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缇宁的床边已经空无一人,缇宁扫了扫卧室,一点外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换好衣服,却突然听到香兰的一声尖叫。
缇宁赶紧推开门走出去,她院子里养着一只狗大宁,不过此时,大宁的身上却压着一只老虎,缇宁心跳一快。白虎瞧见她,却猛地朝着她扑来。
缇宁和半年没见的富贵叙了叙。
管家在门口道:“缇宁姑娘,主子吩咐从此由你照看贵爷。”
缇宁:“…………”
她看着面前齿牙尖锐一点不见外的老虎,深吸了口气。
*****
转眼就到了夏日,裴行越也离开西洲城出征两个月了,出乎意外的,缇宁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裴行越的信。
缇宁一脸震惊,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打开信,内里的内容却什么都没有,缇宁翻来覆去半天,不知道是裴行越装错东西了,但转念一想,裴行越不像是装错东西这么马虎的人,可一封没有内容的信,缇宁琢磨了两天,才隐约有点明白裴行越的心思。
她给他写了封信,先说自己的情况,再说富贵,最后用了整整三张纸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关心。
一个月后,缇宁收到裴行越的回信,有字的回信。
缇宁又寄了一份信出去。
又过一个月后,缇宁又收到了他的回信 。
从裴行越信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再加上各路小道消息,缇宁综合可知,西夷不是软柿子,这二十年来,虽然俯首称臣,但在如今这位新大王上位后,便积蓄势力,融合附近几支游牧民族,就等时机,再度西进南下。
只是这次进攻,其实不是个好时机。
但纵使如此,仍然不可小觑。
就在缇宁第四封信送出去不久,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非常让她意外的人,临西王府的大管家,林忠。
恰好此时缇宁正和香兰上街采买,缇宁没有拒绝的权利,就被林忠带回了临西王府。
临西王坐在花厅里的圈椅上,他左侧站了个面白无须身量瘦长的中年男子,男子旁边还有一个嬷嬷。
缇宁进了花厅准备行礼,便被那个嬷嬷示意往旁边走。
缇宁心中惴惴,临西王笑着说了句:“不用怕,她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胎记。“
胎记?
缇宁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胎记。
直到那个嬷嬷脱掉她的绣花鞋,盯着她右脚脚踝处的那颗红痣看了半晌,又恭敬地请她出去。
缇宁穿好鞋,莫名其妙地走出去,然后便见临西王脸上带着笑,眼神复杂,而他身边那位中年人更是神情难辨。
见缇宁走了出来,他张了张唇,有些激动,也有些沉甸甸的大石终于落下的轻松,最后还有几分遗憾。
“若是赵将军见姑娘都这么大了,定是恨不能痛饮三百杯。”
缇宁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什么赵将军?”
临西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挺期盼的,“你的父亲,赵桉将军。”
缇宁;“???!!!!”
“哪位赵桉将军?”她小声地问。
这下不等临西王解答,那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已经先一步道:“我们大安还能有几位赵将军?”
缇宁咽了咽口水,疑心自己在做梦,如今身为大安人,这位赵桉将军和她就像是传说和读者一样,怎么就近了呢?
“您是?”缇宁不由得问出这个问题。
中年人慈祥一笑:“姑娘叫老奴孙公公就成。”
公公?
惊震之下,缇宁脑子飞快地转动,如果这个身体真的是赵按将军流落在外的女儿,即使是寻人,也应该是是赵将军的亲人下属,就算这位赵将军出生乡野,没啥兄弟,但为什么是个公公呢?
想着间,就听孙公公叹了口气道:“陛下若是能见到姑娘,定会龙心大悦。”
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写的太少了,我欠的更新我会补上的!!!
周末补!!
第55章 兄妹
缇宁抿了抿唇, “这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 从孙公公口中,缇宁得知自己的剧本原来是流落民间的真千金,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赵桉将军, 后来她父亲病逝, 留在老家的祖母伤心不已, 重病缠身, 母亲带着刚一岁的她回乡探望, 不幸遇见了山匪, 后来她便流落在了民间。
辗转数次之后,被乡下的一对夫妻收养, 也就是她记忆里的那对父母, 再后来卖去当丫鬟,这些事缇宁都有印象。
“那, 我的……娘亲, 祖母呢?”缇宁咬着唇不安地问。
孙公公叹了口气:“姑娘走失的第二年两位夫人便去世了。”
得知身世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殆尽, 既然都没有家人了,那她到底是什么便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孙公公又道:“不过姑娘不用担心, 陛下一直念着你,待姑娘回京, 有陛下护着,定不会有人敢欺负姑娘。”
“回京?”缇宁惊讶了下。
临西王瞧见缇宁眼中的惊愕,挑了下眉:“缇宁姑娘是不想回去。”
孙公公闻言也看向缇宁。
缇宁赶紧摆摆手:“不,我不是说我不回去, 就是太突然了。”
鉴于缇宁说突然,孙公公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这的确算的上是突然了,便让人带缇宁下去消化消化这个消息。
直到第二天他才又去见缇宁。
缇宁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位孙公公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跟着陛下三十多年,缇宁惊讶极了,因为就算她是赵桉大将军的女儿,可也不用出动陛下的大总管来亲自找人吧。
“我若是回京,这儿怎么办?”见孙公公关心的完自己的身体,又转到了回京的身上,缇宁不由得问。
她还是裴行越的外室呢。
若真的要将她赵桉将军之女的身份昭告天下,她如何也不可能以外室的身份留在裴行越的身边,按照当下的习俗,难不成要让她嫁给裴行越。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儿,缇宁心里有股说不明的情绪。
孙公公笑了下,脸上的慈爱消失,眼里隐约有了几分皇宫第一大总管心思深沉的模样,“姑娘不必担心这,老奴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现在临西边境正在打仗……”
“姑娘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前线传来的消息,西夷已经不敌,只是尚不甘心,这场仗大安必胜。”
缇宁思来想去,回京是必须得回去的,若这个□□真的是赵桉将军的女儿,她最起码得回京拜祭一下父母祖先,但裴行越……
缇宁提笔半晌,案桌上还是白纸一张,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她在她身边派了那么多人,定是早就知道了。
如此一来,缇宁写了封告别信,她仍然不太敢得罪裴行越,毕竟看孙公公的样子,当今老大貌似挺关心忠臣的独女的,但自己的父母有可能都靠不上,怎么能把所有希望寄托给别人。
于是她写了封肉麻的告别信,她心里是爱他的,但陡然得知自己的身份,总要回去祭拜祖先,让裴行越好好打仗,注意安全。
信寄出去的第三天,缇宁动身去京城。
西洲距离京城有上千里之遥,一路上,缇宁虽然是坐的马车,但马车豪华不必说,内里自有高床软枕,并不颠簸,只是近一个月马车坐下来,浑身都软。
八月秋高气爽,在满城都是菊花的时节,缇宁终于到了京城。
孙公公道:“老奴先送姑娘去将军府,府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一个月下来,缇宁对这位孙公公要熟稔了些,当下笑着说谢谢。
这是缇宁第一次来京城,京城和西洲有又有许多不同,比起西洲建筑的绚烂多姿,京城的建筑要庄严肃穆的多。
进了城门,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下。
缇宁和香兰下了马车,香兰望着眼前这座精致而不失威严的将军府,眼睛都瞪大了,她虽然是当丫鬟的,可从来没进过这么大的宅子。
及至主仆两人进了门,还有训练有素的奴仆躬身见。
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动静,缇宁扭过头,却见是一个穿墨袍的中年男子,目光沉稳,颌上有须,不苟言笑。
孙公公瞧见来人,行了个礼,退到一边。
缇宁奇怪地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