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秀低下头不敢看他:“美国。”
“别这样对你妹妹”柳老师解围道，“全韩国也只有2个人能中选呢。她多争气啊，你能有她一半省心……”
“柳智秀，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出国？”东龙难得没有听父亲的话，“你真的要走？”
智秀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他:“我要走。是我自己决定的，哥，不是因为要给他们挣面子。我是真的想学。我喜欢编程。”
“你知不知道自己参加的是保密计划？你知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失联4年！”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那我呢？”娃娃鱼打断她，“智秀，你走的那么远。有没有想过我？”
“柳东龙。你还想依赖你妹妹多久？”柳老师抱住小女儿，“你要一辈子赖着她吗？”
东龙摔门进屋，留在客厅里的智秀忍不住抱着柳老师崩溃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半夜，智秀背着父母来到哥哥的房间。
“哥……”
娃娃鱼明明背对着她却仿佛看着她一样反应快速:“非去不可？”
“这是我的愿望。哥哥可以支持我吗？”智秀小小声的说，不安地扯着娃娃鱼的被子。
“去吧。”娃娃鱼翻身坐起来，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我们家智秀，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从小到大，一直是你让着我，现在也该是我让你一次的时候了。”
“谢谢你。哥哥。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哥哥。”
“嗯，是什么？”
“请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像我看着你一样，好好照顾自己。”
“嗯。”柳东龙的眼眶一下子湿了。
“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哥哥。不要向大家提起我要走好不好？我想让大家好好的备考，尤其是德善……秀妍，我不希望影响她。”
家长谈话会后德善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上:“智秀啊，我考不上大学怎么办？我妈都放弃我了，她叫我德善，怎么办？”
智秀扯了段面纸帮她擦眼泪，把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资料一股脑的堆在德善面前:“这些都是给我们秀妍的，秀妍相不相信我？只要看完这些就够了。”
“可是智秀，你把这些都给我，你怎么办？”德善并不对面前的资料山感到恐惧，她反而担心起智秀来。
智秀可疑顿了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我的知识都在这里呢。秀妍就不要担心我啦，快学习去吧。”
德善轻而易举的被忽悠了，她放弃继续追究智秀可疑的停顿，转而攻克更加艰难的数学题去了。
1989年的3月到来之前，智秀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的日子似乎过得飞快，德善想。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忙碌起来的原因吧。
1989年12月23日，看了一场大学歌谣祭后，大家各奔东西了，正焕考上了空军士官学校去了清州，善宇如愿考上了医科大，正峰考上了成均馆的法律系，德善考上了鹭梁津大学一泉学院，同去鹭梁津的还有娃娃鱼。
只有智秀和曼玉不知去向，甚至连电话联系都没有了。
☆、第16章
1994年10月8日
首尔市道峰区双门洞街道
今天是阿泽的生日。
善宇妈叫道:“善宇啊，你出去看看，阿泽还没回来是不是又不会停车了。”
“知道了。”善宇应和了一声，出门却僵住了，成宝拉正站在街头看着他。
瑟瑟的寒风中两人对视了好久好久。
另一边，几次都停不好车的崔泽解开安全带，正想着要下车检查。
有人敲响了他的车窗。“Sir？I thought you might need some help.”
恍若梦境，崔泽隔着一层遮光玻璃痴痴看着智秀，几年过去，她依旧纤瘦，穿着白色的柔软带蕾丝的及膝睡裙外面裹着一件风衣，仿佛只是一阵风把她从被窝里吹到这个地方。崔泽只怕这是梦境。
“智秀？”善宇迟疑的叫出这个名字，心里还是不敢确定。
然后穿的单薄到让人怀疑她不是真人的智秀高兴的冲他挥了挥手:“善宇哥。”
火热的温度从背后熨帖了她冰凉的身体，阿泽从后背抱住她:“好久不见，智秀。”
智秀心想，还好我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笑着转过来回抱他:“好久不见，阿泽。生日快乐。”
娃娃鱼也在这时赶到:“你们已经见到了吗？还说给你一个惊喜的呢。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阿妈不在家？”
“在家的。我出来扔垃圾，正好看见他倒车就想着帮下忙，没想到正好是阿泽。”站在风口里没说两句，智秀打了个喷嚏，匆匆告辞回屋换衣服去了。
“我是在做梦吗？”崔泽紧盯着她和娃娃鱼消失在路口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可是这次他梦里的智秀也太逼真了，她甚至是智秀长大的模样。
善宇握住他的手又拍了下他的背让他回神:“阿泽，是真的，我帮你停车，你先回屋吧。”
再次来到阿泽房间智秀忍不住感叹:“只有这里是不变的啊”
娃娃鱼拍她脑袋:“你少寄点钱回家，阿爸就不会搞大装修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德善问。
“哦，也就刚回来两天。”
“那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没什么啊，反正接下来就是阿泽生日，我听我哥说了，大家都会回来的。到时候就会再聚了。”智秀在桌子下把手指捏的泛白，才能面色如常的说出这话，“不要聊我了，今天不是阿泽的生日会嘛。”
“我想听”阿泽直勾勾的看着她，“我想听。”
“没什么好听的。”感受到气氛的凝固，娃娃鱼连忙打圆场，“我妹妹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昨天听她说说都要睡着了，什么学习学习又学习的。”
“说起来，阿泽要不要买个电脑。都要进入千禧年了。”德善暗示他，“正好这里有个电脑专家。”
正焕嘲弄她:“现在很能说会道嘛，成德善。”
“你也不赖啊，金少尉。”
两人相视一笑。惹得其他人都大叫起来:“诶——出去亲热吧，你们俩。”
善宇拿过今天的报纸:“沈小英说她喜欢你呢。崔泽大师很有人气啊。”
智秀笑道:“他在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收到好多情书了。不过那群女孩子都不知道吧，阿泽拿情书拿来垫拉面的事。”
“说起来，阿泽是我们之中相亲最多的人吧，”娃娃鱼躺在他的腿上“你也该定下来了，没有喜欢的类型吗？”
善宇嘲笑道:“你们都不了解他，他是被甩的那个。女孩子一听是崔泽大师就高兴的来见面结果最后都闷的不行。因为这小子根本不说话。”
“德善啊，看我们这么可怜的份上，帮安排一场联谊吧，和你那群同事一起。”
“算了吧，组织这种聚会估计会被骂的吧。”德善摆摆手。
善宇不服气道:“我们怎么了，4对4带上阿泽还不行吗？”
“4对4？你们还想带上正八吗？”
“噫，真小气。那智秀呢，你没有同事可以介绍给我们啊？”
“嗯——不太行。”
“怎么了，你也嫌弃我们吗，臭丫头？”
“不是的，主要是因为”智秀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同期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子。”
善宇惊讶了:“诶？那不是会很受欢迎？”
“不是的，就只是同事。”智秀慌张的解释。
“真的吗”东龙表示不信“我们中学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跟你表白了，现在这种环境能没有人跟你表白？”
智秀被他噎住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德善和智秀也在这里睡一晚吧。”
“不行呢，我妈要是知道我和正八在一起还不回家。她会冲进来扒了我的皮的。”德善摇头，拉起正焕就要告辞。
“我也要回去了。”智秀也站起来，“我都5年没见到爸妈了，想多回去陪陪他们。”
东龙抱怨着:“真是爸妈的好孩子啊好孩子。怎么就不想着陪陪你哥。”
“那我听完这首歌再走。”
一首歌还没听完，东龙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东龙睁开眼发现，阿泽一直在定定的看着对面，而对面的智秀已经沉沉的睡着了。东龙看了阿泽很久，心想，真是疯了，原来，阿泽是喜欢智秀。
他依旧觉得谁都配不上智秀，但是如果是阿泽的话，娃娃鱼翻身裹紧被子，随他们两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