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的怪男孩(4)

【请问您能先告诉我,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完手机上的内容,女人沉默着推了推眼镜,低叹口气对她道——

“她……被人袭击了。”

事情的实际经过,同学传言间只说对了一半。贺潇潇确实是精神失常了,但除此之外,她也受了很重的伤。

她被人扒光了衣服捆起来,吊在后山的树上,浑身都是淤青肿紫。此外,舌头也被人割掉,嘴用线缝起来,血流了一地。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就失血过多身亡了。

但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那条被用红笔画出来的线。远远看去,就像是刽子手行刑前描绘的标记。

“最近城里那几起案子你也知道,警察那边对这个高度重视,后边可能会来找你了解下情况。”

见她垂着头不动,班主任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无奈地叹口气为她解释起情形,“老师找你也是想先和你了解一下……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这些事和你没关系,只是不想他们为难你。”

【谢谢老师。】

少女静了许久,颤抖着手敲下这几个字。

【我不知道和这有关的任何事。】

她表情平静,秀美的脸上一片坦荡,只眉宇间似乎带着拂不去的忧愁脆弱,柔弱得让人心颤。

见状,女人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对一个孩子说,是吓到她了。当下也就不再继续,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让她回去了。

洛眉面色平静地轻掩上门,随后步履轻轻地穿过走廊,来到阴影中的楼梯拐角处,监控的盲区。

在完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之后,少女缓缓抬起双手环抱住自己,浑身颤抖地抵着墙蹲下。

眼泪大颗大颗划下,她慌乱地伸手,试图拭去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哭泣,肩膀不断抖动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像一夕之间,整个生活都被毁了。

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侵蚀着她,洛眉死死攥着手机,因为忍耐而被咬住的下唇上现出清晰可见的牙印。

——叮铃铃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惊得她一个哆嗦。她抹了抹眼泪,看了眼手机,上面是串全然陌生的号码。

她不能说话,所以平时除了父母和老师通知事情以外,不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以为是推销电话,她想也没想,一把把来电按掉后,继续蹲在墙边上发呆。

然而仅是几秒过后,电话又响了,显示还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皱着眉盯了那串数字会儿,她想了想,轻轻按下了接听,而后缓缓把电话举到了耳边——

“眉眉,”电话里传来道熟悉的男声,音色冷淡却很好听,“怎么又哭了呢?”

声音一半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另一半却又回荡在她身边的楼梯间,听得她一阵愣神。

洛眉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僵硬又缓慢地转头往身侧看去。

上一层的楼梯拐角处,一身黑衣的少年居高临下注视着她,未被连帽衫挡住的下半张脸上,薄唇冷淡地抿起。

“这一次,又是谁让你哭了呢?”

他半趴在楼梯扶手上,好似叹息般轻声说道。

(七)

洛眉失踪了。

自从她离开班主任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她所有的东西都完完整整被放在教室里,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整整一周过去,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关于她可能去向的线索。

小县城的消息传得很快,在连续几天的猜测与恐慌之后,有传言说她被那个专割人喉咙的连环杀手绑走,尸体都不知道被砍成多少块了。

“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

男人的拳头捏得咔嚓直响,他怒瞪着前方花坛边坐着乘凉闲谈的老太太们,镜片后的眼睛折射出愤怒的光。

见讲闲话被正主听见了,几个老太婆赶紧噤声,摸了摸鼻子不再开腔。

许松林又瞪了她们几眼,这才转身搂着表情呆滞的爱人往楼上走,边走边把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靠,好帮着承力。

“没事,别担心,眉眉一定不会有事的!”轻声安慰着妻子,他眼圈也忍不住泛红了,“你现在要把身体照顾好,只有你好,才有精力去找孩子……”

闻言周怜枝黯淡的眼眸闪了闪,蓦地一下再度嚎啕大哭起来。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家门口,许松林正准备开门,却突然被门口那只摆放的鞋盒吸引了注意力。

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和同样一脸疑惑的妻子对视一眼,他轻拍了拍她示意她放轻松,自己则蹲下身,小心谨慎地揭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封信,看厚度扁扁平平地,似乎没装什么东西。

许松林表情凝重地拿起信封拆开,借着昏黄的灯光微眯起眼仔细察看里头的东西。

下一秒,他脸色猛地一变,大惊失色地把信封丢了出去。

信封里的东西被他这一甩给丢了出来,周怜枝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疑惑地探头看去。许松林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脸上血色骤失——

那是张少女被捆绑着倒在地上的照片,主角正是失踪了一周多的洛眉!

女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许松林赶紧接住她,一边焦急地做着急救措施,一边手忙脚乱地打电话报警。

接到电话之后警方迅速出动前来采集证物,因为案件影响实在过于恶劣,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办案,因此局长不得不亲自出马主持调查工作。

指挥着下属把照片带走,随后检查周围的监控和痕迹,局长站在周家门口看着在丈夫怀里痛哭的女人,和那名面如土色安慰着她的男人,脸上闪过几丝耐人寻味。

“陈局,其实有个小道消息,”负责这一片区的片警一边递给他根烟,一边压低声道,“现在有个说法,说小姑娘是被这家男主人的前妻绑了的……”

说完,他轻咳了咳,讳莫如深地不再开口。

局长也没说话,只点了烟沉默了吸了口,眼神在烟雾笼罩里一瞬间显得有些缥缈。

八年前许松林出轨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偏偏他前妻是个有脾气的人,死活不同意离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都使尽了。

后来见挽回无果,那女人挑了个周末,趁着看病的人正多,竟然提着桶汽油带着儿子去了医院,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孩子点火自焚。

最后人倒是救下来了,但孩子被烧成个残废,下半辈子都只能待在家里动弹不得。她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治好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但就是前不久的事,听说她家里人找关系把人给弄出来,之后就没了她的消息。

再之后,就是这一起接一起的杀人绑架案。

“咱们当警察的,没证据可不能瞎说!”

把烟头往脚底下一踩,他瞟了眼同事淡淡道,随后抬头又往屋里看去。

正巧对上许松林看过来的眼神,他眉头一皱,有些恶心似的摇摇头,迈步往楼下走去。

这头见他离开了,许松林一边耐心安抚着怀里的妻子,一边小幅度地把右手往兜里揣了揣。

感受到右手掌心里钥匙的硌人感,他唇角轻轻哆嗦了下,最终却什么也没声张。

☆、谜底大揭晓!

(八)

时至深夜,等到做笔录的警察离开,妻子也筋疲力尽地睡去之后,许松林穿起外套推开门,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拎起个包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站在黑漆漆的走道里,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衬得那张儒雅的面孔诡异慑人。

他并没有喊亮声控灯,而是就着黑暗迈步往楼上走去。

站定在302的大门口,他推了推眼镜,轻车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间死过人的凶宅里头空空荡荡,地板上还有当时被割喉的老太太凝固在地板上的陈旧血迹。

黑乎乎一团,光是看着仿佛都能闻得见腥气。

然而他并不害怕,反而轻松地脱下外套,随手往墙角的椅背上一搭,又上前去打开了卧室门。

卧室里面,赫然就是已失踪一周,杳无音信的洛眉!

“眉眉,叔叔来给你送饭了。”

男人儒雅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却一点也不似表现的那样令人亲切,只觉得异常违和,“今天除了饭菜,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他兴奋地打开手里的餐盒,把一份份精致的菜肴连着碗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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