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着房内心内忐忑了许久的元熹这下子倒是未少让萧维傻等,他在着外间足坐了能有一刻钟的工夫才见伊人施施然地款步而出。
萧维虽说才与元熹见了没两日,可这会儿与其面对面时却还惊叹于她竟有如此的好颜色,不过是用着口脂淡淡地点了下唇罢了,怎整个人就娇艳动人的厉害,尤其是那一双眼,晶亮闪耀,顾盼间似有水光盈动,也不知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不会就伤了她的心?真个若是那水光就此黯淡,甚至奔流而出自己要如何是好呢?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说说我与简简。”萧维闭了下眼,终还是硬着心肠、吞吞吐吐地将着想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只是这话才一出口他自己就有些不大自在了,深觉不该那般亲热的称呼苏简简,先时只想着要元熹就此不再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可不料真个当着她的面前这般说出口怎么如此的别扭。
元熹听到萧维口中的简简两个字便就惨白了脸,不过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弯起了嘴角。
“你何时与苏小姐这般亲近了?是她到宁州之后多久才如此的?”
“多久都无关紧要,我只是想与你说清楚罢了。”萧维别开了眼,倒不是他这话说的自己有多心虚,实是这会儿元熹的目光太过大胆,就那般直愣愣地瞧过来,寻常女子不都是要含羞带怯地半低了头么?
“你心里也曾有我的,对不对?”元熹的话更是大胆。
“不曾。”萧维未料到自己说出口的这两个字竟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才不是,真若是那般,你为何还会收我送的香囊?”元熹自然也品出了意中人的言语飘忽为何,那面上的笑意忽就大大地绽放了开来。
“我那会儿本就不想收下。过后更想着要寻个合宜的时机还你,可谁知你却突然回了华州去。”
“那我从秦州到这里之后呢?还不是未见你送还过来。”
元熹这似不肯罢休地逼问过来倒让萧维生了厌烦之意,只想着自己所说均是实情,不过是未太声壮罢了,怎她还就以为拿到自己的痛脚了?遂也不再有耐心与她仔细分辨此间种种,只冷冷地道:“那东西早被我丢到不知哪里了,如何还能找回来还你。”
“如此说来,你果是对我无有半点儿钟情之意么?”
元熹被萧维这一句噎得心中着实难过,眼圈瞬时便就红了倒让萧维后悔方才自己的话语有些太过绝情,因又怕她心中再不好受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暗里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日到此也便算是完了这一桩闹了许久的心事,谁知他这厢还未及庆幸,就见着元熹忽就几步跑到了他的身前,整个人一下子便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双臂还紧紧地搂上了他的腰身,口中尤倔强地大声道:“可我就想着与你在一处,才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
说实话,元熹缠上来的那一瞬间萧维是绝未料想到的,因此上不免就手足无措地呆立在了当场,而待到那软玉温香扑满怀了好一会儿方觉情形太过不妥,就也不敢细寻思那一阵阵酥上身来的颤栗滋味是到底为何了,只想着快些用力扒开圈在自己腰身上的一双手臂。
“你、你怎这般的不知、不知……。”萧维到底还是未肯将着廉耻两个字说出,只是这说与不说却并无不同。
元熹虽已料到自己这一时的冲动并不能让着萧维的心意就此回转,可却也未曾想他竟会如此的嫌恶自己,因此上心内反倒渐生出一片清明了,在着萧维的怀中紧依了片刻后便就缓缓地放开了其腰身,闭了下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又郑重其事地对着尤在拧眉的那人道,“可如今个个都知道了我对你有意,真若是不能与你在一处了,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呢?”。
萧维听得元熹这话心中自是大惊,不过面上却还是未现有一丝的慌乱,只想着元熹平日里虽说娇纵些,但也只是有些孩子气罢了,瞧着却断不是那种擅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挟制人的,因此上也就觉不必非要开口安抚于她,只到底还是拿不准她接下来会否真的闹将起来,一时间也就只能怔在那里思量要如何应对。
“你走吧,不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么?难不成还要瞧一出我哭天抹泪、为着你要死要活的笑话才满意?”元熹不无讥讽地道。
“我、我不是。”萧维讪然。
可面容已然有些惨淡的元熹却再也没看他一眼,只凄然地转过了身,掀帘子去了里间。萧维瞧着元熹那纤细的背影,忽就觉着一股惧意没来由地漫上了心头,待要唤了平日里跟在元熹身旁的下人前来,却又发觉早被她支了出去,没奈何,迟疑了片刻的他也只能跟了进去查看一番以便心内安然,却不想入目之景象真个便如他所担心的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川烟草和13309061的地雷,非常非常感谢
第29章
萧维进得房中之时便只见元熹早在着架子床上搭了条刺眼的白绫,且已经决然地将着头伸了进去,而那身子也正在荡了开来。
“元熹。”
一时间被眼前这一出儿吓得有些魂飞魄散的萧维倒还知道该冲上前去先行救人,但他到底是心中太过慌乱,因此上行动间就失了平素的稳妥,才堪堪地将着元熹抱了下来,他整个人便因着用力过猛跌坐在了地上,不过便是在这手足失措之时,他也还将着元熹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肯松开半点儿,而元熹自那白绫子上被抱下来后便神智暂失,只将着身子顺势压向了萧维,这下倒好,胡乱之中两人就又一同‘咕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好在萧维平日里在着军营操练得身子实够健壮,这会儿便是实打实的跌在了当场,被着元熹垫在身底也浑不在乎,且只一门心思地担心起她可是又被磕碰到了,因而待挣扎着坐起身后便就紧紧地搂着元熹仔细地查看起来。
元熹被着萧维这一拦阻自是只受了下扼颈之痛而已,不过却也难过的很,整个人才一缓过口气来便就咳个不停。
“来人,来人。”萧维听得元熹的咳声方悟过来这会该着人去请了大夫才对,可他未想到自己这会儿声音竟是颤抖的失了力道,才一高声便就破了音,原只以为一声便可将着碧阑等人唤入,谁想却是几声过后方才听得了外间的门响。
“走开。”元熹这会儿复了些气力便就挥起了双臂,直要将着还搂住自己不放的萧维推远些,只是她那点儿力气如何能与正在防备着她再生事端的萧维相较,因此上她这一闹腾倒让萧维搂上来的力道更狠了。
“你方才定是伤了咽喉,这会儿莫再用力。”萧维听得元熹的声音已然尽失了往日的清甜软糯心间更是懊丧不已,只是他这好心元熹也还是全然无视,依旧是哑着声音斥他快些离了自己。
“去找你的苏……。”元熹尚未及说出的话语被着萧维捂在了口内。
“先让人请了大夫来要紧,那些事以后再说。”
碧阑与青阑两个进房之时,自也是被着此时的情形唬的没了主意,好在最初的慌乱过后,老练些的碧阑便就警醒地要着青阑立时先过去请元夫人来了。
“萧参军还是先放开了我家小姐吧,省得夫人一会儿过来时不好看。”
碧阑这一提醒萧维方醒过神来自己与元熹这般的搂抱着实太过亲密。
“你把那白绫子拆了,我好放你家小姐到床上躺着。”
碧阑依着萧维那话,几下子便将那惹事的白绫拆下,再将着枕褥等为着元熹铺置好。
“还有,快些差人去请大夫过来,她虽无大碍可、可也得开副安神的方子调理些时候。”
碧阑此时倒是觉得眼前的萧参军更该用那安神的方子,瞧他被小姐这举动吓的,整个人象失魂落魄了似的,不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么,怎么这会儿倒象个直一声声哭喊着要娘的小孩子了?
“不许去。”碧阑才想要迈步出去,床上的元熹便就哑声喝止了她,“嫌我丢人丢的还不够么?还要请个大夫来要他出去嚼舌头?”这一句却是委屈地问向了萧维。
萧维无奈地低下了头,而就在这时,元夫人与着青阑两个便就脚步慌张地奔了进来。
“小熹,小熹。”元夫人才一坐到女儿的身旁便就瞧见了她颈中刺眼的勒痕,心中如何会不疼,一时间眼泪便就扑簌簌地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