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冷风灌进来,苏丁打了个冷颤。
赵朝在她身后追出来,抿了抿嘴,开口道:“苏丁,你先换个衣裳。”
苏丁一怔。
赵朝一直盯着她和许近枫。
她那么怕自己的碰触,做不了假,可她和许近枫却好像全没有这份顾忌。
赵朝自认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可两相比较,也难免心生怒意。
苏丁犹未感受到他的怨尤,转身披上个羽绒服,就架着许近枫下了楼。
崔宏只能转身安抚赵朝:“你看这大半夜的,折腾的你们夫妻也跟着兴师动众。”
赵朝淡淡笑道:“来都来了,我换身衣裳,跟你们一块去吧。都喝了酒,怕是也不能开车。”
他脸上的笑像是粘上去的,也就是光线不好,要不然谁看谁别扭。
崔宏暗骂:这都什么事啊?
两个醉鬼,一个拼命三娘,只要遇到许近枫就不管不顾,倒让他对着赵朝,成了夹心饼干。
也就是崔宏脸皮厚,还能笑得十分自然,索性顺坡下,道:“那好,我先把老冯弄出去,别回头他吐在这儿。”
说个吐字,冯乐安在地上爬起来,道:“我,我想吐。”
冯乐安一把就把他给提溜了出去,威胁他道:“你要敢吐,我就让你怎么吐的还怎么吞回去。”
冯乐安吓住,喃喃骂道:“你踏马的就这么虐待我?啊?还是不是兄弟了?居然敢踹我,我跟你没完。”
崔宏:你到底看没看清是谁踹的啊?
说你糊涂吧,你还知道疼,说你清醒吧,你连个“仇人”都找不准。
…………
许近枫是严重的酒精中毒,大夫没什么好脸色的道:“再晚送一阵,人怕是就不行了,交了费赶紧洗胃吧。”
冯乐安耷头耷脑的也没听进去,崔宏一脸的后怕,倒是苏丁脸色十分难看。
她把许近枫交给护士,自己去交费。
赵朝忙跟上去。
因着是大半夜,医院里也没多少人,苏丁刚拿出银行卡,赵朝就把卡递了过来。
苏丁把他的卡抢过来,揣到他兜里,道:“还是我来吧。”
赵朝无奈的笑笑,却也没说什么,只得把银行卡揣起来。
来都来了,赵朝索性好人做到底,陪着苏丁等许近枫出来。
两人坐到长椅上,他张开手臂把苏丁拢在怀里,道:“睡一会儿吧?”
苏丁这会儿才觉出冷来。
好在医院里有暖气,她还不至于太尴尬,又累又困,索性窝在赵朝怀里。
冯乐安去卫生间吐了两回,又灌了两瓶矿泉水,这会儿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和崔宏在角落里抽烟。
折腾到凌晨,许近枫才被推出来。
他已经醒了,只是白着个脸,看不出心绪。
闭着眼,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几个人忙迎上去。
冯乐安推了推他:“哎,枫哥,你没事吧?”
许近枫不搭理他。
冯乐安又怂了,辩解道:“我也没恶意,不就是大好日子,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嘛。”
许近枫仍旧不搭理他。
崔宏使劲瞪了冯乐安一眼。
冯乐安挠挠头:我错了?
护士对苏丁道:“观察两个小时,如果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苏丁点头。
护士又道:“虽说不得已,可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回能少喝还是少喝点儿吧,命不要了?”
所有人都跟着折腾了一夜,各个面色疲惫,无精打采。
崔宏对苏丁道:“行了,你们该上班上班,我看老许一会儿。”
赵朝看苏丁。
苏丁疲惫的道:“多谢崔哥。”
崔宏歉然的道:“别谢了,要不是我没看住他俩,也不至于闹到你们家,我向你们俩赔罪还来不及呢。”
赵朝给他一拳,道:“行了,赔什么罪。”
苏丁走到病床前。
许近枫没脸看她,可她目光咄咄,他也只好腆着个脸:“丁丁——”
我错了还不行啊?
没等许近枫把话说明白,苏丁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她出手又快又准又稳又狠,打得许近枫脸一歪。
冯乐安吓得脚底下一滑,差点儿没摔个四仰八叉,酒醒了,他也知道后怕了,使劲往崔宏身后溜。
崔宏也一激灵,这巴掌打得可真脆。
刚要劝,就听苏丁问许近枫:“醒了?”
平时总是许近枫护着她,她是又老实又听话,这会儿却有点儿像三娘教子的意思。别说,苏丁本就冷,这会儿气场全开,冷中带厉,是挺吓人。
许近枫臊眉耷眼的道:“醒了。”
“难受吗?”
“难受。”
苏丁冷斥道:“让你喝,多大人了,能干吗不能干吗自己不清楚?”
“清楚。”
苏丁转身就走。
诸人:“……”
赵朝向他们三人打了个招呼,赶紧追上苏丁。
冯乐安草了一声,问许近枫:“你踏马的就这么怂?这么多年,有谁打过你脸吗?你就让她打?你怎么不还回去。”
崔宏给了他一脚,骂道:“酒疯没耍够是吧?赶紧滚。”
许近枫用手搓了搓脸,没说话。
冯乐安还要挤兑他,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徐荔,吓得一缩脖子,忙出去赔罪去了。
崔宏看一眼许近枫,这一天闹腾的,怕是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旁人不知道,他和冯乐安还能不知道许近枫压根等的就是不是方怡?
他想让许近枫一个人静静,便道:“我去给你们买点粥吧?”
“不用,我待会儿就走。”他抬眼望着崔宏,道:“帮我照顾着丁丁点儿。”
“知道了,这么多年兄弟,还用你说。你和方怡……”
许近枫笑了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踏马又不是好马。”他自嘲的道:“我就一害群之马。”
崔宏讽刺他:“行了,显摆你会用个把成语。”
知道他不愿意说。
得了,这是他的私事,崔宏也懒得管。
第35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的笔电键盘坏了,破电脑,我买了不到一年呢,请个假啥
周秘下班之后打电话约苏丁吃饭。
苏丁无奈:“不就是想听八卦吗?请我吃饭就不必了。其实真没什么可说的,微信上我都说给你了呀。”
“不行,哪有当面说的精彩,怎么着,我请你吃饭你还推三阻四?赶紧的。”
不是苏丁不愿意去,实在是她气色不好,怕周秘问。
有些隐秘,既着耻又难堪,哪怕再亲的人,也无法诉诸于口。
苏丁难得的在卫生间,笨拙的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主要是遮一下眼底的青黑。
周秘一见她便道:“哟,哪儿来的大美妞?我就说你平日里太寡淡,看,还是化了妆漂亮吧?”
苏丁笑笑:“我手笨,也就涂了个口红。”
周秘居然一反常态的要吃烤鱼,服务员称完了拿给她看:“三斤二两。”
这也太大了吧。
苏丁还好,周秘可是过午不食。
哪知她毫无反应的道:“行,就这条吧。”
还兴致勃勃的和苏丁商量要哪几种配菜。
苏丁瞅着她,问:“不减肥了?”
把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周秘叹一声,道:“我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减肥?”
苏丁白了她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周秘尖声道:“什么情况?苏一丁你别吓我。”
苏丁:“……哎,我说你有什么可惊吓的,你现在可是已婚妇女,诞育小宝宝是你的天职,你鬼叫什么?”
周秘没喝问她“已婚妇女”不适合自己,先惊恐的摸了摸腹部,哀叫道:“我好像真的……不不,我就是胖的,纯胖的。”
苏丁也是服了她,按住她,道:“你小点儿声吧,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情况。”
周秘出了一身冷汗,喝了杯水压压惊,反问苏丁:“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苏丁摊手:“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周秘坐那儿发呆,默默的算她的例假日期。
她本来就不准,要么提前三天,要么推迟半个月,这会儿越算越乱,她简直如坐针毡。
烤鱼上来了,周秘豁出去道:“不管了,我先吃饱了再想办法。”
她问苏丁:“你知道枫哥结婚那天有多诡异吗?人人都说他要等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