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什么,善人吗?”
霍承纲蓦地变脸,一袭官袍阴秀清俊,他扣好颈扣,遮住绷带缠线。他冷漠又绝情的像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纨绔,“我若不是看上了你,我凭什么救你?你跳出的流孤堂的火坑,不想入我这狼窝。”
“想法是好想法。”霍承纲伸手刮刮她鼻子,“不过也就容你想想。我想要的,叼也要把你叼回窝里。”
霍承纲说这些话时是笑的,心里在滴血。他原以为和佳人只是少捅破了曾窗户纸,谈不上郎情妹意,也是郎有情妹有意。
没想到华锦萼是这样绝情,如此坦荡的了当的说她不喜欢。霍承纲尚且不能坦荡直率的说出喜欢二字,华锦萼先拒绝了他。
她说她不喜欢。
霍承纲仿佛被月老狠狠甩了个耳光,他已经无暇顾及华锦萼究竟是恨他昨夜所为,还是恨他这个人。他被月老打的狼狈。
霍承纲从来没有在女子身上受过这样的磋磨。
胸腔翻滚着浊浪,霍承纲握拳砸在桌子上,“华锦萼你可知,你害死朝廷诰命,冒充官宦女子入东宫,因红杉教入相国寺刺杀太子妃和小皇孙。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华锦萼盯着地上的帕子道:“是啊,我十恶不赦。霍先生究竟看上我什么了呢。”她轻声道:“你先前不是说,想教我做个好人吗。你说我可以不那么活的。什么时候变了。”
抬眼看着他,“什么时候,您期盼的不是让我从善,而是要了我,让我成了你霍承纲的女人?”
华锦萼忍着身上的酸痛,上前一步,“因为我是个死囚要犯,没资格拒绝您对吗。就像你说的那些女囚一样,谁想对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霍承纲,究竟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呢?!”
霍承纲看着华锦萼,心中柔情蜜意的怜爱全都攒成一句,“是啊,什么时候。”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负气道:“我从来都是无耻之辈,什么看你像妹妹,见不得姐弟情深受苦,全是假的!”
赌气的话越说越痛快,直抒臆气,让霍承纲口不择言,“还真当你是什么天仙了。不过看你是太子的女人,玩的痛快罢了。”
华锦萼见着地上的湿帕子便来气,狠狠踢了一脚,“满口忠孝仁义的骗子。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嘴巴!”
石楠花的腥膻味道在房间内散开,霍承纲到底心底被触动。
人都说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有不一样的感情和地位。男人何尝不是,腻腻的味道让两人都想起来昨夜。彼此沉默下来。
霍承纲懊恼的坐在床边。他扶着额头,刚才乱糟糟的都说些什么胡话,像个毛毛躁躁的青头愣子。
华锦萼毫不服软,身上的不适,时刻提醒着她霍承纲昨夜的暴行。
霍承纲问她:“你是恨我要了你吗。”
“是恨的。”
霍承纲放下身架,难得解释了一句:“你不要再和流孤堂有所联系了。你不气我,我保证不在对你冒犯。”
华锦萼争辩道:“你刚才都说了,你心思根本不是这个。你不过是找个借口,冠冕堂皇的欺辱我罢了。”
“欺辱你?”霍承纲直挺挺站起来,硬邦邦道:“我如何欺辱你了,我昨夜没让你痛快吗?”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醒文下未成年,请严格区分二次元(小说)和三次元(现实)的界线。
现实生活有任何猥琐男打着强取豪夺的名义,对你人身造成伤害,或任何感观上的不舒服。请不要大意的拨打110,求助警察叔叔。
比心~
第七十二章 光辉
华锦萼面红耳赤, 气的腮颊又烧又烫。昨夜她就想说了, 霍承纲是在太碎嘴了,平时瞧不出来。一到床帐里,她才发现。
霍承纲话真的太多了!
霍承纲行云雨之事时, 总爱问一些让人让人难以启齿的话。他还特别喜欢表达自己的感受, 每动一下都要描述一下, 恨不得当场泼墨做一篇文章的酸腐。
华锦萼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华锦萼道:“霍先生!”她言疾厉色道:“我是那么好睡的吗?霍先生莫不是忘了, 先前你有机会置我于死地的时候, 你向太子保下来我。如今我还是东宫侧妃, 太子的女人。”
“所以?”霍承纲毫不担心, 不紧不慢的看着她, 目光玩味中带着几分笃定。自信自己不会出事一般。
华锦萼气恼,提出自己条件, 道:“霍先生今后不要再找我了。否则今日之事, 我定会如实禀告太子太子妃。到时候霍先生吃不了兜着走,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天真。”霍承纲轻啧一声,摸着她的下巴问:“你觉得太子会因为你处罚我?”扫了她身子一眼,“你就这么值钱,陪我睡一晚我就得任劳任怨听你指挥。”
华锦萼恼道:“谁陪你睡了!分明是你不知廉耻,用不堪的手段强逼于我。”
“我如何逼你了。我进去时不曾问过你的意见吗?是谁求着……“嘴被柔夷捂住,佳人怒目如火。
华锦萼气急败坏道:“霍先生不提昨夜之事,就不能好好说话是吧!”
霍先生眉眼染上笑意,不疾不徐道:“可以。”
他的心思实在不好拎清,华锦萼缓了缓神色, 打算徐徐图之。正欲开口,霍承纲忽然说,“霍骄,我能给你安身立命之所。”
他叫她霍骄。华锦萼蓦地想起霍承纲昨夜凝望着她时说过的话,‘我希望你活成我的骄傲。’她心里很是感动,之后却是满心怅然。
华锦萼叹了口气,头一次对霍承纲吐露心声:“霍大人昨夜曾说过,骄是骄傲之意。难不成霍大人就是打算让我隐姓埋名,在你内院活成骄傲?”
霍承纲喉咙一涩,嘴巴苦苦的,一时语塞。
“我可不愿这么被人拿捏。”华锦萼目光一冷,斩钉截铁的说道:“霍大人年方二十有余,想必家中早有妻室。我身在东宫,贵为华将军的孙女,尚且在太子妃这位正室面前抬不起头。”
华锦萼逼问道:“我以罪徒之身归了你处,又该如何侍奉主母?霍大人当真是想让我做你的女人吗。我看未必,你拿着我命门,知道我身上背着人命。我这辈子在你手下都不得反抗,否则你就将我扭送官府。”
“霍大人,你缺的是个女人吗?我怎么瞧着,你缺的是条忠诚的狗呢。”
霍承纲听着她的诛心之言,平静的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做?”
华锦萼笑面如靥,鹿眸清澈在璀璨的繁花中,她道:“就像你从前期许我的那样。先教我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啊。霍先生,我不想做廿七,也不想做华锦萼,更不想做你身边的桐盈。”
“你想让我帮你摆脱鲁王楚王,摆脱东宫,甚至于……摆脱我。”霍承纲迅速总结华锦萼话中的意思,轻嗤道:“说来说去又绕回了原点。你可真狡猾。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我图什么呢。”
霍承纲索性坐下,慢条斯理的和华锦萼讲价,“我是东宫辅臣,受君食禄。替太子出谋划策,上有银钱粮粟得偿。我任劳任怨,替你做这些,又是为什么呢?华锦萼,你莫不是把我当成郭璟那样的老好人了。”
华锦萼温声软语,手搭在霍承纲的膝盖上,“你是好人。”声音坚定。
霍承纲盯着她削葱白玉般的指尖,指腹摩挲着她薄薄的茧,以前他和太子都以为华锦萼是做女红留下的痕迹。谁能想到这事她常年杀人留下来的茧呢。他冷面无情的拨开她的手,“我不是。”
“你是!”这次华锦萼更大声了,神色又倔强又坚毅。
霍承纲哭笑不得,不敢置信的问她:“你为何如此倔强。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从了我难道会比现在更差?了不得我给你写封诺书,今后绝不借你出身一事要挟你还不成吗。”
霍承纲真的要被华锦萼气死了。流孤堂出来的人脑回路都不成正常吗。华锦萼什么逻辑,反正她今后都被他拿捏着出身杀人把柄,早一刀不如晚一刀。
华锦萼宁愿现在事情暴露,和他鱼死网破而死。也不愿意跟着他,晚年凄惨而死。
霍承纲目光惊奇的看着华锦萼,不知道华锦萼为何就认定自己并非良人可托。
华锦萼却有自己的考量。霍先生在她心里是不同的——起码在今天之前是这样。知道霍承纲曾帮董谦玉料理后事,后又出手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