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大手一挥:“看来我们还有时间。”
时飞和亚德对视一眼,开始交换彼此的情报,也是这时,许多之前忽略的事,才一一得到了解答。
亚德的确是曾经的光明骑士长,所以会知道一些圣剑独有的辛秘,也有分辨它的能力。
而他也的确不是教廷粉饰太平公布的那样,牺牲了,而是和曾经的敌对势力,黑暗圣女相爱了。
他们双双叛逃,隐居在了大陆的最北段,一藏就是三十年。
亚德当时受伤不轻,后来外伤康复,却还是留下了隐忧,再加上和丽塔长年在一起,慢慢被对方的黑暗之力影响,以至于最后严重到无法治愈。
五年后丽塔自封所有魔力,亚德又全力用光魔法压制暗元素,自身的状况才趋于平衡。
再之后,就是阿尔文的出生了。
期间他的老友埃斯派尔找到了他,了解情况后,用冒险者协会的力量模糊了亚德的痕迹,他们才得以离开隐居的林中屋,来到城市安稳居住。
他后来也偷偷回过教廷,在暗处确定了他原本的部下,或是他们的后代还活着,就又默默地离开了。
他到底背叛了他们。
安德烈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曾经最亲密的战友和朋友唯一的后代,现在他家里,还有那孩子的画像。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初初见安德烈的时候,阿尔文会认出对方,也解释了为什么亚德,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情绪波动会那么大了。
“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治疗吧。”
阿尔文的声音将他的父亲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亚德长长的叹了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来吧。”
阿尔文看向时飞,时飞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拔出了剑:“我该怎么做?”
阿尔文说:“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你只要确保它一直暴露在空气中,不要进入战斗模式就可以了,我要使用它的净化功能,这不能被打断。”
时飞点了点头,找了一个座位,舒舒服服的扶着剑坐了下来。
治疗开始了。
第52章
繁复的咒纹从阿尔文脚底缓缓浮现, 快速扩散至整间石室。
咒纹中亚德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若隐若现, 那便是被他压制住的庞大暗元素。
阿尔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开始吟唱起来。
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亚德身上的黑色细线,肉眼可见的凝实起来,渐渐的不再左扭右摆, 僵住不动了。
接下来就该用到圣剑了。
阿尔文口中吟唱不断,眼神看向时飞。
时飞心领神会的催动起重剑,一团拳头大小的刺目白光从剑中升腾而起, 而后迅速扩大, 将亚德整个笼罩其内。
白光的加持下,亚德身上的黑线, 开始逐一碎裂,浮出皮肤表面,化成一点乌黑。
只不过和之前说的有所不同,时飞并不是只要坐在一旁围观就行,她得一直催动重剑,启动它的净化功能。
她看了看细线消散的速度,又宏观的瞥了眼亚德身上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细线们,总觉得自己被坑了呢:)
净化还在继续,阿尔文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汗,时飞也慢慢感受到了力量的流逝。
在净化进行到第二天清晨,吟唱还在继续时, 时飞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阿尔文对自己的重剑势在必得。
这种强度的光元素输出,除了圣剑,还有什么法器能够做到?
他之前同大胡子骑士长抢拍到的粉红法杖,恐怕能支持一两个小时,就算不错了,更别提一般的乃至高级的净化药剂,净化效果都不会比圣剑一刻钟的还多了。
时飞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催动起圣剑来。
亚德的治疗持续了整整三天,期间艾维斯来送过几次饭,当然,是给还算空闲的时飞。
剩下的不管是需要吟唱的阿尔文,还是需要不停凝实剩余暗元素的亚德,都无心他顾,腾不出嘴来。
时飞只需要用双手催动圣剑,虽然不太方便,但有人喂饭的话,还是可以吃一吃饭的。
给时飞喂饭啊……
想一想就觉得很亲密!
这种好事塞西尔一开始当然是要抢着来的,奈何他是黑暗种族,哪怕已经跻身九级,隐隐有突破的征兆,也抵不过石室内源源不断散发的庞大光元素。
勉强坚持着走到门口,他就已经脱力,寸步难行了。
无奈之下,只好将送饭的重任让给了王子艾维斯了。
塞西尔站在石室外面,远远的看着艾维斯一勺一勺的给时飞喂饭,酸的脸都绿了。
好在这样的时间并不长。
从第三天开始,光元素压制的强度开始缓缓减弱,治疗终于接近了尾声。
门外和他们一起等候的丽塔说:“今晚就可以结束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丽塔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光暗两种元素:“比之前预定的周期要长,如果按照这样的净化程度来算,恐怕最快也要今晚十点,才能结束治疗。”
阿尔文开始治疗之前曾经算过,疗程结束的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到六点间,如今看来,可能是要推迟了。
夜色逐渐暗沉下来,地下密室里影响不大,通道外的班和菲斯希尔,感受就比较深了。
菲斯希尔一边担心阿尔文,怕他治疗的不顺利,一边又因为体质不好,没办法在下面陪着他而闷闷不乐。
是的,陪着他。
班那个一根筋一直没有发现,其实她早就喜欢上了阿尔文,而阿尔文,菲斯希尔能够感觉的到,他对自己也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是不是喜欢她还不能确定,但她想试一试。
治疗快要结束了。
班在一旁吃的欢快,菲斯希尔没什么胃口,把玩着自己的冰法杖,忧心忡忡的思考该怎么和阿尔文挑明。
但她很快就顾不上心烦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打破了这片密林的平静。
一道陌生而又庞大的气息突然降临,上千道包裹着轻质银甲的人形突然出现在森林边缘,而后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猛地超小屋逼近。
几乎瞬息之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菲斯希尔站了起来,握紧了法杖。
班看着敌人,拧起了眉头:“他们的状态有点眼熟。”
菲斯希尔比他还早反应过来:“安德烈。他们的气息和安德烈很像。”
班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异族?”
菲斯希尔将法杖划过眼前,凝出一道白霜,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我挡住他们,你下去告诉阿尔文。”
班突然笑了起来。
菲斯希尔不明所以:“这么严肃的时候,你笑什么?”
班叹息着说:“妹子,这种事还轮不到你做。”他说着向前迈步,将菲斯希尔严密的护在了身后,不容拒绝的说:“你先走。”
菲斯希尔:“可是……”
班才五级没多久,这么多异族,绕是自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又何况是班呢?
如果班留下,那就是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菲斯希尔咬紧了牙,并不想要后退。
班低喝了一声,然后冲了上去。
一句“跑”在菲斯希尔耳边炸响,她陡然清醒过来,咬紧牙关朝密道跑去。
一声嗤笑响起,紧接着是一道全然陌生的声音:“不必谦让,没人能离开。”
声音来自一个巨大的光球。
它悬浮在半空中,发出刺目的白光。
话音刚落,一道风刃破空而来,直直劈向菲斯希尔。菲斯希尔召开一块冰盾,却只稍稍减缓冰刃的攻击,并没能彻底拦下。
数秒之间,冰盾猛然碎裂,菲斯希尔只来得及躲开要害,紧握法杖的左手,却被冰刃割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不止,再使不上力气。
无法握紧法杖,咒语的吟唱便失去了媒介,这对大部分法师来说都是大忌。
菲斯希尔喷出一口鲜血,撑住墙壁摇摇欲坠。
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准确的说,他要更糟。
数以千计的异族挡在他身前,动手的只有十几人,他就已经连连后退,千疮百孔的倒在了血泊里。
菲斯希尔吃力的挪到了班的身旁,想要动用最后的法力再造一个冰盾,而空中的光罩里,则再一次降下了风刃。
冰盾还未成型,风刃就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