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快穿](60)

作者:小韫/蒋小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杳娘是寿王妃的小名。

新帝在心底暗暗重复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把眼瞅她时,却见她听到寿王这般说,只淡淡笑着,并未表现出不悦,但也没有喜欢之意。

实质上,杳娘自负曲舞皆是一绝,无人可比的。寿王这番话,令她心中嗤笑不已,只因她高傲,不屑去争虚名,亦不愿意附和这混账话。

新帝摇头,批道:“杳娘若对你弹此曲,无异于对牛弹琴。”

寿王嘿然一笑:“我不爱听曲,游猎可比听曲有意思多了。”

新帝和寿王又叙了几句,喝了几杯酒,便和杳娘谈适才的《鹤裳羽衣曲》和《鹤裳羽衣舞》,说到自己喜欢的,杳娘并不因新帝是皇帝便奉承他,讲话颇有见地,和新帝有冲突时,寿王几度喝止她,她亦不改口,还是新帝说今日是家宴,叫他不要小题大做。

杳娘早先嫁给寿王是高兴的,毕竟寿王外形高大英俊,等嫁过来,相处了一段时日,便与他不合起来。他只爱游猎,平日在一处也不爱听她谈曲跳舞,只一味地要行房事,其动作粗暴不堪,每每令她毫无快意。

每次她和他谈音律,他都不耐烦,有时候不懂装懂,又自大,和他讲话无异于鸡同鸭讲。

他分明不喜音律,却要她用音律为他讨好他的父皇,这更令她心中不满。

不过短短几月时间,她心内便不快活起来。

眼下,和新帝谈到兴头处,她根本不管频频对她使眼色的寿王,还笑问新帝道:“近日民间正时兴的一部戏,阿耶可曾看了?”

新帝含笑问道:“什么戏?”

寿王:“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杳娘道:“《幽兰操》,正好我令府中的歌姬排过,倘或阿耶想看,眼下就能看的。”

新帝欣然应下:“可。”

杳娘顿时便喜笑颜开,这一笑,当真令室内增辉,旁的都不及她好看。她偏头,举起双臂,在半空拍拍手,歌姬们便果真演了起来。

戏罢。

新帝道:“这曲子和那些词,倒还有些意思。”

杳娘道:“我是觉着,这世家子和世家女阖该在一起,才不枉了二人这片深情。宗族礼法又如何?”

卫传芳一看便知这戏是演的萧璎和陆之韵的故事,想到从前萧璎对她的无情拒绝,想到她被陆之韵压过风头的那么些日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因此,在新帝问她怎么看时,她便道:“便是再深情,也要顾着些儿礼法。有些事,无缘便是无缘,再喜欢,没有缘分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新帝正好被卫传芳说中心病,心内大不快活。

从寿王府回去后,卫传芳承宠的次数便少了,反是燕妃重得帝心。卫传芳并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眼见着新帝待自己一日不如一日。

约莫一个月过去。

卫少师的夫人前来看她时,这样那样说了一番话,给她许多压力,令她虽不情愿却还是去找新帝,想要重获恩宠。

刚到新帝所在之处,便听到里边儿传来一阵笑语欢声。

宫人通报过,新帝传她进去时,她看到和新帝缠在一处的寿王妃时,猛然大骇,这才蓦然惊觉自己为何失宠——原来,新帝竟然看上了寿王妃,竟公然以想看《鹤裳羽衣舞》为由,宣她进宫密会幽媾。

又过了半个月。

在宫宴中,新帝大宴群臣,请了寿王妃的歌舞班子,为群臣上演了一出《幽兰操》,又玩笑式地问众人:“倘或孤下旨为萧卿和陆三娘赐婚,如何?”

萧璎知道暂时不能成,不动声色道:“君命莫敢不从。”

群臣当即以不合礼法为由劝住了。和常人希望二人喜结良缘不同,他们认为,萧璎另娶才是正理,耽溺于情/爱,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此事暂且搁下。

又一月过去,新帝看上了寿王妃的事,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晓了,凡所知道的人,莫不觉着惊世骇俗。

而新帝,已不满于私底下偷欢,在朝堂上公然提出要纳寿王妃,将她封为贵妃。

此事,令满朝哗然。

“荒唐!这简直是荒唐!”

“老朽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以儿媳为妃,岂该是皇帝应有的作为?”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此悖德忘伦,如何了得!”

……

甚至于,许多臣子连日去御书房堵新帝,要他三思,要他多想想江山社稷,要他多顾着些儿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甚至于,还有文臣死谏。

总之,哪怕寿王自己已经答应了,又得新帝赏了美人,又择定了别家闺秀为妻,这些人依然反对新帝夺儿子的媳妇、将儿媳封为贵妃。

众臣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昏君了,将杳娘接进宫中封为贵妃之事眼见推行不下去,新帝闹心得很,索性不见群臣了。

这厢,他在御书房正生着闷气,宫人进来通传,还未说话,他便喝道:“不见!一个都不见!让他们滚!”

宫人道:“是萧相求见。”

萧璎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有目的的,且都能令他达成目的。

新帝立马改了口:“快请进来。”

宫人应声出去。

片刻后,萧璎从门口走进来,新帝看着他甚觉养眼。眼前人,一如初见时一般,严肃凌厉时,无人敢直撄其锋,面容平静时,又如清风朗月。

容貌虽美,英武之气却盛,令常人不敢轻易冒犯。

新帝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难道也要劝吾熄了这念头?”

萧璎弯腰行了一礼,站直身,一如当初他找上尚是康王的新帝时那样淡静若定:“臣是来为陛下排忧解难的。”

新帝大喜,连忙让宫人为萧璎看座。

便是因萧璎权势过大而对他颇多猜忌,此时新帝也不由自主地先放下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喜出望外道:“卿有何妙计?”

萧璎并不直接回答。

他想起了陆之韵,面部神情便柔和了些,道:“当初,陛下曾问我,为何选择皇子当中最势单力薄的辅佐,陛下可还记得?”

新帝虽着急,但还是按捺住性子道:“自然记得,卿曾说过,是因吾性情仁厚。”

萧璎颔首道:“还有一个缘由。”

“什么缘由?”

“陛下是不受世俗礼法束缚的人,令臣深感敬佩。陛下看过《幽兰操》,臣和陆三娘的事,陛下亦已知晓。”

新帝一愣,叹息一声道:“卿与陆三娘之事,实是造化弄人。”

萧璎道:“当初臣参与夺嫡之争,全力扶持陛下,从来只为一个人,一件事。”

新帝了然道:“是为陆三娘?”

萧璎颔首,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柔情:“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娶她。当时要顾全两家人的家声,我亦因势单力孤护不住她,亦娶不了她,只能暂且委曲求全。要打破这一僵局,令臣做成这件不可能的事,便需陛下赐婚。”

新帝负手而立,蹙眉道:“可是,这……”如今他要纳杳娘为妃的事还没解决,哪个有闲心去管他萧璎的姻缘?况且,兄嫂弟及,比起他要纳杳娘这个儿媳为妃,其惊世骇俗的程度亦不遑多让。

萧璎道:“陛下之事,转机还在我和陆三娘身上。”

新帝仍旧愁眉不展,萧璎又道:“如今,惊世骇俗的,仅陛下一人,朝臣们自然口诛笔伐。倘或再添一人呢?蒙陛下青眼,许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此时不为陛下分忧,更待何时?”

新帝仍旧犹豫。

萧璎继续添油加火:“再者,一旦陛下降旨,臣要娶陆三娘,至少,陆、萧两族人便和陛下站在一边,再没有自家有了这枉顾礼法的事反去谏陛下不要纳妃的理。”

新帝道:“倘或他们跪在孤面前,以死相逼,要孤收回成命呢?”

萧璎淡淡然一笑,对新帝拱手行了一礼,道:“陛下是圣明天子,令行禁止,没有收回成命的道理。至少我萧家会遵照旨意行事,托陛下的福,璎有今日的地位,又是陛下赐婚,名正言顺,陆家亦会乐见其成,不会有任何异议。”

剩下的,萧璎没说,新帝也猜到了。

不得不说,让萧璎娶陆三娘确然是一个转机。只要萧璎娶了陆三娘,那么,萧陆两大世家,在朝堂为官者,没有三十人也有二十人,至少这二十人绝不会再劝他改主意,甚至为了自家的家声和利益,反倒要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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