庭渊连人带被一把抓回来,托起她的下巴细细吻着,瞧她受不住又似要哭,心口更是燃起了爱怜,手就不知不觉探到了被子里,那里温热一片。
屋内烛火摇曳,床畔传来呜咽,忽地一声哎呦,高庭渊往脖子上一抹,血都被她抠出来了,“下手太毒了,我要是死了,你不得守寡。”
聂珏微喘着气,胸前的触感似乎还在,她的脸红的像是要烧着,却依然靡软着声骂他,“谁让你乱摸,活该!”
高庭渊占够了便宜,起来身,把干净的衣裳拿了下来,放到榻上,道,“休息会儿就出来吧,估计要来人了。”
聂珏不理他。
高庭渊捂着脖子舔了舔唇,鬼鬼祟祟的打开窗户翻身出去了。
聂珏缩在被子里好一些时候,瞧着差不多了,便利落的把衣裳穿戴好,随处找了找,翻到一本书,她装模做样的拿着那书坐到桌边,静等着人来。
女帝由侍女一路引到客房处,挨个排查,推门就进。
到聂珏房门前时,一侍女露出难色道,“这间是聂大人的……”
女帝压沉着脸,朝童贤递了个眼色。
童贤于是高声对里喊道,“聂大人可在里面?”
聂珏放了书,瘸着腿过来把门打开,一见女帝就故意露出惊讶的样子,欲要下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