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找个打听一下嘛, 然后看见月中楼的宝惜和宝怜带着一群人在小厨房熬药, 还说什么这个安胎药很重要, 火候要掌握好,很贵的。”繁冬回忆着前不久看见的情景如是说道, “然后我就假装路过,从大小姐院子前经过, 那些丫鬟一看见我就很紧张的样子,像是生怕被我发现什么似的。”
素春张了张嘴,繁冬同她一起长大,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意思, 挑眉道:“我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你可不要说是柳姨娘怀孕了,你觉得就柳氏那个性子,要是怀了老爷的孩子还不得告知所有人?”
这番话堵得素春无话可说,确实,若是柳氏怀孕,那肯定恨不得昭告全家,哪还会这般躲躲藏藏。
“这、这倒也是。”素春唔了声,看向江晚岁:“小姐,您觉着呢?”
江晚岁手肘压在桌子上,掌心托着下巴,半眯着眼:“若真是她,倒也不算奇怪。”
江晚岁一直都知道江吟雪在对待男人这一方面手段了得,不然上一世也不会成功怂恿沈明昊灭了许家。不过,打上次从白马寺回来,也才不到三个月的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怀上了。
“为什么?”繁冬虽然确信自己听到的,但是对于江晚岁这一句不奇怪还是比较疑惑的:“大小姐虽然平日里行事乖张,但是这种……事情不大可能。”
“自古,便有母凭子贵一说,她想要保证一定能够嫁给睿王,孩子——是最快的一条捷径。”江晚岁心中冷哼,连毁掉妹妹清白这种事情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想要借着怀孕上位,在她眼里恐怕也不算什么。
“睿王……怎么又扯上了睿王?”繁冬低声嘀咕着,素春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江晚岁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果然,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素春都比繁冬脑子灵活些。
繁冬拉着素春好奇道:“素春你知道了?”
素春无奈极了,“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那日在白马寺的情形,在想一想,大小姐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有来找小姐的茬,是不是行踪不定?”
江晚岁洗漱完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进入了初夏,天也一天比一天暗的晚了,冬日里这个时候天早就黑透了,现在却还有些许光亮。算着时间,沈逸清也快要来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这件事情记得不要出去乱说,免得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江晚岁从书架上选了本书,移步到贵妃塌上,“不要让旁人闯进来。”
昨日沈逸清并未留宿许家,离开之前是江晚岁和许柏行一起送他出去的,碍着许柏行在,沈逸清自知理亏,不敢当着他的面跟江晚岁亲热,趁着他不注意,暗暗捏了捏江晚岁的手,两人早就有了默契,瞬间心知肚明。
素春和繁冬一听她这话,也明白了,忙应了声便退下了。
江晚岁倚在榻边看书,时不时打个哈欠,沈逸清来的比她预想中要早一些,一个小故事还没看完男人清冽的气息就包围而来。
“困了,怎么还在看书。”江晚岁侧躺着,身形苗条,贵妃榻甚至可以躺下两个她,沈逸清高大的身材卧在里面拥着她,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晚岁看得入了迷,倏地听见声音从身后响起,一惊,书差点掉落,她把书随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过身与男人面对着面,嗔怪着:“你怎么每次进来都不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我喊了你,是你看得太入迷了。”江晚岁背对着贵妃榻边缘,沈逸清看得心惊,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个没注意就给突然掉下去了。“看什么这么着迷,连我来了都没注意到?”
“没什么,就是一些奇闻怪录,我看得还算有趣。”江晚岁觉得他手搭在腰上有些重,想拎着移开,奈何男人的重量她实在做不到,好半晌后,她微喘着气:“你把手松开些,快要压死我了!”
“这儿太小了,”沈逸清没松手,目光扫视一瞬,微微坐起,手抱在她膝盖下,让她窝在自己怀里,拦腰将人抱起,白衣翩翩,大步走向床榻。微微俯身,把江晚岁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你坐进去些,我坐外边。”
江晚岁乖巧地噢了一声,往里面挪了挪,给沈逸清腾出一块位置,沈逸清在她身边坐下,刚坐下江晚岁就想起来那本书还落在了贵妃榻那。揪了揪男人的衣服,巴巴地瞄着他:“我的书还没拿过来。”
“你倒是会使唤我。”沈逸清斜睨着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少女清澈的眼眸望着他,眼波流转,带着些许媚意,微微撅着唇,沐浴后卸去了口脂,江晚岁的嘴唇恢复了粉嫩的颜色,她蹭到沈逸清身边,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不是知道你最好了嘛~你帮我拿一下叭?”
本来就没打算拒绝的沈逸清又下床去给她把书拿了过来,江晚岁笑弯了眼,伸手就要接过书,男人却把手往回一缩。江晚岁不明所以地抬眸望着他,娇声催促:“干嘛呀,快给我。”
沈逸清起了坏心思,背靠着床柱子坐下,也不着急给她,暗示性极强地舔了舔唇角,意味深长地盯着江晚岁,状似疲惫道:“拿一趟书有点累啊,但是岁岁亲一下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然后就瞄着江晚岁,一瞬不瞬。
江晚岁哪里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
她坐直了身子,靠过去,顺着男人的心意在他的唇上碰了碰,挨了几秒就分开了。江晚岁抬眼瞄着他,摊开手,动了动手指。
沈逸清把书放在她手心,趁着她低头翻书的时候伏在她耳边,唇角勾着,“教了你这么多次,还是没学会怎么亲,看来你这学生一点也不聪明。”
江晚岁嘁了一声,翻到她之前没看完的地方,边看边说:“那你拿一本书就累了,看来你不行啊。”
男人的眸色陡然深了,微眯着眼睨她,江晚岁看得正精彩,突然耳边安静下来,沈逸清没有说话,江晚岁莫名地觉得毛毛的,打了个哆嗦。“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随意问道,一抬眼便撞进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眸底翻涌着不明的情绪,江晚岁突然就有点怂。
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锁,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多半跑不了一顿“教训”。
但江晚岁还是想再最后的挣扎一下,她咧了咧嘴,笑出莹白的贝齿,眨巴着长睫,双手合一:“我给你讲故事听,你要不要听?”
“岁岁,男人不能说不行的。”沈逸清意味深长地垂眸看着她,舔了舔唇,一瞬间流露些许危险的气息,江晚岁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行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乱说话!给你讲故事听要不要?”
少女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了,沈逸清微微垂首凑近了江晚岁,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书,随意仍在一旁,轻笑着说:“大晚上的,听什么故事呀,难道不是应该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比较好吗?”
他一点点靠近,江晚岁一点点向后仰着,心脏扑通扑通地欢快跳着,咽了咽口水,紧张道:“还是不要了吧,大晚上的,还是听故事叭。”
少女紧张得整个人都快要抖起来了,沈逸清换了一副轻佻的腔调:“我行不行,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嗯?”烛火摇曳下,男人的睫羽鸦羽般又长又密,在眼睑下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他的皮肤偏白,是看着很健康的白皙,隔着这么近,江晚岁发现他眼角处有一颗很小很细的痣,褐色的,平日里不凑近了仔细看,还没注意到。
江晚岁脸上温度渐渐高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沈逸清的温度炙热得吓人,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在疯狂蹦哒,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她连连摆手,:“我觉得可以不用试,我相信你,你行的!你最行了!”
琥珀色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看着有些许偏近黑色,她的妆容向来素净,卸没卸妆差别其实都不大,洗净之后多了几分青涩,眼睛里泛着清清浅浅的水润,红烛的光照映着两人,少女眼尾微微勾着,隐隐地勾着人心,带着些许天然的媚意。
沈逸清喉咙突然有些干,眼眸晦暗不明,他舔了舔唇角,慢条斯理地贴着她的耳畔,语气轻佻:“真的不试一试?亲身体验一下,印象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