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的要死,甚至偷偷猜测这是不是妻子想添置新首饰的手段,但是到底也买得起,最后也就算了。
谁知,过了一个星期,两个人好不容易辅导完孩子的作业,各自给对方揉了揉要爆炸的脑壳,刚准备缠绵一下,就听卧室门“笃笃笃”被敲响了。
二人面面相觑。
屋子里除了孩子,就只有他们俩,而孩子进门,是不会敲门的——
王朝州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警惕的开了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之前那件事,一瞬间头皮都在发麻。
他缓缓回过头来,却见穿着睡裙的妻子不自在的拢了拢睡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僵硬的抬起头看着他,还是那副眼白多眼仁儿少的模样——
“小王啊,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清楚,你——”
“啊啊啊!!!”
王朝州不断的蹬着腿儿,惊叫过后想起儿子,又赶紧咬住四个手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妻子”,含含糊糊道:
“这位……大仙,你放过我吧我没害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呜呜呜……”
他害怕极了,然而此刻考虑到妻子还在人家控制之下,家里还有儿子,硬着头皮撑在原地不动,只觉得自己伟大极了——
然而下一刻,却见妻子没好气的把睡袍松了,瞪着眼睛看着他:
“去你的王朝州,你那是什么表情?”
妻子想想儿子今年才五岁,相跟丈夫亲热下对方就是这个态度,还离得这么远,好像她是鬼似的;再想起前天因为工作服洗串色了他不停嘀咕;再想想之前莫名其妙砸花了自己的妆……
河东狮终于破开了封印——
“你说!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你说啊!是谁?那个女的就这么好,让你看我这里不顺眼那里也挑毛病?!”
………
第二天,王朝州看了看自己脖颈上三道血呼啦查的印子,最终趁妻子不在,抠了一坨她的蓝白瓶粉底液——据说是一百四一瓶的莱蓓妮,很便宜,远比不上她的那瓶雅诗兰黛……吧?
当然,粉底液太多了没糊开,他最后又擦掉了一大半。
当天晚上,王朝州回家时,妻子已经面沉如水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眼熟的蓝白瓶,语气幽远:
“王朝州,你今天干嘛去了?”
他一愣,求生欲在此刻攀到顶峰,但是——
“我今天上班啊我还能怎么——”
“你这个骗子!”
妻子愤怒道:“你是不是把那个女人带进来了,她还用了我的粉底液——这么贵的东西她都敢一次倒腾一半,她这是挑衅——”
王朝州连忙扯开衣领——
“媳妇,媳妇,这是我用的,我用的——今天领导开会,我用来遮一遮伤口……”
他语气轻柔的说完,眼看着妻子的表情慢慢收回去,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媳妇儿,你之前跟我说你新买的这个是特价一百四……”
妻子站起来,高贵冷艳的对他勾勾唇角——
“哦,这个牌子是有特价,不过我从来没赶上罢了——这一瓶,一千四百七。”
她冷笑着:“你早上那一坨,差不多就去了一半了。”
王朝州:……
……
总之,经过这几次莫名其妙而妻子没有半点印象的事后,王朝州的家庭地位一降再降——从第三直接掉到了负数。
他战战兢兢,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这种事——他妈还给他发了好多链接,都是核心主义价值观和拒绝封建迷信……
而今天让王朝州撑不下去的原因,则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保护自己的家庭!
于是,在那个鬼又一次控制了妻子,并又絮叨着说出那些话时,他鼓起勇气,从冰箱里端出一碗早已藏起来准备好的、处理过没凝固黑狗血,兜头泼了过去!
第220章 您有证吗
王朝州的一碗黑狗血,泼下去时很爽——冰凉凉的,带着冷藏气息的猩红色液体,再加上菜市场高达两百元的身价,总之,每一滴液体顺着妻子的头发脸蛋滑落时,应该都是非常欢快的。
所谓:泼狗血一时爽,一时爽完火葬场……
事实证明,黑狗血有用——因为妻子清醒了。
但事实也证明,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
比如王朝州,鬼虽然让他受到了惊吓,可是却没让他吃什么苦头;但是对于清醒的妻子来说,那一碗莫名其妙泼下去的狗血,则成了家中引爆的原子弹。
这原子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至于给何槐打电话时,王朝州刚才结束一场夫妻战争。战争的结果自不必说,但是妻子已经伤心的得出了他在外头有人的结论,此刻正哭哭啼啼的准备离婚协议——
讲真,要不是这一举动吓坏了他,王朝州根本想不起来何槐。
………
就在刚才,王朝州还在不停的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从最初妻子的不正常,到后来他的战战兢兢,心路都剖析给她,达成了前所未有坦白。
妻子一开始不是不信的。
毕竟是自己的枕边人,两人当初如果没有感情也根本走不到一块去,她自然是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的。
但是随后,在王朝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突然犀利的发问:“那你对我扔包子、在床上离我远远的、还有给我泼狗血都是因为我被鬼上身了,但是大前天你按我肚子说我胖了,肚子肥嘟嘟的都是肥膘……这也是撞鬼?”
“还有上个星期,你说我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还来揪我的脸……是撞鬼吗?”
“还有半个月前……”
她一点一滴的翻着心中的小本本,哪怕没有记录,也依旧记得明明白白——女人啊女人,某些时候,她们的记忆力轻易都能达到过目不忘,并轻而易举的找回十几天……甚至十几年前的记忆。
王朝州瞠目结舌。
他突然失去了求生欲,张着嘴吭哧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这种伤害是双向的,最起码妻子上来挠他脸时,自己也哭的稀里哗啦。
………
何槐进门时,王朝州就谦卑的在门口跪着,顺便给她开了门——这让阿槐大人有点懵,她心道就算这样子我也不会打折的!
毕竟许多年前,还有人在她树下点香炉叩拜呢,习以为常了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郁味道,有点像何槐曾经迷恋的榴莲千层,但是又更加的馥郁芬芳——
再一看,硕大两个榴莲壳就支撑在王朝州的膝盖底下。
看到何槐的视线,王朝州这才后之后觉的反应过来,不着痕迹的站起来拍了拍裤腿:“那什么,我媳妇儿刚才吃烤榴莲,我就顺便练练耐力……”
瞎说。
阿槐大人怜悯的看着他——她虽然上网少,可不代表不上网,跪榴莲什么的,啧啧啧。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让王朝州不由生出一股愤愤之气来,于是一把扯起家居服的裤腿:
“你看,我就纯粹是练练,不是罚跪!”
膝盖上,两个雪白的加厚纸尿裤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缠在那里,隐约可见榴莲壳留下的印记。
何槐:……
半响,她还是暗自告诫自己:智障客户也不能少收钱的!
………
其实王朝州也没跪多久,主要还是想引动妻子的恻隐之心——当年,他就是靠这一招成功搞定岳父……咳咳咳,跑题了,主要是这时候,一直暗暗听着客厅动静的妻子也打开了卧室门。
然后,她就看到了何槐。
年轻的女孩,皮肤白嫩没有斑,素颜都能打下她价值1470的粉底液,身材更是棒棒的……
这样的女孩儿……再看看自己那个蠢的要死还在膝盖上绑纸尿裤的胖丈夫……
嘤!
妻子哭着又关上了房门。
……
王朝州有点懵,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何小姐,当初你说,我身边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不正常?”
他也是跪在榴莲上呲牙咧嘴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上次失败的推销——讲真,存款都快八千万了,一份理财都不买的人,他们行里还真是凤毛麟角,要不然,他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如今他一边忍受着身体的折磨,还要经受灵魂的鞭挞——那个时不时出现在妻子身上的“鬼”,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让他如今都有点不行了哇……偏偏家里还没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