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不论在哪里,都是耀眼的。
司诀的肯定,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她脸上的沮丧之意一扫而空,眼睛重新装满了亮晶晶的星星。
“我真的…很棒吗?”
“我…”
她低下头,手绞着沉默了会儿,才再次开口道。
“我真的不是…废物吗。”
她小心翼翼,一字一顿的问,垂下了眼。
最后的声音,轻的几乎令人听不清。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到了学习上。
可是,她就是比不上优秀的人。
哪怕她竭尽全力进了一班,以为可以能让妈妈高兴一点。
但表姐的出现,一下子又将她打回了现实。
一中和龙泉高中。
她和表姐。
她根本没有信心比。
这个模样的管语…
“废物”两字从管语口中吐出,刺的司诀心底一缩。
司诀皱眉,手里把玩打火机的动作顿住。
他霍的站了起来。
扔掉抱枕,走到管语跟前。
弯下腰。
两边的手,撑着沙发靠背,按出了褶皱。
“管语。”
他暗哑着声音喊出她名字。
皱着眉,下颚角弧度分明。
抿着的唇角,看出严肃和不悦。
此刻的司诀,再没了刚才的温柔与平和。
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不用挥动,光是放在那里,气场就罩住房间。
管语浑身像被定住。
她被吓到了,瑟缩的往后退。
她、她刚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司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黑眸深沉的像是要把她吞进深渊。
修长的指尖忽然竖起,落到小姑娘粉嫩的唇。
他指尖有力度,压着花瓣似的唇珠。
“下次再哭。老子就亲你了。”
他摩挲了两下指腹下的唇,声音恶狠狠,眸光又幽深。
管语呆住。
她一双哭过的泪眼,睫毛长翘,眼圈微红。
气质掺杂着婴儿般的无辜。
被她这样怔怔看着,司诀心头又一跳。
不是坏人,都要被这丫头看成坏人了。
静默中,他终于压着嗓子出声。
“你是最棒的女孩。没有第二个。”
“记住了吗。”
手指挪开。
他以拇指指腹,轻轻刮擦女孩的红眼圈。
“不要再让老子听见那两个字。”
“你是宝贝…”
他认真的样子,声音又低沉。
圈住管语,居高临下。
偏生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意外的温柔。
宝贝两个字说出口时,真的好像情话。
纵使管语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曾经历过。
这个瞬间,心跳与电流齐齐席卷全身。
她感觉窒息,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司诀…”
手指已经僵住。
管语清澈眸中的瞳孔收缩,不太能理解的看司诀。
司诀他…
古怪的暧昧中,司诀瞧出了少女的震惊。
他舔舔唇,偏过头,移开手。
“老子教过的学生,如果是废物,那老子成了什么?”
该死。他不舍得丫头受惊吓。
只能收回情话,掩饰。
管语徐徐的吐出气,虽然还僵在沙发,脑袋却多少缓过了神。
是呀。
她是司诀教出来的。
就算对自己没信心,也要对司决有信心。
“我不说了…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小少女点了下脑袋,粉拳捏紧保证。
成绩不好就继续努力嘛。
不和别人比,只和自己比。
她要端正心态。
她认真保证的样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萌的司诀又心口一紧。
他站起身,对她勾勾唇。
“考好了该庆祝。”
“起来,去你家。”
拎起管语的小书包,司诀眸光微闪。
大掌牵起小姑娘嫩嫩的小手,将她拉起来。
“谢师宴。”
作者有话要说:司诀:带丫头回去撑腰。
——
嘤,诀哥太会了,我要把小可爱和诀哥锁死!
这是昨天的二更。
第36章
七点了。
管正国的桑塔纳到家。
刘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卞贝贝坐在客厅, 腿翘在茶几上, 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势,换着台看电视。
刘玲对她热情客气,她就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茶几上的椰子,巴旦木壳。
还有纸篓里其余的果皮零食包装, 显示她来的时间,嘴没闲着。
管正国换了拖鞋进屋。
“是贝贝啊。”
他进来后余光找管语身影。
妻子刘玲的这个远房外甥女, 是个性子厉害的。
刘玲喜欢卞贝贝, 管正国却不然。
他吃够妻子性格泼辣的苦, 深知其中滋味。
女儿性格像他, 笨嘴拙舌, 不善言辞。
小时候管语没少被卞贝贝欺负。
就算是黑的,到了刘玲跟前, 卞贝贝也能凭着一张巧嘴, 说成白的。
管正国是隐形女儿奴。
不好把什么都放在脸上,和一个小辈计较。
心里却是心疼女儿的。
知道卞贝贝来,自家闺女指不定又要受什么委屈了。
他不动声色, 准备进房间去看看管语。
妻子喜欢能说会道, 喜欢表现出来的好。
却不知道, 拙于言语的,才更朴实。
卞贝贝听见动静, 脚连忙从茶几上拿下。
“姨夫你回来啦。”
“嗯。”
管正国淡淡应了声,没看她,径自先去楼上。
“切。”
感觉到冷淡。
在管正国背后, 卞贝贝不屑的撇了撇嘴。
姨夫那么宝贝管语,也没见她考出什么成绩。
考了个一中,丢人不。
哪像她。她进的龙泉高中,是全国有名的重点高中。
不夸张的说,只要她不出什么意外,高考完进A大,是有七八分希望的。
她考上龙泉高中,家里人都高兴疯了。
她家不在T市,走读明显不太方便。
本来是想直接办住宿手续。
可是玲姨听见了,一个劲的邀请她来自个儿家。
要不是玲姨疼她,她才不住过来呢。
心里嫌弃。
卞贝贝嘴里吃茶几上零食的速度,却没有半点减弱。
*
厨房。
管正国轻咳几声进去。
“小语呢。怎么不在房间?”
刘玲正忙着施展厨艺,油烟机嗡嗡嗡响。
心思都在做菜上,根本顾不上回答。
心不在焉道。
“孩子又不是三岁,我哪里有功夫天天眼睛盯着看她。”
管语一向是个省心的孩子。
虽然笨了点,成绩不太好。
但本分老实,从来不做让大人担心的事。
刘玲很放心。
她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管正国。
“你来帮我炒菜?”
“要是累了就去客厅,你去陪着贝贝坐一会。她刚来T市,不适应呢。”
身上的公文包还没放下来,管正国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
砰!
他忽然重重把公文包扔到桌上。
刘玲吓了一跳。
扭头骂他。
“你吃错药了?”
她骂了一句,怔住。
因为管正国平时斯文儒雅的面容,此时变得青筋暴起,脸色铁青。
这是管正国发怒的样子。
刘玲和他结婚二十几载。
见他发火的次数,屈指可数。
“怎么了?”
刘玲软下语气。“是单位有啥事?”
管正国瞪着她,半天不说话,只是喘粗气。
半晌,偏过头,瓮声瓮气开口。
“我不管你那什么贝贝过来干什么。”
“过了今晚,把她送走。”
刘玲惊讶,不可思议的放下菜铲子。
“不是啊,老管,我娘家外甥女考上龙泉高中,是大事。她没地方住,来我们这住着走读。这不是咱们说好的么?”
她去扯管正国,看了眼外面,小心的把厨房门关上。
“怎么回事啊。”
“单位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讲讲。”
她以为管正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回来才绷不住脸色。
管正国手一甩,抽开胳膊。
“不关单位的事。”
“我问你,你怎么把椰子巴旦木都拿出来了。”
小妹寄过来的东西,都是挑着小语的喜好买的。
女儿平时舍不得多吃。
贝贝一来倒好,家里所有吃的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