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索性不再理他。
她本来是歪在沙发上看手机着,看着看着,也不怎么一歪身子竟睡了过去。
是被许近枫叫醒的,他轻轻捏她的耳垂:“丁丁,醒醒,吃饭了,吃完了再睡。”
苏丁揉揉眼,意识还有些朦胧。
许近枫拿冰手冰她,道:“怎么这么累?昨天晚上熬夜了?”
她惊叫一声躲开,这回彻底醒了,恨恨的打到许近枫的手背上,道:“没有,是过了饭点儿了,所以犯困。”
“还怪我呗,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别给自己懒找借口。”
…………………………
苏丁一如既往的吃得非常满足。
许近枫自己吃得倒少,还十分彬彬有礼的请示:“我能不能喝一小杯红酒?就一小杯。”
他十分促狭的拿出个喝白酒的小酒盅来,递给苏丁:“你替我倒,倒多少我喝多少。”
苏丁看着他直磨牙。
这种小酒盅盛不了多少,据说四盅才一两。
装得这么可怜,有意思吗?
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赌的就是她的不忍心,可还是得上当。
她问他:“你下午出去吗?”
许近枫十分肯定的摇头:“不出去。”
生怕苏丁多心,又添了一句:“出去也不开车。”
苏丁给他换了只高脚杯,这才倒了红酒,嫌弃的道:“别装腔作势的,当我愿意管你?也就会在我跟前点眼药水,背着我不知道灌了多少红白啤的去了。”
许近枫陪笑:“真没有,我最近基本都没怎么喝。”
他抿了口酒,眸光中带着惬意和懒散,望着吃饭的苏丁,不自禁的眉眼就染上了一层笑意和暖意。
他看不得苏丁吃得那么香,故意气她:“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连饭都不会做,后半辈子可怎么好?说出去也丢我的脸,倒像我没教好你似的。”
苏丁端着碗,意味不明的瞥他一眼。
许近枫放下高脚杯,身子微微前倾,道:“要不我教你做饭得了。”
苏丁垂眸挟了口菜,颇有些挑衅的放进嘴里,故意咯吱咯吱嚼得香,诚心炫耀她生着好牙口,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学。”
“切,总不能让我给你做一辈子饭,好歹你也还我几顿能入口的饭菜吧。”
苏丁又横他一眼,道:“我不缺保姆,你倒是缺一个。”
许近枫道:“保姆要找多少找多少,可她又不能管我一辈子。”
苏丁把碗搁到桌上,顺势放下筷子。
许近枫心里咯噔了一声,面上却装着没事人一样,还殷勤的问:“就吃这么点儿?再添点儿?我给你盛。”
“不用。”苏丁起身道:“谢谢你丰盛的午饭,我走了。”
许近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拦住苏丁道:“不是吧,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我忙忽了两个多小时,你闻闻,我一身的油烟味,你吃了不到十分钟,抹嘴就算完事了?”
不完事还能怎么着?等她洗碗呢?
苏丁哦一声,道:“我给你买个洗碗机,反正我不想洗碗。”
看她得瑟的。
“……”许近枫伸手将她按回到椅子上,有些无可耐何的道:“放松,苏一丁,能不能别一脸的如临大敌,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话没法接,太有歧义了。
苏丁坐回去,还翘起了腿,一副刻意十分放松的模样,道:“有话说呗,又没人捂着你的嘴。不过你可别整那些弦外之音,我听不懂。”
许近枫瞅着她似笑非笑,道:“丁丁,你也别给我整这些弦外之音。”
苏丁敌不过他的不要脸,只得垂了眸,可小脸一直到耳垂都红了。
许近枫半靠在苏丁椅背上,一脸兴味的低头看她,跟发现新大陆似的道:“你热啊?还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还煞有介事的伸手摸她额头。
苏丁窘迫的避开,没好气的道:“到底有没有话说?没的说我可走了啊。”
“有,有,看你这脾气,动动就急,急什么啊。”
许近枫要是肯老实就怪了,他道:“丁丁,咱换个地儿说呗。你看这一桌子残羹冷炙的,多影响心情。”
看他这矫情劲儿。
没等苏丁讽刺他呢,许近枫径直把苏丁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
在许近枫厚脸皮的“饭后运动”的提议下,苏丁只能被迫跑完了三千米。
她有些气恼的背过身去,就差拿被子蒙住脸了。
许近枫从身后抱住她,道:“方怡给我寄了张请贴,她和赵朝下个月结婚。”
苏丁一下子就坐起来。
许近枫按住她,取笑道:“她结婚,你激动个什么玩意,差点儿没把我牙磕掉了。”
苏丁敷衍的替他揉了揉下巴,问:“真的要结婚?怎么这么快?”
许近枫挑挑眉,道:“可能是奉子成婚呗。再说了,她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不结婚干吗?再这么抻下去,没准又得抻黄了。”
他瞅着苏丁,问:“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明面上是请示苏丁,其实是在问苏丁有没有不高兴。
苏丁靠在他怀里,一时没开口。
她就是觉得太荒谬太滑稽了。
方怡和赵朝出轨,苏丁不太相信她有多爱赵朝。
都说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苏丁自认她还是了解方怡的。
她抢走赵朝,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和自己赌气而已。
既是赌气,能让苏丁痛苦,方怡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居然真的走到结婚这个地步?
是说赵朝的魅力大,还是说方怡昏了头?
玩着玩着,居然玩出感情来了?
苏丁倒没那么圣母,会替方怡和赵朝以后幸不幸福而操心,她就是觉得:这都什么事啊?
不管她和赵朝之间的感情算不算爱情,又是深厚还是轻薄,可两人结过婚,就是夫妻,不管什么时候,赵朝也是她的前夫。
同在一个城市,以后难免会遇到,到时候旁人指着赵朝会说:看,那是苏丁的前夫,方怡是她的情敌……
有些说话刻薄,知道内情的人说不定还会说一句:这两对夫妻玩得可真开放,这是做了个大交换啊。
太丢脸了。
许近枫不高兴了,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舍不得那渣男?早说啊,我替你抢过来去。”
谁舍不得了?人活在世,不是只有爱情。
女人活一辈子,也不是只有男人这一桩事业。
她总得考虑人情世故?
苏丁绝望的捂住脸,低低的呻#吟了一声,道:“枫哥,我不想待在这个城市了。”
许近枫嗤的一声,道:“你怕什么?”
“我没脸见人。”
“哎,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你又没做亏心事,没脸的是谁也不该是你,你心虚什么?”
苏丁摇了摇头,又使劲摇了摇头,一把推开许近枫道:“我不是跟你商量,人言可畏,我没强大到不顾世人眼色和流言蜚语的地步。我明天就辞职,房子挂出去卖掉……”
反正她在这儿也没什么牵挂,至于亲人神马的更是浮云。
离得远些,说不定关系会更加不那么尴尬些。
苏丁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想,她脑子的确发昏,怎么早没想到这个主意?
当初出事就不该再回来,这几年曲曲折折都是白绕的弯路。
她居然条理井然,显然是真的在考虑离开这儿。
…………………………
许近枫瞠目结舌的瞅着她:“不是,你走了,去哪儿?”
苏丁下床趿上拖鞋,道:“那都是小问题,要不然我去N城,我在那儿上的大学,好歹还有老师和同学呢。”
靠。她来真的。
许近枫问:“那我呢?”
苏丁奇怪的看他一眼道:“你怎么了?”
许近枫威胁性的瞅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你安排的挺好,不给我也安排安排?”
苏丁心说:你一个大活人,腿长在你身上,该怎么安排那是你自己的事儿,哪轮得到我安排了?再说我自己都还安排不明白呢,哪敢乱管你的事?
他的公司,他的项目,甚至他的客户他的朋友都在这儿,苏丁走是光杆一个,反正她吃饱了全家不饿,许近枫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