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丹指向其中一对法师。
他眼睁睁看着年老的、作东方打扮的男法师冲着年轻法师胸口击出一掌，那年轻法师身后就冒出了一个看起来虚虚的影子，简直就像是被那一掌击出了魂魄似的。
长发法师：“那也是一种法术。施法者可以将受施者的灵魂带入灵体次元空间，在这个空间里，灵魂能够脱离躯壳存在——”
灵魂……能够脱离躯壳存在？
丹在无声地喃喃了一遍这句话，眼睛慢慢亮起来：“你可以对我用这种法术吗？”
他目前的这幅样貌明显不该是他原本的自己。照着那些解锁的记忆来看，他很有可能是和查尔斯猜测的被他复活的超英们的状态一样，是灵魂被塞进了现在这个躯壳当中。那么如果他的灵魂能够脱离躯壳，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长发法师摇摇头：“不行。”
丹的喜悦升腾了一半被冷水浇灭：“为什么？”
长发法师的神情冷静：“在至尊法师奔赴战场前，他就嘱咐过我。他看到了今天的到来，他让我告诉你，不可以，还不是清醒的时候。”
“什么……？”丹的袍角微微鼓动起来，“他预料到了今天？那他预料到了他会死在战场上，他想复活还得靠我吗？”
“是的。他还预料到了你会发怒，所以让我带你从这个走廊过。”长发法师在走廊的拐弯角停下，仰头看向拐弯口长椭圆形竖立的装饰镜，微微点了点下巴示意。
狭长而装饰奢贵的镜中，映照出丹的面孔。原本该是正常人类健康白色的皮肤底层泛出隐隐的蓝色，惊得丹瞬间往后飘了一步，原本因为莫名涌起的怒气而鼓动的、极富威胁性的袍角瞬间像是被吓得夹住尾巴汪呜汪呜的小奶狗似的垂下装死。
丹抬手捂住脸，那蓝色便褪了下去：“我……”
“急切和愤怒对于你找寻身份没有任何帮助，只会让你在寻找的过程中遗失自我——这是至尊法师让我带给你的另一句话。”法师并没有因为丹的异常而露出任何惊讶，依旧淡定自若。
丹的心口紧得有点发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勒住了似的，这让他心情烦躁、敌意不受控制地缓慢升腾：“他为什么特地选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法师难得沉默。
丹警惕地道：“他是不是还留下了对付我的法器或者办法？”
“……”法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艰难地说，“因为我是圣殿长得最好看的。”
丹因为敌意而突突跳动的额头恍遭重击，怒气槽才蓄了一半的条就被凿穿了底，叽里咕噜泄了个空空如也：“……”
丹侧了侧耳朵：“什么？”
长发法师脸色更僵了：“他说，‘你是圣殿最好看的，以前圣殿的门脸是我，现在圣殿的门脸就是你。只要不剪短发，他就不会打你。’。”
丹：“……？？”
实属迷惑.jpg
这听起来一点不像个正经法师！呸！
丹放弃思考，随意看了一眼长发法师：“……你短发确实应该没有长发好看。”
长发法师：“……？？”
这个让彼此迷惑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的好。法师果断地切换了话题，带着丹继续往深处走：“至尊法师在预见到自己的死亡之后，将这个留在了这里。”
看似尽头的墙壁一转，露出新的房间，中央立台上摆放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法器。看起来像是只眼睛。
“这是什……”丹的问话渐渐停住。
他总觉得这只“眼睛”的气息感觉起来如此熟悉。
“这是阿戈摩托之眼。至尊法师曾经用它对抗过无数来自多元宇宙魔法侧的威胁。”法师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就合上了密室的门，“如果你想要通过卡玛泰姬前往香港或者纽约的圣殿看看——”
丹的注意力在门遮挡住阿戈摩托之眼后才抽离回来：“香港和纽约的圣殿，和伦敦的有什么区别？”
法师沉吟片刻：“装潢不太一样，口音不太一样，吃的东西不太一样。”
丹：“……”
丹：“谢谢不用了。”
法师带着丹远离密室：“你也看到了，这里其实就是卡玛泰姬的藏书室。”他走到中央书桌，在登记处的桌子上拿起一份已经准备好的文件，“这是至尊法师现存有记录的文件资料……”
法师没立即放手，强调了一句：“不全。”
“别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心看。”
·
丹抱着资料回到房间的时候，小海王正和小浩克摔跤。原本该是震撼而充满男儿本色的决斗气氛却因为他们目前圆润的体型以及奶声奶气的叫喊声毁得差不多了。
“浩克！又赢了！”小浩克奶声吼着比了一下自己的胖胳膊，大约是肱头二肌的位置啵得鼓起一团小肥肉。
小海王哈哈大笑着搬出自己的库存：“尝尝这个！我托超人特地带来的，没有哪里的啤酒会比这个更好喝！”
小浩克嗷嗷锤了一会胖墩墩的小胸脯，手臂一伸抱起比他还大的大啤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狠狠打了个响亮的奶嗝，咕叽一下倒在桌上睡了个不省人事。
“黑兜帽……或者应该喊你，丹？”查尔斯扬起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脑袋，“卡玛泰姬怎么样？”
“不知道。挺神奇的。”丹放下了手里的档案袋，犹豫了一会，“这里的至尊法师好像知道我的身份，来接引我去卡玛泰姬的法师和我说了至尊法师在三年前就给我留下的话，让我不要心急，还不是时候……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这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让你慢慢来，意味着事情并不紧急，你可以慢慢准备。”查尔斯站起身，吧嗒吧嗒走到档案袋边，尝试去拽快有他手指那么粗的线，“你知道这对于总得面临战争的我们来说，绝对是每次战前最想听到的消息。”
丹慢慢在床边坐下：“他带我去了藏书室，那里面的圣器叫做阿戈摩托之眼的，我总觉得很熟悉……”
查尔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觉得这个信息非常重要，他确认道：“你是说样子？还是？”
丹：“气息。我不认识这个法器，但我觉得这东西的气息很熟悉。”他冥思苦想了一阵，觉得心脏传来的束缚感更加难以忽略了，不得不放下了这个话题，将注意力调转到档案上。
拇指查尔斯因为思考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想帮丹解开档案袋的绳子，丹两根手指提溜起还拽着绳头的小查尔斯，绕着固定点转了几圈，打开了档案袋，从里面拿出薄薄一沓资料和一堆碟片。
“这是什么？CNN采访记录？神经学协会晚宴演讲记录？”万磁王面露嫌弃，“法师还会参加这个？”
“资料上说，至尊法师曾经是一名出类拔萃的顶尖外科医生。”查尔斯踩着比他的小jiojio还大的字一边走一边阅读着，“这些光碟上的内容应该是他这段时期发表的演讲和受到的采访。”
“……54张采访演讲记录碟片，最多不超过三页的法师生涯记录？”万磁王默数了一遍碟片，脸上的表情更加嫌弃了。
丹还是把光盘塞进了电脑：“那个法师把这个给我之前有说过资料不全。”
“好吧。”小海王打了个奶嗝，扔开手上的碟片，醉醺醺地说，“这个至尊法师要么是确实非常优秀，只是因为法师的记录方式比较落后才导致他的履历这么简单。要么是他确实没什么本事，只知道自吹自擂的演讲和采访，根本没有做什么防御的实事。”
“如果是这样，那地球早该沦陷了。”查尔斯笑了一下，“先看吧。”
丹抽到这张碟片居然有不少内容，打开一看共有三十来支视频，都是用数字排序的。丹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里撞进了一张年轻的、带着医生口罩的脸：“这是我实习的最后一周了，斯特兰奇医生终于允许我进手术室旁观——老院长让我顺便把斯特兰奇医生的手术记录下来。祝手术台上的病人一切顺利，也祝我好运。”
万磁王往后仰了仰头：“……别告诉我我们要看他接下来的手术全程。”
查尔斯看了一眼视频进度：“坏消息，是。好消息，至少我们能多看看这位斯特兰奇医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