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回道:“刚好奴婢也想说这事,说来甚是奇怪,那刘三管家最近和牙行的人频频有交集,这段时日也不见伯爵府中有买入新的下人。”
温软微微挑了挑眉:“他去寻牙行的人了?”
“是,派去的人留心了一下那间牙行,发现这牙行还从扬州那边购来颜色好的瘦马,供各大世家挑选做侍妾。”
听到这,温软拿着册子的手蓦地用了好些力气,把那册子抓得面上都皱了。
好,很好,看来她成为了受人尊崇的骁王妃也没能压着那大夫人的贼心,她竟然还是想要用上辈子的伎俩再毁了彦哥儿!
温软心中有怒气之时,正好有人来传话说小世子过来了。
月清愣了一下,疑惑的道:“小世子不是随着殿下去宵防营了吗?”
温软轻哼了一声:“准是轮到假期跑来与我说不想在宵防营待下去了。”
自家弟弟什么德性,温软清楚得很。她气大夫人,也气这傻小子。
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走了出去,看到温小弟的那会,温软有些不敢认,黑了瘦了,也高了许多,且精神头好像也好了许多。
看来骁王这半个月来的调I教,成效甚是显著。
温小弟一见温软,忙扑了过去,抓住了温软的手哭嚎道:“长姐,你是我亲姐,你看在我是你亲弟弟的份上,你能不能让姐夫把我调出宵防营呀,我不要见世面了!”
温软吃力的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出来,然后为难的道:“彦哥儿,当时是你亲自应承的,谁都没有逼迫你。当时父亲知道你可以和你姐夫一起进宵防营的时候,可高兴坏了,你如今就才去了半个月就要出来,你这是逼父亲不认你这个儿子呀。”
温小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这半个月被作为新入营里边的新兵,操练得怕了,一时荒唐的道:“不认便不认了,总好过被折腾呀!”
温软忍住了想要楸他耳朵的冲动,随后道:“不认你,你何来的钱财过活?你又去何处?难不成你一辈子靠着旁人接济?”
“长姐,我、我就是不想去那宵防营!”
温软也狠下了心来,道:“要说,你自个儿跟你姐夫去说。”
温小弟瞪大了眼,他哪敢呀!这半个月来在宵防营看到了那骁王比冷面阎王还要可怕的另一面,他倒是有胆子才敢去说呀!
“长姐……你就忍心看着我受苦吗?”温小弟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温软深吸了一口气,“你受苦?你从小锦衣玉食,不过是让你进营中待个半年,你就苦了,当初去稷州的时候,我就应当把你也带去,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苦……”
说到最后,温软也是无奈,“你回去吧,你若是不按时回宵防营,你们营中的规定该如何惩罚便是如何惩罚,你姐夫是不会有半点情面可讲的。”
温小弟委屈的看着自家的长姐,闷声道:“长姐……你这是打算不管我了吗?”
温软看着他,缓缓的道:“我如何不管你了,若是为你好这就是不管你了,难道要让你随心所欲就是管你了?”
大夫人不就是让他随心所欲么,所以他这是野惯了,他既然跳了坑,就好好呆着。
“长姐再劝你一句,别过意犯事想着能给放出来,这宵防营纪律严明,你旦凡犯错,必然得挨一顿打,只怕能给放出来,腿也保不住了。”
温小弟哭着一张脸哀求着:“长姐……”
温软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一改说教,轻声哄道:“乖,你先待着,等熬过了训练新兵的时期,我让你姐夫给你安排个轻松的活干。”
温小弟想了想,似乎觉着自己退营无望了,细想了一下,还是崩溃,“可,可训练要整整五十日呀,我这差不多两个月的训练,就今天半天假,下一次假可又得半个月后了!”
温软摸了摸他的头,随后道:“最多我向你姐夫说一下,让他再过段时日再给你放两天假松一松,你看如何?”
温小弟怕苦怕疼,听到与自家长姐说了这么久都不能说动一份分,但好歹也争取了两日假,可一想到那个两副面孔的姐夫,便又心生惧意。惨兮兮的看着温软:“可姐夫被宵防营中的人成为铁面无私的阎王,他能同意吗?”
温软轻声道:“你毕竟是他的小舅子,他必然会同意的,若是他不同意,你长姐便与他闹,闹到他同意为止。”
好说歹说的才把傻小子给哄了回去。人一走,温软便立马喊了人过来询问了宋琅一家还需要多久才到金都。
宋琅应旨上京,算算时日,也应该快到金都城了。
金都中那些与彦哥儿玩得好的,哪个不是纨绔子弟?所以温软就打算让小十七帮她一个忙。
如今温软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十七身上了,彦哥儿和小十七这俩孩子年纪相仿,他们定然能有话聊,且小十七性子又好,定然能帮上忙的。
说不定,她还能借着大夫人算计彦哥儿的机会,让彦哥儿察觉到大夫人的贼心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各自对付对方的上辈子的仇人~
第65章
金都城的宵禁在子时, 除却更夫以及宵防营夜巡的人外, 只有一些宵小隐藏在黑暗之中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而月黑风高,最是作案夜这话,是骁王与雷阵说的。此外, 骁王还把宵防营在景王府附近巡逻的时间告知于他, 让他好生避开。
雷阵此时穿着夜行衣, 蒙着脸轻而易举的避开景王府的巡逻, 从围墙翻入了景王府。而后又避开在府内巡逻的侍卫, 往景王或许会在的院子中悄然而去。
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随即踩上墙头边的海棠树,踩着围墙趴到了屋顶上。才趴到屋顶上的雷阵似乎看到了什么, 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雷阵把绑在手腕上的袖箭露了出来, 把短箭按上,对准了开着窗户的书房, 而景王正坐在窗户便。随即看了眼天色, 离子时似乎还有些时辰, 他便静心等候,但书房中传出细微的谈话声, 让他紧紧的拧起了眉。
雷阵是练武之人,听力自然比常人要敏锐得许多。
书房中, 欧阳算极力劝说着景王:“殿下,此时切莫切莫再轻举妄动了,即便那骁王妃真有凤命,但这命数依旧可改。”
景王瞪大了双眸:“如何改?自从他们夫妇二人回到金都之后, 本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的,她时时克着本王,不管是骁王还是太子,本王都斗不过,那下回,本王是不是该载在老五的手上了?!本王本想搅乱他们夫妻关系,可竟没成想被太子先被太子给计算了,本王觉着不能再忍下去了。”
“若是现在再动手,那骁王难保不会怀疑到殿下头上,从而和太子联手对付殿下。”
闻言,景王看向欧阳算,冷笑了一声,随之咬牙道:“现在他俩和联起手来有差吗?”
欧阳算沉默。眼前的景王太过暴躁了,无论劝说什么,都打定了注意要先除掉骁王妃,除掉他眼中的灾星。
“且再说了,本王杀了骁王妃又怎么样?老三他就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难不成还敢围了了本王的景王府不成?有了这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没有,他会为了这么个一女人做这些个蠢事?”话到最后,景王眼眸中露出了荒唐之色。
在景王的眼中,为了得到皇位,无论什么都可以牺牲,妻子,亲情,都不重要。
听了景王的话,欧阳算微微眯眸想了想他听说过关于骁王的传言,若骁王真如传言般重情,会不会这么做,还当真难说得紧。只是不管骁王是什么人,他侍奉的主子是景王,那便不会被这些传言所影响。
欧阳算的先祖在前朝之时培养过两代明君,名声也算好,就是换了朝代了之后,一代不如一代,门楣也渐渐没落。为了光耀门楣,先祖父的遗愿便是辅助一个属于这个朝代的帝王来。
到了欧阳算这一代,他刻苦学观天象,更学八卦之术,习得一身本事之后,推算出了帝王之星是景王,便凭着自己的聪明才学成为了景王府门客。只是最近这景王命数有变,不得不让他慎重了起来。
书房外,屋檐之上的雷阵耳朵微动,把这些话都尽数进了耳中,面上的那块黑布之下,嘴角勾勒出了几分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