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轻飘飘来一句:“是吗?”

就是不知道,他那几两骨头,究竟能多重情义。

潘石佑吃饱饭,打了鸡血似的,擦擦嘴起身就准备走。

封岩主意出得太好,他已经迫不及待过去跟人谈条件。

他不光要省钱,还要评优秀企业,而且一定要带上岩威安保。

啧,每年求爷爷告奶奶都评不上,今年人家还不得巴巴给他送过来?

潘石佑一想到他都成优秀企业家了,心里就高兴,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跟封岩说:“你一上午也没歇过脚吧?去我办公室睡会儿再走。”

封岩何止是没上午没歇,昨晚就没睡到两个小时。

他也不吃了,跟着潘石佑一起往外去,到楼上打个盹儿。

封岩上了珍品的办公楼,一进去就听到茶水间的女员工们聊八卦。

她们似乎不聊别的,总是在聊蒋兰舟。

这次说的还是蒋兰舟和李博文,她们说这两个人吃饭都要粘在一起,十有八.九是男女关系定了。

有人在中间说:“你们猜蒋兰舟会不会公开?”

“怎么可能公开。你就不懂渣女的手段,备胎要吊着玩儿。”

几人纷纷忍不住扼腕叹息,好好的博士生,给渣女害了。

还有人同情另一个“受害者”。

“胡倩云好可怜,这几天都没看她笑过,一天就吃两餐,感觉都瘦了。”

不知道谁闷闷来了一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几天胡倩云跟赵映晴时不时一起吃顿饭呢。

封岩经过茶水间门口,正好听完以上对话,他冷眼一扫,女员工们鸟兽般散了。

赵映晴迎上来,笑容灿烂:“封总。”

封岩表跟她说:“我去老潘办公室休息会儿,没别的事。”

说话间,封岩经过蒋兰舟的办公桌,她正埋头苦读,不闻桌外事。

他也就余光瞥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赵映晴跟上封岩脚步,笑意不减,“我帮您准备点儿茶水。”

封岩解开领口的一粒扣子,说:“不用了。”

他停下脚步,站在潘石佑的办公室里,淡声吩咐赵映晴:“你们公司的女员工太聒噪了,安静点儿。”

赵映晴也知道最近公司员工们的谈资。

总是让封岩听到珍品的员工在聊这些,太损公司形象。

她觉得脸上无光,笑着保证道:“您安心休息就行。”

封岩关上门,在潘石佑办公室的大沙发上躺了。

办公室外,蒋兰舟其实是知道封岩来了,但她没往心里去。

在食堂和李博文确定好周末计划之后,她就开始修改已经完成一半的论文。

同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被她屏蔽在外。

至于胡倩云怨毒的眼光,蒋兰舟压根没看见。

也许是赵映晴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大家心心念念着下班,当天下午,蒋兰舟的耳根子的确清净了不少。

到了下班的点,珍品的员工陆陆续续都走了。

蒋兰舟没打算走,她的资料都在办公室,回家了没办法写论文。

她打电话告诉蒋文忠,今天不准时回去吃饭。

蒋文忠难得和蒋兰舟亲近相处了一段日子,不想管多了引她反感,欣然答应,只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回家太晚,就让司机来接她。

直到晚上七点半,天开始黑了,蒋兰舟终于感受到一点饿意。

她起身一看,同事们都走光了。

赵映晴本来想一直留下来陪着封岩,却被潘石佑一个电话叫走。

她不想把机会留给别人,本打算忙完再赶回来照顾封岩,却在酒局上到现在都脱不了身。

人事部主管还没下班,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脱掉空调房里穿的外套,出来一看,就只剩蒋兰舟了,叮嘱道:“最后一个走,记得关灯,把门也锁好。”

“好的。”

蒋兰舟不打算留了,带上笔记本准备回家。

可她知道,封岩还在潘石佑的办公室。

蒋兰舟走到潘石佑的办公室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其实封岩已经醒了。

也就刚刚醒。

昨晚熬太久,一不小心睡到天黑。

封岩发现身上盖着赵映晴的蓝色外套,带着一股香粉味儿,闻起来不是特别清爽。

他丢开外套,坐沙发上揉了揉眼睛。

刚睁开的双眼,越揉越红,像野兽的眼,含着混沌与孤独。

这一切,在开门声里,定格了。

蒋兰舟站在门口,见封岩是坐在沙发上,才开了灯,静静地望着他,同时也看到了赵映晴的衣服。

封岩嗓子干,喉结滚动,脸色有点苍白。

蒋兰舟声音很轻:“您还不走吗?”

封岩懵得只知道点头,站起来才精神了点儿,说:“我送你回去。”

“我要锁门,您先下去开车。”

办公区域有监控,蒋兰舟想跟他分开走。

封岩摸到了车钥匙,先走一步。

封岩今天自己开车来的,今晚充当司机。

夜风足够舒爽,车里没开空调,适宜的微风拂在脸上,绸缎一样温柔。

蒋兰舟坐在副驾驶看窗外的风景,嘴角浮着浅淡的笑意。

封岩看右边镜子的时候,也同时看到了蒋兰舟的表情。

她最近总是心情不错。

所以他没问她为什么笑,也不需要问。

遇上红灯。

蒋兰舟收回视线,向封岩提议:“就在外面吃点儿?”

“不了。”封岩冷淡拒绝。

蒋兰舟忽然想起上次进餐时,不愉快的回忆,嘴角抿着,很快就说:“也好。”

回到蒋家,蒋文忠特意让吴阿姨留了不少菜,两个人迅速果腹。

蒋文忠下楼,问封岩明天忙不忙,让封岩就在这儿休息,还说今天不留下,明天一定得留下。

封岩明白蒋文忠的意思,左右没有什么要紧事儿,依言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蒋兰舟就去了省图,下午闭馆之后,才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蒋文忠心想,蒋兰舟不至于连封岩的生日都忘记,也就没有提醒她。

但周日的早上,蒋兰舟还是走了,一直到午饭时间,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蒋文忠忍不住给蒋兰舟打了个电话,叫她赶回家吃饭。

蒋兰舟在电话里跟蒋文忠说:“我早就跟朋友约好的事,现在走不开。”

“什么朋友,什么事儿,就那么重要?”

“是的,很重要。”

蒋文忠眉头出现个“川”字,语含愠怒:“兰舟,你太不懂事了!”

蒋兰舟握紧电话,听到蒋文忠身边飘来封岩没所谓的声音:“算了,我以前也不过生日的。”

蒋文忠气得直接挂断电话。

棋桌上,象棋走了一半。

封岩气定神闲地执马跳日,说:“哥,轮到你了。”

蒋文忠不由自主叹气摇头,继续下棋。

蒋兰舟想一口气赶好论文,省图闭馆之后,又和李博文在咖啡厅待了很久。

所以今天回得晚,连晚饭都没赶上。

蒋文忠很生气,明明坐在沙发上等蒋兰舟回家,却在她回家之后,看都没看她一眼,关掉新闻联播,直接去了书房。

他不想冲她发脾气,但这件事,绝对不能纵容她。

蒋兰舟站在客厅里,灯白如昼,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连吴阿姨都不在。

封岩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

蒋兰舟步履如常地回房间。

反正,大学四年里她也没有回来给封岩过生日,也不曾打过一个电话。

他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晚上洗漱完,蒋兰舟捧着手机发呆,到底还是没忍住,给封岩发了条简短的短信。

[蒋兰舟]:祝您生日快乐。

封岩还在电脑前审核岩威近期的几个项目。

手机响了,他瞟一眼,见是蒋兰舟的消息,打开一看,直接删除,连带以前的短信对话,也都一并消失。

蒋兰舟等了半个小时还没有任何回复,就睡了。

封岩的手机屏幕却再次亮起。

他拿起一看,是赵映晴发的消息,随随便便扫一眼,内容都没细看,只知道大意是关心他回没回家。

封岩将手机丢在一边,没有回复赵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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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太阳正毒辣的时候,据说夜晚将来一场暴雨,潮热的空气,像把所有人都闷在巨浪里。

海市的上空,黑云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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